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之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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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四 军演

    三五四  军演

    鲜血溅到箫尺身上,很快汇入了茫茫雨中。箫尺震惊莫名,我才离开了这一会儿功夫,他不仅挨了打,还受了内伤?子扬竟然这样欺负他?星子趁势倒在箫尺怀中,双目紧闭,面色惨淡。

    箫尺心急如焚,懊悔不已,顾不得追问事情的前后经过,急急地唤道:“星子!星子!你怎么样?时候不早了!今晚必须得金针抑毒,我已回宫将需要的东西取来了。你能撑得住么?”箫尺从怀中摸出一枚治疗内伤的药丸,喂他服下。俯身将星子横抱,便往大门走去。

    原来,大哥不是生气离开,而是回宫去取了金针再来陪我!他竟如此迁就纵容我!星子依偎着箫尺,眼角发酸,却缓缓摇头,低声道:“陛下,对不起……臣不妨事,一切照常行事便好。只是臣请求陛下,不要追究子扬。”

    “如果你明日平安无事,我便不追究。”箫尺挂念着星子的毒和伤,听他道歉,更是心疼,未曾深思便一口答应下来,说出去却又有些后悔。子扬得寸进尺,就这样放过了么?不过,若星子一门心思要阻止的话,我又能追究子扬什么呢?到底还是他说了算啊!箫尺暗自叹了口气。

    箫尺横抱着星子,行至门前,试探着推那大门,竟已从里上了门闩。箫尺腾起一股怒气,抬脚一踹,门闩应声而落,门扉砰然洞开。进了前院,箫尺却问星子:“你是住在哪里的?”

    星子指指东侧:“就在厨房旁边的柴房里。”心中忐忑不安,子扬既然关上了门,定是不欢迎我回来的。大哥偏要带我闯进来,子扬若知道了,会怎样看法?是不是会认为大哥凭借皇权,为所欲为,不把他放在眼里?

    柴房?这偌大的府邸,子扬竟安排星子住在柴房?箫尺几乎快要忍不住要发火了,但情况紧迫,还是先去柴房看看再说。箫尺循着方向,找到了厨房及旁边的柴房。黑灯瞎火中,箫尺仍是一脚踹开那低矮的柴门,简陋的小屋子不避风雨,地面已积了半寸来深的水。屋顶亦是滴滴答答漏个不停,这种地方怎么能行?箫尺扭头便走。也不问星子意见,自作主张选了一间僻静处的厢房,以作今夜之用。

    厢房大约原是哪个下人的住处,陈设虽是简单,床铺被褥倒是一应俱全。箫尺将星子抱上床,关好门窗,将那满天的风雨隔在室外。他去而复返,准备得颇为充分。先取出蜡烛,以火折子打燃了置于案上,再卸下背上的包裹放在一旁。复为星子脱去了衣服,取出干净的浴巾擦干他的头发与身体。星子盘腿坐在床上,闭眼默默调息疗伤。过了约半个时辰,箫尺估摸已近三更,遂将他唤起,如往日那般施针抑毒。

    这一夜进行得还算顺利。星子虽挨了打,内伤并不算严重,加之有莫不痴所赐的良药,并未影响抑毒之效。黎明时分,筋疲力尽的星子昏昏睡去。箫尺总算松了口气。他已罢了今日的早朝,便就地守着星子。望着星子平静的睡颜,箫尺感慨万千,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星子,既然你愿意陪着我,为我效力,我也会陪着你,为你分担。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尤其是每个月的十六日,我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承受。”

    箫尺因良宵之事,一直对莫不痴耿耿于怀,无法释然,此时却有了些新的感触。师父定是料事如神,早就算到了后事。他做如此安排,要我照顾星子三年,他知道星子至情至性,至善至仁,就算是铁石心肠,就算有重重波折,也能被他的精诚所至化为绕指柔情。每个月至少与他相处一日,哪里要得了三年,自己就再也离不开他了……可是,一切都如师父所料,都如星子所愿,箫尺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家仇国恨……来日方长,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箫尺自语道。

