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归之间

往归之间 > 离开去面对

离开去面对

    风往知走进病床,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头:“这么害怕?”

    叶落归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反正就是松开抓被单的手,一把环住风往知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腔,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嗯。”声音很小,但风往知听到了,摸着头的手一顿,然后就那么站在床边与叶落归相拥。

    今晚的月亮很亮,星星也很闪。风往知低着头轻声地说:“叶哥,我在呢。”所以,别怕。

    叶落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他的武力值堪称为负了,这才醒来一小会儿,就又睡着了。

    风往知给他盖上薄被,坐在床边,月光倾洒,四周寂静,灯火通明,仲夏的晚风在与窗帘热舞,诡异而又正常无比。

    叶落归是在破晓时分醒来的,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昨夜还在与风热舞的窗帘此时乖巧的像个邻家小妹妹,低垂在那里,装饰着朴实无华的窗户。

    他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也是一个他始终不敢面对的能力。他起身想要去上厕所,吊水已经撤了,只在手背上留下了些许的痕迹,无关痛痒。

    摇摇晃晃的从厕所出来,走到窗边,为风往知——这个意外闯入他生命中的人,挡住了月光,挡住了那该死的诅咒。

    当太阳升起时,402病房只有一人,窗户紧闭,窗帘也被拉拢,密不透风,严不透光。

    风往知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可是他昨晚明明是坐在椅子上的……猛然惊起,不顾睡眼朦胧,四下寻找叶落归的痕迹。

    却在跌落到地上的时候看到了那张纸条:已走,勿寻。叶落归。

    字迹很漂亮,但很残忍,像是尖刀,刺得他的心脏疼痛难忍。

    手里紧握着那张普通但又弥足珍贵的纸条,只觉得叶落归忘了告诉他,他的归期。他很想告诉叶落归,我不是一定要参与你的人生,我只是希望你在漂泊的时候可以有一个安稳的归所。可惜……

    早班查房的护士推开门,看见一个黑衣少年,赤脚坐在病床边,低垂着头,被窗帘挡住的阳关,只传给他了一丝温柔……

    察觉到有人进来,风往知缓缓抬头:“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护士一愣,才惊觉,原来着病人已经走了:“……他……或许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风往知:“……是吗?”tm的,人果然贪得无厌,明明之前只要远远地注视就好了,哪怕是照片,就很满足,很高兴了,现在连远离都不行了,真是……呵呵呵。

    恍恍惚惚的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又返身回来,看着护士还在病床边,指着那张病床问:“我能带走吗?”

    护士惊呆了:“啊?!”这是个什么意思?

    风往知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这套被子,我能带走吗?或者是买走也行。”他不能忍受叶落归用过的东西,别人再用,当真是……变态吧。

    回到学校时,军训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该团结的都团结起来了,教官学生打成一片,很是和谐,但这种和谐,却刺透了风往知的眼,他看不见星辰了,也看不见月亮了。

    或许本就没多少人关注他,所以也没人发现他变了,变得不再合群,变得不再爱笑,变得像个机械……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不知今夕何夕的活着,跟醉鬼没什么两样,或许唯一的不同就是——醉鬼在等死,他在等那人回。

    叶落归离开医院,按照缥缈的记忆,回到了那个最初的起点。

    ………………后坝

    院子还是那般整洁,门没有上锁,甚至只要轻轻一推,便开了。

    “回来了。”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叶落归双手插兜走了进去:“你早就知道?”

    老人颤颤巍巍的从阁楼上探出头来:“上来。”说着,之间一旁的墙壁上突然像是被开了机关似的,伸出一台台阶梯。

    叶落归沿着阶梯走了上去,阁楼的装饰别出一格,像是古建筑的风格。老头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模样,盘腿坐在软榻上,榻上还放着一个木桌,上面摆着一副棋盘。

    老头闭着眼:“坐吧。”

    叶落归也不客气,极其讲究的拍了拍不知道是否存在灰尘,然后在软榻上学着老头的样子坐下:“搞什么名堂?”

    老头耳朵极其敏感,听着他拍灰的声音,就睁开了眼,很是气愤,但被忽视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叶落归无聊的摆弄着棋子:“诅咒。”

    老头看着小子没大没小的乱碰它的宝贝就很抑郁:“都说了不是诅咒,那是每个叶家传人都会有的能力。”

    叶落归大有将黑子全部摆到棋盘上的想法:“是吗?可我身边的人都成什么样了?你难道不知道?”多么讽刺的能力,他才不想要。

    老头双手插袖:“那是考验,如果能经受住她的考验,你将获得无价的奖励。”

    叶落归:“我为什么要接受考验?她是谁?”

    老头:“这可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叶家传人,有另为一个名字。”

    叶落归:“什么?”

    老头:“维摩嘉措。”

    叶落归:“什么?!”说笑吧?和尚?!少数名族?!

    老头继续道:“青城之北是雪勒尔山,那里住着神明,而我们叶家,本来就是为守护神明而存在的家族……”

    叶落归:“那我们为什么来到这儿了?”

    老头子站起身来,拿起一旁不曾引起叶落归注意的拐杖,蹒跚的先楼下走去:“跟我来。”

    叶落归放下最后一枚黑子,拍拍手走下了软塌,跟在老头身后,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阁楼,窗外,风动。毫无章法的黑棋被叶落归没有碰过的白棋包围着。

    老头边走边说:“当年你爹拒绝考验,结果你也看到了,尽管这么些年你一直不想面对,我想你也猜到了,那个人想要做的话,你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拒绝的。”

    叶落归:“她到底是谁?”

    老头在地下室的门口站立,叹了口气:“你无法想象的存在,没人能违背她的命令。”说着边用拐杖敲了敲墙壁,然后门开了。

    是一条长廊,廊壁上有画,也有文字,两人走得很慢,叶落归静静地听着老人叙说着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

    …………雪勒尔山

    “他去找维摩嘉措了。”

    “嗯,看来不是太蠢。”

    “毕竟是尊上选的人。”

    “是吗?可他的父亲也是我看好的人。”

    “……”

    “果然不能当好人吧,只要罪大恶极,他们就会胆战心惊的服从我的命令,真是……我为什么要守护这样一个糟糕的世界呢?”

    “也会有值得尊上守护的东西的,有黑就一定会有白,这是不变的定律。”

    “但愿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