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浔嘴唇嗫嚅地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司徒烨又笑了笑：“况且，我也没想用这个去杀人。”
“我这是救人，你明白的。”
为了保证苏潼的安全，他愿意承受良心的谴责。
当然，他的良心在面对恶毒又狠辣的齐霏时，自然是没有的。
卫浔和苏潼作为大夫，有他们的职业操守与坚持原则；肯定不会用他们所学去害人。
他不一样。
他不是大夫，他对齐霏也不会心存怜悯；就像他从来不会期望齐霏心怀仁慈一样。
卫浔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良心与保护苏潼两头天秤中苦苦挣扎犹豫，也许最后还是被司徒烨那句“救人，而非害人”说服。
他艰难地开口，慢慢说道：“王爷，我的确曾经听她提起过有一种病。”
司徒烨淡声打断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不能是普通的病。得只有她才能治，又不能根治的病，那才行。”
换句话，就是他希望齐霏得一种病，需要长长久久服药；而能够控制病情恶化的唯一用药，唯有苏潼才有。
只有保证苏潼的唯一性与长期性，齐霏以后才不会敢再对苏潼下死手。
他要齐霏与苏潼，因为那种病，形成奇特单边的共生关系。
听得司徒烨敞开来说，卫浔用力抿了抿唇，头似乎更低了些。
“王爷，大小姐确实曾跟我提过有那么一种病。”
司徒烨精神一振，终于算是准备接近问题的重点了。
“大小姐说，那叫糖尿病。”卫浔低低道，“据说，就是身体内一个叫胰腺的器官，出了差错，不能正常运转。”
“然后就会导致人体内的血液里含糖量升高。”
“血糖过高的话，就会引发各种疾病。又称糖尿病并发症，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及时发现问题，控制血糖的话；患者就极可能因为并发症而死亡。”
司徒烨皱了皱眉：“这跟我刚才说的不符。”
齐霏要是原本没有得这种什么糖尿病，他可以想办法让她患上。
但是，齐霏不能轻易死掉。
齐霏要是患上病，苏潼又成了她唯一的大夫后，她要是忽然死了；苏潼到时反而要受牵连。
还不如什么都别做。
卫浔瞄了他一眼，又道：“王爷，患者最后死亡，那是在没有及时发现病情，以及没有好好控制血糖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只要平时注意控制血糖，就能延缓并发症的发生，并且保证寿命不太受影响。”
司徒烨眼睛亮了亮：“这么说，倒还行。”
“那我怎么知道患者本人有没有这种病？”
卫浔低低道：“大小姐说过，如果患者家族有这一类的病人，其他人就极容易也会得这种病。”
“如果剔除家族遗传因素，其他外因也会引发糖尿病。”
“比如肠道病毒、流行性腮腺炎以及心肌炎等等都会伤害胰岛分泌，破坏人的免疫系统，导致胰岛功能出现问题，并导致糖尿病发生。”
“再有就是，跟一个人的饮食习惯息息相关。如果一个人长期高脂肪以及嗜甜高糖饮食，身体容易出现肥胖的现象。导致脂肪长时间积聚，降低细胞对胰岛素的敏感性，导致血糖升高。”
司徒烨拍拍他肩膀：“卫浔，你这个徒弟不错。”
学得好，掌握得快。
而且，不会背叛苏潼伤害苏潼。
他欣赏像卫浔这样的人。
苏潼没收错徒弟。
见完卫浔，司徒烨又去找齐子砚唠嗑唠嗑。
“关于齐霏身边那几个人，你问出点什么来没有？”
虽然当日在望月楼，被苏潼用计巧妙让齐霏自己出手除掉一个。
但齐霏身边还有五个高手，这仍旧是令司徒烨忌惮的存在。
只有除掉那几个高手，拔掉齐霏的利爪，苏潼的安全才能得到长久的保证。
司徒烨做这些事，就没想过要让苏潼知道。
所以，他绕道去问卫浔，而不是直接询问苏潼。
今天，来问齐子砚也一样。
有些事，他必须去做。苏潼，却不必要知道。
提到那几大高手，齐子砚脸色就不太好看。
他摇摇头，“我向父皇提过，但他没有答应。”
“所以，我也没法弄清他们的弱点。”
司徒烨难掩失望：“就没打听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没有。”齐子砚跟他一样，憎恨齐霏仗着那几个人为虎作伥。
“等等，”齐子砚忽然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弱点。”
司徒烨来了精神，“什么事？”
“我记得曾听人提起过，说是从皇宫出来那些高手，有一条刻在骨子里的总训。”
“就是，无论任何情况下，保护主子的性命永远摆在第一位。”
“保护主子的性命永远摆在第一位！”司徒烨若有所思地喃喃重复。
“如果，在营救主子和为主子报仇之间选择；后者绝对不会超过前者，成为那几个人的首选。”
“是这样吗？”齐子砚抱着怀疑。
司徒烨点头：“如果你听来这句话没错，那我的理解就不会有错。”
“我想到办法对付那几个人了。”
“什么办法？”齐子砚立刻急切追问。
司徒烨笑道：“只是有个初步设想，暂时不能告诉你。”
齐子砚：“……”
长乐公主府。
齐霏好了一段时间的头痛症又犯了。
而且一发作，就是让人痛不欲生那种剧烈程度。
“滚，都给我滚！”劝她喝药的，劝她休息的，劝她别砸东西的，统统被她有一个踹一个，全部踹了出去。
期间痛得实在受不了，她已经不管不顾拿脑袋去撞墙了。
最后还是几个亲信合力想办法把她弄晕，这才制止了她自残止痛的疯狂行为。
别看齐霏痛起来这么疯，但是到第二天起来，折磨得她想砍掉自己脑袋的头痛，居然又奇迹般消失了。
这让齐霏想起了从前那个在方兴寺挂单高僧。
“备车，我要去方兴寺。”
齐霏决定立刻要去，谁劝都没用。
从公主府去方兴寺，约莫一个时辰的路程。
她刚开始出发，司徒烨就收到了消息。
“好，等她一到方兴寺，就按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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