    星子酣睡不醒,全然不知道箫尺所思所言。天明之后,一夜的暴雨渐渐地停了,重现白云蓝天。明亮的日色透过云层,照着风雨之后满园残红落叶,七月已立了秋,便生出了几分萧索之意。却有避雨的鸟儿重回到树梢,叽叽喳喳欢快地叫个不停。箫尺寸步不离地陪着星子,子扬全然不见踪影。

    星子直到过午方才醒来,睁眼便见箫尺坐在床头,恍惚以为是在寝宫中:“陛下?”

    箫尺微笑:“醒了?咱们这就回宫吧!”

    回宫?星子张望陌生的室内,才想起是在子扬府上,风雨之夜的一幕幕复在眼前交织,混乱而又清晰。“子扬呢?”星子脱口问道,欲要起身,发现自己仍是赤身**,只盖了一床薄被,面上一红,忙又缩回被中。

    箫尺听他醒来便问子扬,不由生出三分不快:“管他作甚?我不追究他,你也无须与他再多纠缠。是他要你走,也怪不得你。你眼下内伤外伤都需治疗调理,从昨日到今天也未吃饭,且与我回宫去,好好休养几日。”

    星子仍是摇头:“陛下……陛下的关爱,星子没齿难忘。但……我与子扬之间,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算了,从此天涯陌路,我……终难心安,我还不能走……”

    星子的反应并不出乎箫尺的意外,箫尺静静地与他对视片刻,那澄澈如天空的蓝眸中唯有百折不挠的坚定。箫尺长叹一声:“既然你不愿意走,我得去与他谈谈。”

    星子一时着了慌,一把拽住箫尺:“陛下!”忍不住胡思乱想,大哥要和子扬谈什么?他不是答应了我不追究么?又或他要向子扬施压,要子扬表明态度?子扬虽是玩世不恭,但绝不轻易受人摆布,更不愿受人胁迫。大哥纵是好心,若要用强,怕是会适得其反啊!

    箫尺瞪了星子一眼,语气颇有些不悦:“你怕什么?我只是与他谈谈,又不会把他怎样!本来,既然是你二人之间的恩怨,你们若能自行解决,我也用不着插手。但你翻来覆去折腾了这么久,看来并不管用。其实你得罪子扬,也是因我而起,我终究不能置身事外。”

    星子赧然无语,讪讪地缩回了手。自己除了苦肉计,还能有什么法子?早就知道,用苦肉计对付子扬不但毫无用处,弄不好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哥一诺千金,他说了不会追究子扬,定不会对子扬不利,我没有理由猜疑他。但听大哥的言下之意,得罪子扬因他而起,他会不会把所有过错都揽到他自己头上?

    星子正待再说点什么,箫尺不由分说地阻止了他:“你不要下床,多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箫尺于府中转了一圈,在后院找到了子扬。子扬仍如往日那般,半躺在水池旁的软榻上,风雨过后,一地狼藉,子扬也不去管,只是以手枕头,望着那一方初晴的蓝天发呆。听得箫尺走近,子扬并不回头。箫尺于子扬三尺外停下,蹙眉唤道:“子扬!”

    “陛下有什么吩咐?”箫尺连唤了数声,子扬方慢吞吞地转过视线,淡然望着箫尺,语气透着些降尊纡贵,似因被人打扰了清静而不悦。

    箫尺目光炯炯地对视着子扬,像是要用利刃般的目光将他解剖,看清他心中想的什么。半晌,箫尺方冷冷地道:“告诉我,我是不是看错了你?”

    子扬微微垂眸,沉默了一会,方冒出一句:“也不算全错。”

    “不算全错,此话怎讲?”箫尺挑一挑剑眉,这子扬还真是会气人啊!

