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男寡[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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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陈伯你也坐吧,反正这里就我们三人,”温久在餐桌旁坐下,大方对身边的傅熠寒道:“谢谢你的礼物。”

    月牙形的铂金耳环,恰到好处点缀了侧脸线条,显得细腻精致,傅熠寒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他白皙脆弱的脖子上,眼神一暗。

    晚饭傅熠寒果真没再发脾气,平安无事结束,温久帮陈叔将人推回房,想起昨晚临睡前的“承诺”,转身走出卧房,被陈叔叫住:“小久?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寻思要在这里住下,瞒着陈叔也没意思,温久摊开说:“我去客房睡,毕竟我和傅先生是被迫联姻,省得他晚上还要容忍我。”

    在门口的傅熠寒:……

    无意让陈叔尴尬,温久轻松道:“横竖我被绑来时,这事早传得人尽皆知,分房应该没关系。”

    就这么愉快决定,两人同时关上门。

    一夜无梦。

    东方发白,因失眠坐在窗边的傅熠寒,隐约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歌声:“……你我心相系,似白燕双展翅……”

    是昨晚“洞房夜”,温久唱给他听的歌。

    想伸手关窗,傅熠寒在看到玻璃上倒映的人影时,鬼使神差般、动作一顿。

    只是个小小的人影,温久沐浴在晨光中,云手缓慢柔美,清丽的声音似情窦初开:“……爱意丝丝,化作不倦志……”

    定定盯住窗上人影,傅熠寒知道只要稍站起身,就能看到温久的真实身姿;或是直接闭上窗,将扰乱他的歌声阻挡在外,他却坐在原地,半晌不动。

    不晓得一举一动在被暗中关注,温久换好衣服,下楼见饭厅只有自己一个,听陈叔说,傅熠寒今天要晚一点,不用等他。

    还想问刚在阳台练嗓,有没有吵醒他,温久在桌前坐下,美美喝下一大口粥:“好好吃。”

    热气腾腾的海鲜粥,瑶柱熬到透烂,配上刚出笼的蒸排骨,温久边吃边感叹,希望他将来不会因为吃得太好不想走。

    他的好心情持续到早餐过后,陈叔面色凝重敲响他的门:“小久,二夫人想和你谈,可能是与昨天的事有关。”

    该来的总算来了,坐在桌前看书的温久轻松站起身:“她来啦?俗话说,新妇怎能不见家婆,我这就过来。”

    “人没来,是视频,”陈叔见走在身边的温久半点不慌张,担心他不明白接下来要应对的事,暗示道:“她说的话,不用太放在心上。”

    “好,”温久莞尔,“谢谢陈叔。”

    跟陈叔到客厅坐下,桌上电脑屏幕打开时,硕大的人头把温久吓了一跳,这就是现代科技?

    另一边,傅家二房李慧看到视频上出现的俊美青年,本想发飙,又看青年月眉星眼,丹唇外朗,怒气冲冲的话、出口时不经意缓和了几分:“你是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慧顾忌在青年面前的形象,难得收起盛气凌人的脸色,“陈叔,我让你把温久给我叫来,人呢””

    话说回来,这么漂亮的年轻人,怎会出现在老宅,难不成是傅熠寒的朋友?

    同一时间,楼上的傅熠寒打开电脑,画面上是二房和温久的实时连线。

    “我可是二太太和三太太亲点的儿婿,”盯住屏幕中浓妆艳抹的女人,温久故意摊开双手,两脚翘起,舒服挨在沙发上,似笑非笑,“二太太这就忘记了?”

    昨天下午他逐一揣摩原主的动作、语调,就为这场戏。

    “你,你是温久?”怎么可能?!李慧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她还没看过这么夸张的视频美颜!

    气势被落了大半,李慧半刻方记起找人来的目的,重整旗鼓,兴师问罪:“嫁进来一天把人全赶走,你什么意思?真当自己是傅家的先生?”

