138
去了颜家,自然少不了顾家。
中午是留在顾家吃饭的，期间孙氏提了提邱氏的身体，当时没多说什么,就是孙氏顺口跟女儿说了一句，薄春山没表现出什么，等两人回家的路上,见他异常的沉默，她就知他肯定搁在心里了。
其实之前在颜家，她就看出了一点,只是出了颜家就来了娘家，她没顾上说这件事。
“你是在担心娘？”回去,支开了八斤,顾玉汝说。
果然瞒不住她！
他『揉』了『揉』脸：“不是担心，就是点不习惯。”
怕她理解不了意思，他想了想解释：“我没想到娘的肚子会那么,人会那么虚弱憔悴。”
娘在儿女们心中形象，从来都是固定的。
那里代表着世上最安全的港湾,世上最牢固的依靠,代表着就算你不懂事惹了她生气,她总是会一次一次的原谅你,无条件的心疼你、袒护你……
可突然，娘成了别人的妻子,甚至为了别人挺着肚子，那么的虚弱憔悴，薄春山的心里很不舒服，但他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不舒服。
当然，这种不舒服背更多的还是心疼,甚至些埋怨那个让她如此的男人，所以方才在颜家，薄春山对颜铁匠些冷淡，别人看不显，顾玉汝却能白。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抬看着他。
“你既知『妇』人怀胎艰难辛苦，生产时几乎等一脚踏进鬼，那就应该能白，什么才能让一个女人做到如斯地步。”
憔悴了自己容颜，身体变得臃肿不堪，为孩儿哺『乳』时的疼痛，不得不耐着『性』子哄着幼年不懂事的孩子……
就是经历过一次，才知其中的可怕和艰巨。
按照邱氏这个岁数，颜铁匠自己都不对能自己的代抱任何幻想，她完全不用考虑生养孩子了，可邱氏偏偏老蚌怀珠，愿意冒着风险怀上这个孩子。
为了什么，其实都清楚不过。
只是当下风保守，百姓热衷去看去那些才子佳人的折子戏小曲，但现实生活中却从来羞提到男女之情。
男女之情是什么？
对当下人实在太遥远了，他们很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成了亲在一，从自己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少女，一经历生活经历育儿，渐渐变得成熟。的成了怨偶，丈夫埋怨妻子野蛮粗鲁，妻子埋怨丈夫无用不解风情，但的相濡以沫，成了谁割舍不了谁。
前世顾玉汝不懂，那点萌芽还没生出来就死了，可重活了一世，她觉得自己似乎懂了。
“女人愿意给男人生儿育女，不外乎因为……他值得。”她声音低了下来。
顾玉汝不知别人是不是这样，至少她知她是，邱氏是。她其实能白邱氏的想法，因为曾经她历过如她这般年纪。
邱氏人到中年，一个儿子，她曾经人到中年，一个儿子，邱氏的儿子好好的，她的儿子却死了。
当年当她好不容易从丧子之痛走出来，许多人为她扼腕为她叹息，那些无紧要的人一边嘴里可惜着，一边看着她的笑话。
依稀记得当时她参加了某个府上的赏花宴，偶然到人说自己的闲话。
“真是太可惜了，这没了嫡子，她以可怎么办？”
“她年纪不是太，不是不能老蚌怀珠。”
“老蚌怀珠？那多险呀，不要命了？”
“那总比没了嫡子，以在庶子手下讨生活的强……”
“她和齐阁老羡煞了多少人，可惜命不好……”
老蚌怀珠？她都诧异那些人的想法，事实上这样的人其实挺多，对那些官夫人来说，是如论如何要个自己生的嫡子，若是这事换在其他人身上，能生还是要生一个的。
可她却从始至终就没这种想法过。
……
“那是不是因为我值得，所以你才愿意不辞辛苦，给我生了一个一个？”
顾玉汝就奇怪了，他为何能脸皮那么厚，每次都能觍着脸问这种让人不自在的话？可看着他里含着的笑意，她这次不甘示弱了。
她没好气：“你知就行，记得以要对我好。”
他将她揽进怀里，将她晕着红霞却要强壮镇定的小脸藏进胸膛里，『摸』了『摸』她的背，『摸』了『摸』她高耸的肚子，叹笑：“我不对你好，能对谁好。”
“那谁知呢？说不定等我哪天人老珠黄，你寻到了如花娇妾。”她小声咕哝着。
他略些叹气，叹息：“顾玉汝，你没发现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情话，以前都是我不厌其烦对你说，你这顽石，终点头的这一天了。”
她的回应是捏住他腰间的肉。
可惜，没软肉，只石头，她根本捏不动，她只能气哼哼地咬了他胸口一下。
他装模作样连连抽气，：“顾玉汝你什么时候跟狗仔一样了？”
这时，帘子外钻进来一个狗头。
正是狗仔。
当年从玉娘那里抱回来的小狗崽，不过如今小狗崽长成了狗仔，通体还是棕黄『色』，只爪子和腹部、脸的下半部分是白『色』的，两个尖直立的耳朵，很活泼机灵的样子。
“你看狗仔都在笑你。”他指着那狗头。
她气得打了他胸口一下，那是狗仔笑她？那是狗仔天生就一张笑脸。
狗进来了，小人儿自然进来了。
“娘，你在跟爹说什么？”
薄春山走了过去：“娘跟爹在说狗仔一张笑脸。”
八斤一把抓来狗仔头，认真地看了看。
狗仔在笑吗？
好像真的。
.
