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薄雾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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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来到医院天已经黑下,因为惊吓跟时间也不早了,冷静下来我就觉得肚子饿。幸村精市帮我排了队又等到轮到我,他找了空隙外出去给我买了晚饭。

    我脖子上的伤痕太过明显,医生明显地是猜出了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张口欲言,要说些什么我是知道的,我朝着他摇了摇头,医生的眼里流露出不赞同。这时候幸村精提着粥走了进来,医生在看到他时眼神有一瞬间的警惕。

    幸村精市显然是看到了,他愣了愣,紧接着向医生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笑容。颜值高,人好看,不管在哪里都是有力的,医生被幸村精市的笑容恍了神,他回过神来再看我便有些尴尬。

    我笑笑。

    我的喉咙受了损,以后将会有一段时间不能说话。医生交代注意事项的时候幸村精市拿着本子在一旁认认真真地记下,他还时不时地提出问题来询问,医生误会我跟他的关系,十分暧昧地朝着我眨眼。也不知道在旁边的幸村精市有没有看到,我不能话说他也没有出声倒是让医生彻底误会了。

    被幸村精市送回家也已经是深夜,远远地就能看到房子里的灯亮着。零散的朦胧灯火中,唯独我的住处的那盏灯特别的光亮,就像是海上的照明灯指引着带我回家。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慈郎踏着路灯的橙光如风般奔跑而来,他跑到我跟前咋咋呼呼地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有没有怎么样,懊恼地责怪自己应该先送我回来再去办事,再不济也应该让忍足啊岳人啊哪个熟人把我送回家。

    他完全没有看到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则是没有出声。

    我知道他是被我先前的突然失踪给吓到了。即便后来我安全回来,他又随后入住我家里,他仍旧是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你的脖子是怎么了?!”慈郎看到我脖子上的於痕惊叫一声,抬眸间又接连看到幸村精市,慈郎蹭蹭几步上前,手一拽把我护在身后。“你对阿鹤做了什么?!”

    慈郎与立海大接触不多,跟立海大网球部的人接触的也少,但他知道织羽鸣鹤在立海大的名声不好,很多人都不待见织羽鸣鹤,对待织羽鸣鹤的态度也不好,甚至有些人是极度不待见织羽鸣鹤的。立海大网球部受欢迎的程度同冰帝网球部一样,织羽鸣鹤跟立海大网球部的人牵扯的少,可奈何跟江上立珊有关系,江上立珊跟立海大网球部的人又有牵连。

    幸村精市没有回答,他反而走上前,拿出记着注意事项的本子塞进慈郎的手里,跟着他不等慈郎问为什么便对他说:“之前我已经带着织羽去看医生了,这个本子上是我记得注意事项还有一些相关的问题。织羽,”幸村精市侧过头对着在慈郎身后的我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这么说着朝着我挥手。

    “喂!”慈郎眉头深皱,对于幸村精市的避而不答极为地不满,他想拉住幸村精市让他别离开却被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

    我从慈郎身后走出来,站到慈郎身侧,跟幸村精市点点头又挥挥手。幸村精市是想让我自己解决怎么跟慈郎解释这件事的问题,我也知道我必须跟慈郎说清楚。

    “那么,我们日后再见。”

    “日后不见!”

    “哈哈。”幸村精市被慈郎逗笑,他的身影很快在灯光下模糊成一片接着又很快地消失在地平线上。

    我目送幸村精市离开,再转头就看到慈郎的双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他不出声也不看我,脸上的不悦更是一览无余,可是偏偏他握着我的手又是握得极紧,我甚至感觉到了疼痛。

    慈郎一言不发地拉着我回家。

    开门进屋,慈郎松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去看幸村精市给他的小本子,我换了鞋抬头一眼看到饭桌上已经凉掉的饭菜。

    两人份的饭菜,看样子就知道一口没动过。

    我的心猛然间被刺痛,这针扎般的疼痛里却又有温暖似水般地涌出来。

    “我觉得我等不了了。我要食言了。”慈郎说。

    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屋里的空气莫名的黏稠沉重。我看向慈郎,心里的暖意潮落般涌退而去,我站在门口,愣愣地没能前进一步。

    他要做什么?

    他决定放弃我了么?

    慈郎低垂看本子的头抬起,我看清他的表情与眼神。他的眼神再不见我初见他时的那般光亮,表情也是难过,即便温柔依旧。

    “我没办法继续等待下去了,等着你挑挑拣拣地告诉我一些你隐瞒着的事情。你学不会去依靠别人,什么都尽可能地自己扛着,即使我再三申明我在你身边,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我舍不得你,所以我现在要狠下心了。”

    慈郎站起来,几个大步迈到我眼前,他伸出手,将还未反应过来的我拥入怀中。

    “把你隐瞒的,独自承担的,一五一十的,统统都告诉我!”

    慈郎这么说,让我顿时松了口气,不安的心安定下来。我本来就打算把事情告诉他,不做隐瞒,现在这样正合我意。

    我是有许许多多不好、缺点的人,我原本以为他要说的是因为再也无法容忍我的诸多不好所以他决定放弃我。我向来想要珍惜得之不易的情感,可惜的是总会因为我自身的种种原因而失去——换句更为简单直白的话,就是我自己作死。

    作死掉的感情,怨不得旁人。故而得到的苦果,也就只能自己哭着跪着也要吞下去。我渴望情感但是同样也畏惧着它,就如同本来就不见光明不知道拥有光明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渴望却不至于绝望,这是尚能够平静生活的。然而给了光明又将它剥夺而走,那样的痛苦绝望便是被推入深渊乃至地狱。这种伤害,造成的伤痕,太深了。我并不是指我自己受过很多这样的伤害,以至于我绝望,只是没有这么严重程度的伤害我确实受到过。

    我拿出手机打了一会儿字,把下午发生的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番然后把手机递给慈郎。慈郎接过手机看完手机上我写的内容气得差点砸掉我的手机,所幸手机被我及时抢了回来,这才免遭劫难。慈郎又跺脚又喘气地狠狠骂了江上立珊好久,然后他转头指着我手指哆嗦地支支吾吾老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想他是想骂我的。

    至于内容是些什么,我也是能猜出个大概的。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实际上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告诉他,但是以前的我会继续隐瞒,以后的我会酌情告诉他,可是肯定是比以前告诉他的要多得多。

    最后慈郎只能把本子往衣兜里一塞,抓着我的手拉着我回去。

    回去的路程不长,慈郎说了一路的话。他说他等下要做什么什么给我吃,下一句又说医生说那些那些不可以吃,接着他更是转头跟我说给我看病的医生不靠谱,要找忍足让忍足介绍熟悉的好的医生给我再看一看。下一秒他又突然想起家里的冰箱里那些东西已经没有了,现在出去买不知道能不能买到等等之类。慈郎婆婆妈妈,我在一边听得既是无奈又是窝心。

    这天晚上,我被慈郎赶着去休息,洗碗等等之类的家务被慈郎承包。我受了惊吓,人也疲惫所以晚上极快就入了睡,可惜睡得并不安生,噩梦连连。

    很多年以后一个不经意间,我才知道这天夜里慈郎坐在我床边守了我一夜,我更不知道,这一天夜里他主动打电话给迹部和忍足,与迹部、忍足谈了许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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