    子扬笑容淡如天边流云,摇了摇头:“臣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不必多问了。陛下既然昨夜去而复返……臣答应陛下,不会再为难星子。”

    “你是说?”箫尺疑惑。

    子扬弯一弯嘴角,虽是在笑,神情却有些寥落,有些无奈:“呵呵,我只愿……星子没有看错你!”

    他不再称陛下,直称你我,箫尺忽然明白过来,深深地望进子扬的眸中,郑重地道:“你会知道的!”又加上一句,“如此,星子就拜托你了!”说罢即转身而去。

    箫尺回到星子所在的厢房。自箫尺去后,星子哪还睡得着?一直半坐在床头发呆,听见动静,星子转头,见箫尺大步进来,面有喜色。星子忐忑唤道:“陛下?”

    “好!”箫尺也不多与他废话,“我与子扬说好了,你想待在这里,就再待一段日子吧!”看看天色,“你等着,我去找些吃的。”

    箫尺回到厨房,淌着满地的泥水,热好昨日的一些剩饭剩菜,亲自端回星子的屋里,与他一同用饭。星子见箫尺毫无嫌弃之色,大哥他昨夜亦是陪着自己任性折腾了一个通宵,全然未得休息,现在不但没有半句怨言,反还来侍候我,既是感动又是愧疚。欲行君臣大礼谢恩,又觉亵渎了箫尺这份情意。想说什么,亦不知从何说起。大哥这样照顾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回两回了,还有以后的每一月,每一年……心中暖流涌动,如沐春光,其实,其实我能说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吗?我……真是太贪心了吧!

    星子默然无语,箫尺只当他伤痛未愈,加之心情不佳,也不多言语。他陪着星子用饭,是因想着星子这一日都未进饮食,自己若走了,更无人照料他的起居。饭后,箫尺又守着星子服了药,又特意为他的一双膝盖涂了药酒,将淤血处揉开。

    箫尺用力甚大,星子痛得瑟瑟发抖,却又不敢出声,更不敢乱动。箫尺横了他一眼,叹口气:“你也知道痛?我只当这身子不是你自己的了!”

    一句话说得星子红了眼圈:“陛下,对不起……”千言万语,终究仍是沉默。箫尺也不再言语,料理了他的内伤外伤,遂起身告辞。

    箫尺走了,星子便去拜见子扬。子扬却浑若无事,似全忘了昨夜的无明之火,雷霆之怒,好似那场狂怒痛打已随暴雨烟消云散,不留丝毫痕迹。星子方说了一两句话,子扬即略有不耐地挥挥手道:“今天没你什么事了,你爱干嘛干嘛去,明日再来!”他这样说,星子愈发心中无数,子扬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大哥既然与子扬谈好了,料他也不是要赶我走。星子不敢多问,应了声“是”,正欲退下,听子扬又问:“你昨晚住在哪里?”

    星子暗叫声“糟糕”!果然他是为我擅自换了住处不满了!星子自不能将责任推给箫尺,硬着头皮道:“昨夜雨大,是我自作主张,暂住在东院的厢房里。”

    子扬“唔”了一声,并未深究,无可无不可地道:“你今日且住那里好了,明日再做安排。”

    听子扬的语气,似乎又不似生气。明日再来,明日再做安排,这是何意呢?罢了,我如今不就是听他的安排么?星子应下,躬身告退。

    不久子扬便一个人出门去了。星子独留府中,照例忙上忙下,不敢偷闲。先是打扫了厨房柴屋,顺便将漏雨的屋顶加固,清理庭院,担水劈柴,喂马遛狗。直到天色擦黑,子扬仍不见回转。星子料他在外用过饭了,便自己随便弄了点吃的。挂念子扬,饭后便到府门去等他。

    子扬半夜后方回来,又是满身酒气,醉得东倒西歪。星子忙接住他,将他扶回内室。子扬近来时常酗酒,星子已备下醒酒的药丸,用水化开,喂子扬服下。饶是如此,子扬仍搜肠刮肚吐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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