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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狱楼千允(再续中下)

    黑夜漫长,只是因为孤寂,清晨的风终将挽起窗帘,就像多年的慈母,轻轻地唤醒每个熬夜游戏人生的孩子。

    一场无人在意的阴谋已经拉开序幕,而身处其中的人,都不知道结局,他们都是有两幅面孔的小丑,扮演着别人眼中的热望,只能在无人的地方悄悄地退下伪装,短暂的为自己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千允走下楼,发现王女士在沙发上坐着,相视一眼,让后各自转开,她发现王女士今天没开电视,也没拿手机,桌子上的花还是昨天的,也没换。

    她觉得王女士可能有心事儿,但这些她懒得问,自顾自地走向冰箱,大事是要做的,但肚子也不能空着。

    “你其实……早就知道吧?”王女士难得的忧伤语气从背后传来。

    千允微滞一秒,而后若无其事地打开冰箱门:“什么?”

    “你打算怎么做?或者说,你们会怎么做?”王女士似乎也不简单,她应该是知道了千允的另一个面孔。

    千允单手插兜,手里拿着一盒酸奶:“你想怎么做呢?”看来王女士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演员。

    王女士握紧了自己的手:“会死吗?”她实在是不想再一个人了。

    千允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是非善恶终有报,懂?”淡定的将酸奶盒放到桌子上,而后靠在沙发上看着王女士,虽然从一开始她就没什么表情,但是此刻的冷淡,却夹杂着一股莫名刺骨的冷。

    王女士低着头,没敢看她:“别怪我……”手心的汗怎么也止不住的浸湿了衣角,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在发抖。

    千允轻笑一声,仰着头闭上眼睛:“不会。”声音很轻,轻到蜻蜓点水般的没有泛起一点儿波澜,但王女士还是听到了。

    孙姨走了过来:“太太。”

    王女士深呼一口气,抬头望向对面已没了知觉的女孩儿,扭过头去挥了挥手:“处理掉吧。”

    …………凤尾泉

    “怎么说?”一个背对着门的皮椅处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秘书低头:“还是之前的要求,要在白圣寒山交易,但是时间由我们定。”

    “吴家呢?”

    “吴珊知昨天晚上从医院跑了,还没查到下落,多半背后有人。”

    “最近宁城有什么新势力进入?”

    “这……我就去查。”秘书实在是不知道这位从来不露脸的老板的想法,偏偏又不敢得罪。

    “嗯……等等。”叫住了半条腿已经迈出办公室的秘书。

    秘书习以为常的关上了门,又退回来:“老板。”

    “吴家的合同先不用急着商议,准备材料,今天下午去白圣寒山。”男人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手机。

    秘书觉得这个决定很草率,毕竟只知道对方来自m州,而且国内基本没有谁跟他们打过的交道……但是,本着职业素养:“好的,我这就安排。”

    门合上后,那人转过椅子,将脚放到桌子上,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老子厉害,还是小子厉害。”

    …………桥生

    吴珊知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太阳洒在脸上,暖洋洋的,远处的车鸣,不远处的小孩打闹,小贩的叫卖,还有,真正新鲜的空气。

    “醒了?吃饭。”风大头将自己斥巨资买的豆浆油条递给她。

    吴珊知接过,低声道了句:“谢谢。”

    风大头就在她对面不远处盘腿坐下:“今天之后,我就要走了,你也找个落脚的地方去吧。”

    吴珊知喝豆浆的动作一顿:“我可以跟你一起,我有钱,我……”

    “我不需要钱,我需要的是随遇而安!”风大头觉得这就是个麻烦,怎么还非得赖上他了呢?

    吴珊知委屈巴巴地望着这个虽然邋里邋遢,但却是个君子做派的好人:“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虽然她自己也不相信。

    风大头抓了抓头发:“你……”

    还没说完,就被吴珊知的呕吐声给打断了。

    吴珊知不顾形象的趴在那儿吐,差点吐死过去:“我之前被养父母拉去医院做过人工授精。”

    风大头一脸的懵:“跟我有什么关系?怀孕了就更应该回去,跟着我风餐露宿的,孩子迟早要掉。”

    吴珊知红着眼眶擦了擦嘴角:“我跑出来前偷偷翻过医院记录,八月二十四日早上八点十八分……”

    风大头:“……”就不该缺钱,就不该作死,就不该熬夜通宵!!!哐哐给自己两巴掌。

    吴珊知:“你干什么?”连忙跑过来拉住他的手腕。

    风大头与她对视一眼又飞速望向别处,最后目光停在自己的狗窝……仿佛能看见上面有她的气息:“你怎么想的?”不会是找他负责吧?!讲真的,风大头当时害怕极了。

    吴珊知:“我要跟着你,我……我养父母害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怎么看我……”

    风大头试图挣开自己的手,但好像没有成功:“额……我先讲明,我是真的穷。”不是假装落魄的贵公子,所以千万别幻想我是你的金龟婿,不然,结果会很惨。

    吴珊知高兴地点点头:“我知道,我有钱,我可以养……帮助你找工作。”说“养”感觉有点贬低他的意思。

    风大头别扭地点点头,真是,熬了两三年的夜,住了一千多天的桥墩,结果不仅有漂亮媳妇自己找上门,漂亮媳妇还自己揣了个宝,这个宝的一半还是他的基因……真是阳光透过空气——丁达尔效应的美得以显现了。

    小头始终呆愣愣的在一旁当着背景板,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不是,怀孕了你昨晚为什么不说?”真是奇了个怪了,他爸爸都不怀疑一下的吗?装个吐就怀孕了?她说自己看到过医院的记录单就真看见了?她说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了?

    吴珊知红了脸,低着头犹犹豫豫:“我……我忘了。”当时刚从医院跑出来,就遇见了一群人,他们帮她掩去踪迹,还帮她找到了自己孩子的亲生父亲……

    她很想将这些说出来,但是,她怕没人会相信,即便同窗三年的好友,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更何况她与他们只是半个月不到的点头之交,而且她也答应过他们不泄露他们的行踪的。

    风大头却不管这些,只是牵住她的手,对着小头说道:“你有弟弟妹妹了不高兴?”

    小头:“……”

    风大头拉着吴珊知的手向远处的朝阳走去:“去车站附近的银行,等工资到手了就回去。”

    …………m州

    一身休闲服的男子双手插兜,站在一片玫瑰之中,望着逐渐沉入地平线的余晖,想着宁城的太阳应该刚升起来。

    园艺在一旁剪去多余的枝叶:“松先生很喜欢落日?”

    风过花海,带来远处的战火,给甜美的玫瑰增添了一丝邪魅:“我喜欢时间。”

    园艺走向下一株玫瑰:“时间?”

    男人伸手折了一只含苞待放的鲜艳:“对,时间。”

    园艺再次蹲在妖艳的女郎面前,虔诚地为她打理着身上的杂乱:“可很多人都感叹过岁月无常。”

    尖刺扎进手心,汲取着跟她有一样颜色的血腥:“正是因为无常,才令人值得期盼啊!”

    远方的火红彻底湮灭,而清风还在传递远处的狂野,男人回头,像圣洁的牢笼中走去,那朵玫瑰跌落在草地,似乎比之前更加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