    她早和温家打过招呼,嫁过来就是傅家的人,要温久还不识时务,她不介意动手教点“规矩”。

    “我在帮二太太。”温久笑不达眼底,不紧不慢道,“听说大太太去世多年,傅老先生从没有要将您扶正的意思,连后面的三太太和四姨太都能和你平起平坐。”他长得艳若桃花,句句却往李慧心尖戳:“会不会,是因为老先生认为,你根本没当正牌的命,连下人也管不好。”

    像只掉进开水的老鼠,李慧怒目圆瞪,歇斯底里尖叫:“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傅老先生知不知道,你请来的工人快把傅家老宅搬空,”温久眼珠一转,明知故问,“听说傅老先生今晚就和未来五姨太从国外度假回来,我恰好又有点门路,要不要在机场和他们来个偶遇呢?”

    除了傅熠寒,现在傅家谁也不喜欢这栋老宅,但厌恶归厌恶,不代表他们不介意外人在自家产业胡作非为;何况傅家那个老不死竟还想纳五姨太,李慧的指甲在掌心攥出印,被温久抓住把柄事小,问题是,其他两房绝不会放过这个踩她上位的机会。

    一拍桌子,李慧咬牙切齿否认:“少胡说,我不知情!”

    她让傅熠寒住过去,就是知道这个疯子会乱砸东西,到时把损毁记在傅熠寒头上,自然神不知鬼不觉。谁知还没住几天,偷梁换柱的事就被捅破,一群废物!

    这时,李慧旁边的管家张姨朝她打了个眼色,耳语几句。

    听完心腹的话,李慧嘴角浮起一个狡猾的笑,挑了挑眉:“既然你现在是傅熠寒是合法先生,那你来管。”

    刚张姨对她说,借刀杀人,等老爷问起,就是温久的责任。最重要的是,温久的“能力”谁不知道,肯定会把老宅弄得天翻地覆,到时要怎么拿捏,还不是随她说。

    谁知,温久夸张打了个呵欠,一口回绝:“我可不敢,你看这个鬼地方,破破烂烂,维护的钱不知道被人侵吞多久,你看我像冤大头么?”

    李慧的太阳穴突突地痛:“本家会给你补足修缮的钱,不会缺你。”就当是花钱消灾,同时也是警告:拿了钱,差不多得了。

    可偏偏温久就是个打蛇随棍上的:“这就够了么?让人统计好缺失的东西,那些人拿了多少,让他们吐出来。”

    气得胸闷,李慧赶苍蝇似的挥手:“没事滚吧。”

    “我还真有事,想‘求’二夫人。”温久看差不多,接过陈叔递来的茶,仪态优雅抿了一口,润润嗓子:“听说我母亲和你在谈投资电视剧,就一个条件,不要用樊一明。”他托起下巴,手指一点点,这是原主的习惯动作,“我听说二少爷恰好也在娱乐圈,要是我买几十个小报,说他带头虐待残疾的大哥,你说……”

    他当然没傻到认为李慧真会被他威胁,无论他跪或不跪,傅家和温家都不会让他好过,不如顺手给他们添个堵。

    用力“啪嗒”关上电脑,李慧气得精心化好的脸都歪了,温久住在老宅,要捏造些“一手证据”不难,况且这人出名不就靠张口就来。

    她甚至怀疑过,这人是不是温久请来气她的戏子,一夜变化这么大,简直像换了个人。可那种恼人的态度,分明是同一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到底还是管家张姨明白她的心思,劝道:“我们让温家彻底断掉他的经济来源,逼他挪用生活费,就能尽快抓到他的小辫子。”

    另一边,结束视频,温久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整理好的信封,交给陈叔:“等新工人来了,麻烦你让人把这些寄回温家。”

    信封没封口,陈叔接过一看,里面全是剪成两半的信用卡,迟疑问:“那……你怎么办?”