邱氏发动在腊月二十九晚上。
因为这件事，本来准备好的三十团年饭自然不成了，不光是颜家、薄家，包括顾家那儿，因为孙氏与邱氏的系，没办法安心吃什么劳什子的团年饭。
初一的上午，邱氏生了，生了个儿子。
整个生产过程，总体来说惊无险，时间拖得不长。这是接生婆的原话。
薄春山『露』出诧异之『色』，接生婆解释说还那种拖三天还生不下来的，时间拖得越长越险。
当初顾玉汝生产时，薄春山不在，等他回来，女儿洗三都过了。所以对生产过程，他只限说。这次邱氏生产，他收到消息，就赶忙过来了，中间因顾玉汝身子没办法久待，所以几乎是他全程陪颜铁匠等在外面，自然见识到凶险『性』。
因为这件事，之薄春山嘴里虽没说，但顾玉汝却发现他时不时总会看着自己肚子，『露』出那种忧心忡忡的表情。
团年饭是初一晚上补上的，薄、颜、顾三家一，反正每家就这么几个人，尤其还逢上颜家的喜事，就当一庆祝了。
之孩子洗三，还邱氏坐月子，因为颜铁匠的照顾，家里还丫头，孙氏时不时过去看看，倒不用薄家这边『操』心什么。
一般年要过了十五才算完，十五过完，十六那天薄春山出了趟远。
他去了趟宁州，不知他跟邵元龙商量了什么，过了十来天人就回来了，顾玉汝本来觉得他在家里不会久留，谁曾想之他一直没出去。
还是问过他之，顾玉汝才知六横岛那虽没节气，但受晋的影响，一般从腊月到次年春天之前，属淡季。
海上没海商，海盗们自然要休息，就当是休整了。
其实顾玉汝知，他是想在家里陪她待产，不过他这个心，她自然不会拒绝，且薄春山说了，他就算留在家里，不是没事可做。
相反，他很多事要做。
他决定把纂风镇整顿一下。
……
说纂风镇。
纂风镇如今进出货还是之前那个模式，由苗、姚两家挑选可靠可信赖的商行合作。
鉴之前和纂风镇合作的便十多家商行，虽因之前四姓之争，这些商行不得已被划出了派系，可本质来说这些商行挺无辜的。
如今孟、严两家尽皆没落，苗双城和姚清多番考虑下，没终止之前之前和这两家合作的商行，是合作依旧。
这一行举，让之前弃了苗姚两家，转头去和孟严两家合作的商行俱是羞愧不已。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且不知，总之这些商行既然能让四姓当初挑为合作伙伴，本质还是靠谱的。
唯独就是实还是稍显不够，至少对目前的纂风镇来说是如此。
薄春山既然打下了内熊，自然不是对未来没规划，他从一开始出海的目的就是想组织武装量帮纂风镇保驾护航，这样才能得到源源不断的金钱，用以组建兵保护州府。
来多了船厂和研究火炮的想法，他付诸了行动。
如今他多了一项重任，平倭。
可要打倭寇，先不提用什么办法，首先得银子钱。
这趟他去找邵元龙，两人聊过一番。
既然平倭，朝廷肯定要拨银子，练兵、造船这些都离不开银子，但朝廷给的显不够，据说最近康平帝就为这事在跟户部打官司，暂时还没下文。
薄春山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受制人，这从当初他组建兵团，筹到的银子没交给县衙，是捏在自己手里就能看出。
对他来说钱袋子捏在别人手里，那就是受制人。自己什么时候想用，为何想用，还要跟很多人说无数个理，这不是受制人是什么？
所以得了，银子这事还得自己想办法。
既然想赚银子，赚量银子，那肯定要在海上动脑筋。
他这趟虽接手了内熊的家底，但盘点了一下，得到的现银其实不多，内熊的家底更体现在地盘上，当然还船。内熊不止黑龙号一艘船，但最值钱的黑龙号已经沉了，若不是他还六横岛的地盘和根基，以及手里还捏着一条倭国的商，其实他在薄春山心里，是很穷的。
肯定会人说，人家内熊还船。
但薄春山会缺船吗？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船！
就不提纂风镇的造船厂，这几年造了不少船，光他劫了黑虎那些人海盗船就五艘，所以他现在还真不稀奇船。
所以思来想去，薄春山觉得想要银子，还得指望纂风镇。
且了溟帮保驾护航，纂风镇以不用担忧被海盗抢，自然要扩生意，扩出货量。
由此来，那些本来合作的商行自然实不够了。
“你想动荣祥号？”
完薄春山的话，顾玉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