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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敲山震虎

    慕容绝挑了一下眉,削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再上扬,他紧握着萧奕欢的手,他的这个动作,似乎是做给秦钟看的,目的嘛,呵呵,自然是给他一缸子酸醋吃。

    秦钟似乎很是吃味,他紧了紧手,再紧了紧手,压低着眉头,如坐针毡般的难受。

    慕容绝阖了阖双眸,颀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撒下了一片剪影,他容貌本就英俊不凡,此时一瞧,更是有一种叫人窒息的英气儿。

    一时间,萧奕欢恍然失神,竟深陷她的眸中。

    慕容绝说:“喂本王用膳。”

    “哦。”萧奕欢竟情不自禁地夹起了一块清蒸黄鱼,去了鱼骨头,送到了慕容绝的唇边。

    慕容绝欣然接受,细细咀嚼,似乎,萧奕欢喂得,格外好吃,他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很满意地勾起了萧奕欢尖尖的下巴,落下了轻轻的一吻,品着她点点樱唇上的甜美。

    他的动作,旁若无人,可映入了秦钟的眼中,却灼得生疼。

    秦钟踉跄地起身,拱手作揖,“微臣府中还有要事,便不留在这里叨扰王爷了。”

    慕容绝缓睁双眸,颌了颌首,淡然道:“秦大人慢走。”

    秦钟抿了抿双唇,扶着门框,踉跄地离开了凤凰楼。他这一走,陆晋也坐不住了,踌躇了半晌,刚欲开口,却听慕容绝又道:“陆大人若想离去,是此刻便可以走了。”

    走?!

    陆晋压了压眉心,他此次前来……

    稍作沉吟,陆晋颔首道:“微臣现行告退。”

    雅间内,两个情夫离去,倒显得萧奕欢和叶花弄极是尴尬,萧奕欢耷拉着脑袋,摆弄这自个儿的衣襟,现下,人已散去,许是应该对自个儿发作了。

    可等了半晌,却不见慕容绝开口说话,这可憋坏了萧奕欢。

    她深吸了一口气儿,沉吟道:“杀鸡儆猴,这鸡已经杀完了,现下应该……”

    慕容绝轻挥衣袖,削薄的双唇微启,淡然道:“你们也走吧。”

    “啊?!”

    萧奕欢和叶花弄同时瞪大了双眸,一脸错愕地望着慕容绝。

    “怎么?难不曾听不懂本王的话?”慕容绝的瞳色沉了沉,漆黑如墨染一般。

    萧奕欢是个见好就收的主,这会子,慕容绝都已经发了话,自个儿要是不给慕容绝颜面的话,岂不是浪费了这一次逃脱的大好机会,她忙不迭地拉住了叶花弄的手,逃命一般地离开了凤凰楼。

    屏退了左右,雅间内,便只剩下了慕容绝一个人。

    他端坐在其位,一脸的云淡风轻,颀长的手指拿起了桌案之上的青瓷酒盏,轻轻地啜了一口如刀般割喉的烈酒,。

    慕容绝放下了酒盏,缓缓地掀开了眼帘,削薄如刀俎一般的双唇微启,唇齿间溢出了淡淡的一句话,“都已经看了这么半晌的热闹,相国大人也应该露面了。”

    他今日前来凤凰楼,并非是偶然,也并非是因为萧奕欢,而是,因为萧国栋。

    “呵呵。”萧国栋脸带浅笑,推开了隔壁雅间的朱门,举步跨过了门槛,从对面的雅间之中走了出来。

    萧国栋着了一袭玄色长衫,衣摆处针脚细密绣着福字图样,腰间系着天水碧的腰封,正中央镶嵌这一块铜钱般大小的翠玉,脚下一双烫金黑底的宫靴,龙行虎步,走进了慕容绝所在的雅间。

    他并未见礼,只是端得其正,矗在门口。

    慕容绝侧目瞥了他一眼,眸色微敛,又看向了面前的酒盏,自斟自饮了起来。

    萧国栋虽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但在慕容绝的面前,还是有点沉不住气儿,“正如奕欢所言,杀鸡儆猴,这鸡已经杀完了,摄政王应该所言其中门道了。”

    慕容绝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疏淡而冷漠的笑,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盏,挑眉看向了萧国栋,“呵呵,国相爷心有七巧,玲珑至极。”

    萧国栋径直地走到了慕容绝的面前,一撩衣襟,俯身坐下,“摄政王,现在可以说了吧。”

    “陆晋。”

    慕容绝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却倏地让萧国栋身形一颤。

    萧国栋的脸色瞬间沉了沉,犹如笼了一层铅云,仿若下一瞬,便会惊起一场狂风暴雨,他看向了慕容绝,瞧着他白皙颀长的手指,在桌案上似有节奏的敲击着,又似在催促着他回答。

    萧国栋沉吟了一下,勾唇冷笑,他抬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淡淡地说道:“有问必答。”

    慕容绝倏地停下了手指敲击的动作,“那边说来听听吧。”

    “陆晋,不过是金京述职罢了,一个京官,能有和能耐,叫摄政王如此,还要派身边的暗卫跟踪微臣。”萧国栋眯了一下眸子,一瞬不瞬地凝着慕容绝。

    慕容绝唇角之上的笑容,变得愈发浓郁了起来,“国相爷手眼通天,就连本王手下的暗卫都瞒不住你的眼睛。”

    “呵呵。”萧国栋冷笑,“若非摄政王有些,微臣又怎会发觉。”

    “本王只不过是股念着国相爷乃是奕欢之父,本王的岳丈,只是有心提点,未免为虎作伥,做了旁人的马前卒,自己还不从而知啊。”

    慕容绝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摆弄了一下衣襟,居高临下地望着萧国栋,那一双眸子,似有一抹黠光略过,看似狐疑,又似彻悟,仿若,这世间上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那双眸子。

    须臾,慕容绝薄唇微启,嗓音疏淡低迷,好似箜篌笛羌之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陆晋是何身份,国相爷比本王更加清楚明白,倘若,国相爷身陷其中,那就修怪本王不顾年亲人之情分。”

    敲山震虎。

    慕容绝的话,说得恰到好处,既点明了,是看在萧奕欢的份上才帮衬了萧国栋一次,又警告着萧国栋,他若执迷于陆晋身上,他顷刻间,便能够将萧国栋大厦倾倒、坍塌。

    慕容绝离开时,风起了,拍打着凤凰楼雅间浮窗,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响。

    萧国栋独坐在雅间内,面色乍青乍紫,好不精彩。

    他堂堂大燕国的丞相,端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却再次,要仰人鼻息,大气儿都不敢喘上一口。

    说来,着实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