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薄雾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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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因为并不是着急着回家,而且离家也不是很远,所以我没有很快步的朝着家赶。手里提着夜宵,慢悠悠的悠闲地听着夜晚里的各种声响散步着回家。

    我住的地方路灯不多而且灯光也很昏暗,家门外的走廊里也基本没有灯。我摸索着从楼下走上来,在看到坐在我家门口,把头深深埋在自己膝盖的慈郎的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我以为是没有人在等待着我的。

    我确认自己那个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

    可是慈郎现如今就坐在我家门口。

    我把放在慈郎身上的目光往上移。慈郎背后确实是我家,那门上贴着个挂钩。我揉揉眼睛,也确实没有看错。

    我站在离慈郎不远的地方,没有出声。我的心里有种膨胀感,温暖而又甜蜜酸涩。我很难形容那样的滋味。这也不是什么雪中送炭,我早早的就习惯了孤独,这或许可以称之为感动。

    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等待,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看他身上依旧穿着校服,是训练完了就立马过来了么?

    我无从得知。

    “阿鹤……”慈郎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我浑身一震,只觉得这轻弱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在我耳边循环往复地响起,心里的所有都被这声音清空紧接着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难过与苦涩。

    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他所等待的阿鹤早就不见了,早早就被另一个人替代,他所有的付出都被另一个人享有,他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他的脸上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神情。我这么想着,这么问着自己,心里更加的难过起来。

    慈郎的喜欢是独属于织羽鸣鹤的。

    那么我现在是织羽鸣鹤,那么现在这份喜欢是属于我的么?

    我抬起手伸向慈郎,却在半途里再也无法将手伸过去了。手垂在一侧,空空如也。

    连我自己也在嫉妒自己啊……

    我快步走到慈郎身边,蹲下。

    “慈郎,慈郎……”我推了推他,结果他直接朝着一侧倒去。

    他睡着了。

    我赶忙拉住他,他顺势倒在了我怀里。慈郎身上的气息甜甜的很柔软,因此我一直都不排斥他对我的亲近。不仅仅只是因为这具身体所残留下的对他的感触。

    “慈郎,醒醒,慈郎,快醒醒,不能在门口睡觉……”

    “唔……”

    “我回来了哦,阿鹤回来了。慈郎快醒醒……”

    “唔……阿鹤……”慈郎依旧晕乎乎的,揉揉眼睛又蹭蹭我,模样半睡半醒。我把他扶起来,让他半靠在我身上。他比我高出很多,但是意外的他靠在我身上并没有让我感觉很重。摸出钥匙开了门,把他扶进屋里坐下,他这才马虎地算是醒了。

    慈郎坐在沙发上,双眼迷蒙,手里拿着遥控器半掉不掉,他按着遥控器按钮,电视机上的频道不停地换。我拿着夜宵到了厨房,分好两份端出来,一份放在他跟前,一份拿在自己手里,然后我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

    慈郎看到吃的,意识总算完全清醒过来。他大概是没有吃晚饭,那份给他的夜宵他吃得很快。我把自己那份没吃几口的也给了他。

    “要不要我去给你再做些东西?”

    “不用了。”

    “等等,你就回家吧,毕竟不早了。”

    “……”

    慈郎没有回答我,他略显稚嫩的脸在夜宵腾升的热气里模糊成一片,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他的嘴角微微地抿紧。过了很久,他放下的夜宵都已经冰冷。我听到他说:我很害怕,阿鹤。

    我心里咯噔一下便觉得不妙。

    慈郎说,他很害怕,怕我突然之间就消失无踪。他的视野里再也没有我的身影,他触摸不到也没有任何我的消息,他惊恐至极,想去寻找却又无从下手。他惊慌恐惧我与他的相遇仅仅只是一场虚空的幻梦,而现在就是梦醒时刻。

    “我从来没有这么的喜欢一个人。深刻深切,恨不得永远不分离。我不像忍足那样会讨女孩子欢心,也不像迹部那样的优秀,长太郎那么的温柔。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是那种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喜欢。”他这么说。“我不在乎阿鹤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也或许我还不够了解你。但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不够了解你也没有关系,我会很努力的去了解,过去的,现在的,甚至可以的话还有未来的。我知道阿鹤你隐瞒着很多事,我不会问,等到哪天阿鹤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阿鹤,请不要把我说的这些当成责任,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有一个人非常极其的喜欢着你。这个人并不知道这份喜欢能不能称为爱,他害怕他担心,他知道你很独立也有自己的考虑跟担忧,但是请你也,不要什么都自己抗,请你,也稍稍的依靠一下他吧。”

    心脏砰砰地跳,我的眼泪猛地不可抑制地流出来。我用衣袖擦拭自己的眼泪,却更加大声地哭泣着。

    我是多么多么地羡慕,多么多么地嫉妒,多么多么地难过啊。

    我有时候想,我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或者说更加的自私贪婪,以为慈郎喜欢的就是我,我就是可以将慈郎的这份感情占有过来。除了我自己谁也不知道“织羽鸣鹤”发生了什么,天知地知只有我知我那么做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慈郎知道一切,他该多么的难过伤心我不能想象,如果慈郎知道一切而我又是不是会被肯定的疏离开,我也没法想象。

    光是设想我便已经感觉到恐惧。

    可是我的理智明确地告诉我我做不到。我只能将自己规束起来,不可以喜欢上慈郎,不可以回应慈郎。这份感情不是我的。自欺欺人我也做不到。

    或许这样的我虚伪而又做作。

    我后来大概是哭累了,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隔天起来人已经在床上,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慈郎的身影,他大概是早早地离开了。红肿酸胀的眼睛让我想起昨日哭得一塌糊涂的自己,内心对于自己行为上的失态颇为懊恼。我太习惯包裹自己,把隐藏起来的东西暴露在他人面前让我尤为不自在。

    我以前说的话大概是太过绝对,这世上也不是没有人了解织羽鸣鹤,至少别人是慈郎却不是。

    他明白织羽鸣鹤。

    他知道比起大言不惭的说要帮她做些什么什么,关心爱护着她,默默地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才是更能让织羽鸣鹤感动快乐。

    此时此刻的我和织羽鸣鹤何其相似,可是偏偏现在我得到的这些来源于慈郎对曾经的织羽鸣鹤的付出。

    我清楚明白,恨不得自己糊涂,可又心生悲哀。嘴里苦涩异常,鼻间酸涩,眼框火烫,泪眼朦胧,却也是再也哭不出来。

    我知道自己迟钝,但也感觉的出慈郎对织羽鸣鹤的感情。我也曾想一了百了地逃避开,虽然我是织羽鸣鹤了,可我没有那个义务去接受织羽鸣鹤的一切然后完全成为织羽鸣鹤,抹杀我自己。

    然而世事难料,不是所有我都能躲得过,逃得开。就比如织羽鸣鹤的烂摊子,就比如慈郎的这份感情。

    事到如今,我才深切地体会到慈郎的感情。他喜欢织羽鸣鹤,单纯的。不管织羽鸣鹤是个怎样的人,他都喜欢着,深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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