    温久对他眨了眨眼:“我现在住这里,没什么开销,还有工作,应该不会饿死。”

    他想得乐观,到真着手理清原主的情况,方明白,饿死不至于,工作可能快没了。

    从小学戏,温久希望找到能让他继续唱戏的地方,却发现,现代有那么多娱乐方式,戏曲早不是主要消遣。

    更让他难过的是,他在网上查过,当下看大戏竟成了中老年的代名词,戏曲正逐渐式微。

    他是被时代抛弃了么?

    至于原本的工作,温久记得原主自称“流量”,可惜没明白具体做的是什么。

    一登上原主的社交账号,私信多得险些死机,只看预览,尽是些脏得不堪入目的侮辱。他删除时不小心手抖,点开一条,冷不防弹出原主的黑白遗照,吓得他拿不稳手机。

    现代人怎么这样……

    心有余悸抚着心口,温久才放下手机,震动声响起,来电显示:樊一明。

    樊一明是原主的朋友,原主单方面认为那种。

    “温温,是我,”电话中响起一个矫揉造作的男声:“你新婚过得还好吗?”

    “还可以,”温久站起身,推开窗,嘴角勾起,“就是傅家房子太大了,逛得累。”

    他记得这人,假借和原主当朋友,一边占原主好处,一边怂恿原主参加“毒派对”。幸好原主蠢归蠢,至少毒这点他坚决没沾。

    樊一明表面上向原主道歉,发誓无意害他,暗地到处传原主是“公交车”,令原主名声更差。所以温久才会特地在李慧面前提起,就是赌,为了恶心他,李慧肯定会用樊一明。

    “那可真让人羡慕,”没听到温久哭惨或破口大骂傅家,樊一明有点失望,他最喜欢看温久作贱自己,装作委屈道:“我说个事,你别生气啊,刚傅家的影视公司找我,说很欣赏我的演技,邀请我在新剧演男二。对不起,我们明明是一起试镜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找你,如果你介意,我推掉。”

    “真的吗?”温久拿捏的语气,半分犹豫半分伤心,听上去像强忍委屈,“我怎么会介意!我们是朋友,我当然替你开心。”

    他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大圣人,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要跟他演两面三刀,他也能陪着演。

    根据原主的记忆,傅家和温家联合投资这部剧,他死皮赖脸混进去跑龙套,拍摄期间,导演和主演会被当众带走调查,最终因勾结境外贩卖违禁药物锒铛入狱。当时这事闹得特别大,全剧组均被验了头发,原主还被多验了几次,因为没人信他没碰那东西。

    至于樊一明,本来没选上,成了法律的漏网之鱼,温久不介意送他一程。

    挂断电话,温久看到手机里弹出一条推送:被绑进傅家的“儿婿”温久,老公没毁容前竟长这样!真叫人唏嘘……

    心中一跳,他点开,屏幕里的青年一身西装站在演讲台前,长得龙章凤姿,剑眉星目,高大挺拔如迎风斗雪的松柏。

    这就是傅熠寒本来的样子吗?

    指尖轻轻摩挲画面上青年的容颜,温久第一次觉得上天不公平,如果不是意外,傅熠寒明明是大展拳脚的时候,眼下却要被李慧这种人设计折辱。

    *

    “小久,来吃晚饭。”

    听到门外陈叔的声音,温久从电脑抬头,方发现天色已暗,这个世界他还有好多事没弄清楚。

    “今晚这么丰盛?!”

