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回去之后, 陶萄去见了一位周虹最近物色到的新人。

    对于周虹的审美，陶萄一直都是信任的。

    就凭周虹当初在看到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时，仍义无反顾地签下了她。

    尽管如此, 在见到周虹这个女生的时候，陶萄还是有些讶异。

    陶萄和周虹说的物色新人的标准是：不一定要求完美的五官，但一定要有特点, 让人一眼看过去, 便足够被抓住目光。

    她叫陈雨, 179的个子，张了一张寡淡的方形脸，脖子修长, 身材也修长，一头短发利落地别在耳朵后面，没有刘海, 露出光洁的额头。她脸部还有些小痣和雀斑，眼睛窄窄的，眼距很宽，鼻子有些扁。唇形大而饱满。

    从某种方面来说, 她的身材和陶萄截然相反。

    这张脸从普通审美看，甚至不太好看, 寡淡而平庸，然而她整体却给陶萄一种很莫名的舒适感。

    她的眼神如同清风朗月一般, 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便有一种陶萄从未在别人身上见到过的气质。

    陶萄几乎是一眼看中了她。

    她乃至于不想让这个女生去她接到的那些广告, 她想请她成为徐记胭脂铺的代言人之一。

    “你好, 我叫陶萄。”

    陶萄朝她伸出一只手。

    陈雨看着陶萄的手，犹豫了片刻, 才握了上去。“你好，我叫陈雨。”

    她指了指陶萄脸上戴着的口罩，问：“你是感冒了么？”

    陈雨平常不怎么关注微博上的热搜，也不玩某音和b站，她平常喜欢一个人呆着，没事的时候会去做兼职模特。

    周虹发现她的时候，她刚从肯德基吃完快餐出来，就在大学附近，那里人多，等周虹带着眼镜，快速跑过来递给她一张名片，并介绍自己的身份时，陈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陈雨的反应很淡定，就和她的长相一样，寡淡中透着一股清冷。

    “我不想当网红。”

    “不是网红，和模特的意思差不多。”

    “我手底下有个……”

    周虹又说了一大段，而陶萄只听到了“模特”这两个字。

    “小时费高么”这是周虹说完之后，陈雨问的第一句话。

    她并不认识陶萄。

    她也不知道“摘葡萄啊”这个人。

    陈雨看着面前的女孩，对上她视线的时候，她也会稍微迷惑一下。“我没有感冒，这里人多，我不方便露脸。”

    “哦，好。”

    陈雨的反应还是很“朴素”。

    “周姐和你说了吗？”

    “说了，她说你是老板。”

    陶萄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

    她和陈雨说了拍摄的一切事宜以及她讲要拍摄的视频的份量，陈雨因此很惊讶。

    她以为只是某本不入流的杂志想请她来做拍摄，仅此而已。

    继而，陶萄给陈雨看了她之前拍的几部宣传视频之后，陈雨的惊讶变成了警惕。

    “你们不是骗子吧？”

    陶萄：“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我们公司。”

    “这里是我的微博账号，这是后台，你可以看。”

    紧跟着，陶萄便把自己之前发过的微博和段视频给她看。

    看到最后，陈雨信是信了，但她的犹疑更深了，她不知道陶萄为什么要找她拍这种视频。

    “我不是什么大美女，为什么找我。”

    “要是只是穿衣服，走个台步，我稍微练一练也可以走起来。”

    “但是这种视频拍出来，不是把我身上的缺点全部放大了么？”

    她忧虑的情绪稍微真实了一点。

    就像当下的很多女孩一样，陈雨对于自己的长相并没有那么自信。

    可是她态度很坦然，忧虑也表现得很明白。

    陶萄盯着陈雨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道：“我感觉你很美。”

    只是这一句话而已，陶萄没说别的。陈雨却愣了好久。

    不知道是因为陶萄的语气太诚恳，还是因为她的眼神太清亮。

    陈雨道：“你这人真古怪。”

    陶萄不把这当作是一种批评，而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你也一样。”

    总之，事情最后敲定下来，比两个人想象得都简单自然。

    目送陈雨上车，陶萄自己也打了车回去。

    *

    现在网络上关于陶萄的传闻很多，闲言碎语也跟着多了很多。

    在陶萄拍摄的余蔚红和七言的视频出来之后，那些原本抱着看戏的态度的商家们一个个齐齐转了态度。

    而粉丝们也逐渐意识到陶萄的转型了。

    【哇，葡萄最近都醉心于工作，忙着赚钱，没时间理我们了吗？】

    【现在不是大网红葡萄，是大导演葡萄，咳咳】

    【有一说一，葡萄真的很会拍，给朋友拍也都特别有味道，风格好独特的说，反正就是有股很特别的魅力】

    【说白了就是有本事让我掏钱包呜呜呜】

    【业内消息，业内消息，现在咱们老婆帮人拍一条视频是天价。】

    【老婆出息了，我就变成不争气的吃白饭的了妈耶】

    【前面的，，吃颗头孢醒醒酒】

    商人们嗅觉灵敏，行动也绝对迅速。

    只是等他们马不停蹄地找到陶萄这里时，得到的却是陶萄暂时不接广告业务的消息。

    那些已经和陶萄签了合同的广告商听到这个消息，有种中了彩票的惊喜感。

    签到就是赚到。

    把最开始和陶萄合作的源室珠宝单拎出来说，他们现在的销售量稳步上升，股票一周之内涨停。

    而陶萄拍的那条“万物与你，同日而语”的视频，在各大电视台、商业街巨大电子屏上播放，一时间风头无两。

    在商家们得知“万物与你，同日而语”的概念都是陶萄写的的时候，他们凌乱了，也后悔了。

    而就在商家们如同群狼环伺，对陶萄虎视眈眈，同行们眼红不已，试图从陶萄身上抄点作业却又无从下手，粉丝们盼星星盼月亮等着陶萄的下一个新视频的时候，陶萄已经接到了周加西的电话，踏上了飞往京都的航班。

    “陶萄啊，是这样的，我们这周日要在京影的大礼堂举办一个颁奖仪式！恭喜你，你的作品被评为一等奖！你方便过来吗？”

    周加西好久没有联系陶萄了，陶萄忙于工作，逐渐也就忘了这茬，接到电话的时候，陶萄心里才生出想法——哦，原来她还有个奖要去领。

    在礼貌地向周加西问好并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之后，陶萄挂断了电话。

    在挂断电话之后，陶萄内心兴奋地酸胀起来，她甚至张了张嘴忍不住想要尖叫一声。

    她来回踱步，最后在落地前站定。

    镜子里的她双脸通红，拳头紧握。

    她冥冥之中感觉到，她的人生，将发生一次彻底的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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