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司徒烨问。

    “一个让人不愿意提起的故人。”苏潼哂然一笑，“这件事还得从几年前我在大燕的时候说起。”

    苏潼没有粉饰太平更没有隐瞒什么，将她与华颜之间的交集原原本本告诉了司徒烨。

    “老皇帝以前觊觎她的美貌？”司徒烨关注的点有些奇特，“就她那样，能称得上美貌吗？”

    苏潼很公道地说了一句：“单独看容貌，她或许算不上特别出挑；但配合气质的话，就跟起到画龙点睛作用一样，让人眼前一亮。”

    “也许老皇帝见过她几次，越看越着迷呢。”

    “各花入各眼，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若说在大燕她所见过的人当中，要说美貌的话，第一当属黎雪锦。

    而在南楚，长得最漂亮的则是十九公主。

    只不过，黎雪锦的漂亮没有任何攻击性。这与她天真烂漫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常说相由心生，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而十九公主美则美矣，却总让人觉得她面相里藏着满满戾气，似乎随时都要跟人开撕一样。

    所以，苏潼非常喜欢黎雪锦，却一见十九公主就心生不悦。

    想起黎雪锦，苏潼的心情有些惆怅与低落：“老皇帝现在还活着吗？”

    司徒烨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叩着她光洁的额头吻了吻：“还活着。不过如果能够自主选择的话，我相信他宁愿马上死去。”

    中风偏瘫在床，除了眼珠子还能动外，任何事情都得依靠别人。

    这对于习惯发号施令的老皇帝来说，活着简直比死还难受。

    提到大燕的故人，苏潼情绪虽然有些低落；但心情还算平静：“皇后应该过得挺顺心的，太后这两年身体还硬朗吗？”

    当年要不是有太后相助，她只怕不能活着逃出含芳殿那个宫室。

    “皇后没什么烦心事。嗯，应该改口称她太后了，”司徒烨笑道，“丹阳公主年前择婿成亲了。与附马恩恩爱爱，日子过得顺畅舒心，太后唯一的心愿就是丹阳公主过得好。”

    “至于皇太后，她每天都按照你教的法子锻炼，我看她再活十几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下次你回大燕，提前告诉我一声。你给她们带些东西回去。”苏潼道，“以前在大燕，她们都照拂过我；尤其皇太后，她对我有大恩。”

    “希望她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宋姨怎么样了？”问了一圈，苏潼想到待自己如亲女的云夫人，心尖还是有点点疼；也有几分内疚。当年为了躲开宋姨，她算是不辞而别。

    “她还留在京城吗？还是已经回了金州？”

    司徒烨：“……”

    “你怎么不直接问问云枭近两年过得如何？”

    苏潼无辜地看着他：“这个不着急，问了宋姨；你肯定顺带说一下他的情况嘛。”

    司徒烨刮了一下她鼻尖：“又给我下套呢。”

    苏潼失笑：“对呀。光明正大的下套，你钻不钻？”

    “云夫人还留在京城，”司徒烨恶劣地扬了扬眉，故意卖关子，“云家一大家子都从金州搬到了京城。”

    “至于云枭——”

    “云夫人为了他的婚事，操心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苏潼：“那他可真是太不孝了。”

    司徒烨眯起眼眸盯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说得对，他就是不孝。”

    苏潼：“……”

    “我那个蠢弟弟呢？这两年长进一些没有？”

    “人的脑子是天生的。”司徒烨感慨，“跟年龄没有关系。”

    苏潼：“……”

    就是说苏磊还是那么蠢那么贪吃呗。

    不过他年纪还小，再犯蠢几年也还行。

    “还有个人，你怎么不问？”司徒烨见她沉默，故意拉长语调逗她。

    苏潼抬眸，无比茫然地看着他：“还有谁？”

    “嗯，陆济那个怪老头？他病好以后没有再乱来吧？”

    “要是再乱来，我可不给他治了。我估计，他也没有金子付我诊费。”

    司徒烨愉悦地低笑出声：“有你这个严厉的大夫远程盯着，陆先生哪里还敢乱来。”

    “一天三顿，每天规矩得很。”

    “想来治病吃药那几年，已经把他整怕了。现在他惜命也惜钱得很。”

    苏潼想起那些往事，一时也忍俊不禁：“他知道怕就好。”

    “对了，”苏潼终于想起来了，“上次让你捎信给齐子砚，现在他有回音没有？”

    南楚的天气眼看就要变得非常酷热，要是这时候有油纸伞出售，绝对能够大赚啊。

    司徒烨神色古怪：“就这？”

    苏潼一脸迷糊：“这怎么了？难道你还没把信送回大燕？”

    “你不问问他近况？”司徒烨星眸幽深，语气有些吃味，“还是你在信里偷偷摸摸跟他说了什么？”

    苏潼：“……”

    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跟他说什么还需要偷偷摸摸？”

    有什么她光明正大的就说了。

    “问他近况？他肯定过得好啊。他要是过得不好，你早就跟我说了。”

    “再说，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过得不好。”

    司徒烨：“他还没成亲。”

    “成不成亲那是他的自由。”苏潼觉得他这口吻真奇怪，“有些人就喜欢独身，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只要他高兴就好。”

    “成不成亲跟过得好不好，完全没有任何关联与因果。”

    司徒烨：“我怎么觉得你的歪理特别多？”

    “一套一套的，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苏潼：“我说的是真理，当然有道理。”

    “你看卫浔和秦殊，他们俩也没成亲，不也一样过得很快活。”

    “还有……”

    司徒烨扣着她后脑将她压向自己，朝着咄咄逼人的小嘴吻了下去。

    “你还是别惦记他们了，还是先惦记惦记我吧。”

    “我还没成亲，虽然也觉得快活，但总感觉这快活差了点意思。”

    苏潼：“……”

    留在五丰酒楼前的华颜，目送马车融进夜色，咬着唇；越来越用力，好半晌，才在丫环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

    “小姐，我们回去吧？”

    “什么大夫？”丫环瞪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愤愤不平道，“不过是仗着昭王义妹的身份耀武扬威罢了。”

    “一点医者仁心都没有，小姐，我们以后别再求她了。”

    “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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