    一进饭厅,温久就看到,这顿有鱼有肉,比昨天好不知多少。

    傅熠寒坐在主位,见他看着饭菜两眼亮晶晶,就是只欢脱的小馋猫,眼皮动了动。

    “前两天委屈你了,”这才是傅家平日的规格,陈叔答:“下午二夫人派来了新佣人,以及,这是二夫人送来的卡,里面有这个月的用度。”

    接过陈叔递来的卡后,温久又将卡推了回去:“她上午说放权让我管,我想让陈叔帮忙当管家,替我处理,你的工资,从这里出。”

    他怎会看不出李慧的用意,拿卡的时候,厨房明显有人在偷看,接下来估计还要“清理清理”。

    陈叔踌躇片刻,见他坚持,便不再推却:“知道了,我会列出详细开支,让你过目。”

    温久点头:“辛苦了。”他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可惜偏有不长眼的。

    桌上手机震得“嗡嗡”响,温久一看来电显示,脸上第一次出现不耐烦,接起就是樊一明太监一样的声线:“温温,我们一群人准备去夜店庆祝我即将爆红,你也来?”

    温久冷漠拒绝:“不去了,我要吃饭。”天王老子都不准打扰他吃饭!

    “温温你是不是在生气我先红?”樊一明那头响起笑声,他继续故作无辜道,“你别这样,我红了一定会提携你的,这次新开的夜店有几个你喜欢的少爷,清纯猛男……”

    手机有漏音,傅熠寒拿起汤勺,眼神晦暗不明。

    “你在说什么!”温久当即反驳:“我结婚了,不能这么不守男德,老公会生气的。”

    哐当一声,傅熠寒手中的勺子掉在地上。

    “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温久眼里只有晚饭,“我对那些不正经的东西一点兴趣没有!”

    樊一明不死心:“你先来看看嘛……”

    “你上次欠我的十万,什么时候还?”温久连珠发炮般反问,“话说起来你们一群人好像都欠了我钱,明天准备好收律师函……”

    嘟嘟嘟……

    长舒出一口气,温久放下电话,看向从陈叔手中接过新汤勺的傅熠寒,调皮开口:“老公,吃饭。”

    傅熠寒的手抖了抖,这次勉强握住。

    “多吃点,你太瘦了,”温久夹了一块蒸鱼,鲜美多汁,蒸得刚好鱼肉入口即化。他一手搭在傅熠寒的胳膊上,指尖温热柔软,笑意盈盈:“要不要我喂你?”

    傅熠寒像被烫到一样,下意识躲开,偏过头,有意不看他脸上的错愕。

    要不是知道这人的本性,可能要被温久的反常给骗了,他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第二天早餐过后,温久被陈叔请到傅熠寒的卧房。

    和“洞房”那日相比,龙凤被和龙凤烛被撤去,原本脏污的地毯换成简洁黑白风,桌上东西变得整整有条,空气中弥漫一股淡淡药香。

    环境变好的话,同样会帮助康复吧,温久想。

    “这是大少爷的副卡,他知道了昨天的事,想着你还是需要点钱防身。”陈叔和蔼把一张黑卡交到温久手上,嘱咐道,“这个卡和二夫人的卡是分开的,没有限额,你可以随便用。”

    “谢谢你的好意,”温久看了傅熠寒一眼,皱了皱眉,委婉拒绝,“但我觉得,平白无故拿你的钱好像不太好,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天无绝人之路,愿意干活总能赚到钱。再者那人显然对他抵触,譬如昨晚,哪怕不清楚傅熠寒出于什么动机,这钱都不能拿。

    傅熠寒冷冷开口:“你认为我养不起你吗?”

    他不相信温久会性情大变,考验人性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金钱。

    卧房内的空气像一瞬凝固。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久垂下头,原本带笑的嘴角往下撇,酒窝不见了,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心疼和委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他的声音轻飘飘,不知为何,傅熠寒的心像被极轻地扯了一下。

    “我知道你讨厌我,”温久早做好了可能会一直不被接受的准备,可他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是会难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傅熠寒(怀疑人生):我的错?

    温久:不然?

    傅熠寒(秒跪):老婆我错了.jpg

    温久:说了不是你老婆╭(╯^╰)╮

    (“……你我心相系,似白燕双展翅……”“……爱意丝丝,化作不倦志……”引用自《双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