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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节 螳螂黄雀

    十二节  螳螂黄雀

    做人要厚道,龙哥其实挺厚道,但是这时候如果听到花剑冰的嘲讽,估计只想钻到下水道去。

    “龙威其实对公子不错,这次死的的确有些无辜。”柯宋叹息。

    “他能和叶枫死在一起,也算是幸事的。”花剑冰笑了起来,“不是本公子的算计,他这一辈子,也不用想和这样的人物死在一个车里。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个辉煌的记忆,是不是?”

    柯宋苦笑,“这种记忆,我倒是宁愿不要的,公子计划这么周详,天衣无缝,怪不得你对这个酒鬼如此的痛恨,”望着那个酒鬼的柯宋,眼神中有了一丝古怪,“对了,花公子,我们现在还要做什么事情?”

    “你去找个东西,想办法把这个人装出去,处理掉,记得,手脚要***净,我不想多一分麻烦,叶枫一死,我们就要离开这里。”花剑冰说出了计划,心中的得意实在如同水中的塑料泡沫,压都压不下去。

    “好。”柯宋点点头,看起来这种事情做起来实在轻车熟路。

    柯宋走出了房间,花剑冰坐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喃喃自语道:“真的有些累,只不过这些天的累,毕竟值得。”

    扭头望向那个被胶带闷死的酒鬼,花剑冰并没有丝毫的内疚,这种人就算死一百个,也不***花公子鸟事的,他今天真的***到极点,一会儿等到手下打个电话过来,汇报一切顺利,也就是他花剑冰要离开的时候。

    呆在这里,实在闷的淡出鸟来,花剑冰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看了三次时间。屋内虽然死个人,可是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这是贵宾房,就算吸毒***,都不会有人来查,可是他心中突然有了种不安,就像当初他听到吉雅夫人到来的时候。

    到底怎么回事?花剑冰冥思苦想,突然跳了起来。叫了声,“不对。”

    “哪里不对?”

    “叶枫那个时候的口气不对。”花剑冰回了一句,突然全身僵住,冰柱一样。

    房间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人,无声无息地,好像幽灵一样,声音绝对不是柯宋的!

    实际上。花剑冰害怕的就是这点,不是柯宋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却很熟悉,刚才他还从放音机里面听到过这个声音!

    这是叶枫的声音!

    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世上真的有鬼。花剑冰不敢回头,只是想看看时间,这个时候的叶枫,应该躺在河里翻白眼才对!

    难道他知道自己是冤死。而且鬼魂有神通,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天衣无缝?

    “我那时地口气有什么不对?”叶枫的声音又从花剑冰的身后传了过来,轻轻的,虚无缥缈。

    花剑冰觉得被鬼抓住了脖子一样,后背冰凉,阴风阵阵,刚才的的得意不知道去了哪里,想要回答。我觉得你那时候好像恢复了记忆,只是舌头好像被灌注了水泥,僵硬一块,竟然不能打弯。

    “我死的实在凄凉。”叶枫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到死的时候,还不知道,那是一场预谋,我只以为龙哥喝多了酒。开错了车。开到了河里。偏偏自己喝的又不少,胆子又不大。关键的时候,虽然有气囊,却莫名其妙的晕了过来,结果淹死在了河里。”

    花剑冰觉得自己此刻如同从北极冰窟窿里面捞出来地一样,就算牙根都已经结冰,牙关颤抖,竟然还是发不出声来。

    “其实做鬼也不错。”叶枫的声音悠然,“最少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担心再死一遍的。”

    “你撒谎,你没有死。”花剑冰终于用尽全身的力气,霍然转身。

    他怕地是活着的叶枫,而不是死的!

    等到他明白这点的时候,突然明白,叶枫并没有死!

    叶枫当然没有死,他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只是他和以往又有很多的不同。他的眼眸深处,不再是『迷』惘,而是让别人『迷』惘,难以捉『摸』,他的笑容不再璀璨真诚,但是你绝对不能否认,他的笑容比以前更要『迷』人。

    他虽然在幽暗地房间内,全身却仿佛笼罩在了光环之下,他的魅力,源自他的自信!

    不再自信的叶枫,是个大叔,有了自信的叶枫,只能说是大爷中的大爷!

    大叔和大爷,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花剑冰***了一声,差点软到在了地上,他观察了很久,无论从气度,眼神,举止,言谈,甚至叶枫***往的人物,他都能百分百地认定,以前地叶枫的确失忆,但是眼前这个,只能让人失忆!

    两个叶枫地不同之处,好像也只能用失忆解释,失忆后的叶枫,虽然还很能***,处事还算精明,但是和以前的那个纨绔才子相比,实在差的太远。

    就是因为如此,花剑冰才能放心大胆的对付叶枫,若是他面前一开始就站着这个叶枫,他兴起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花剑冰得意忘形早已到了九霄云外,看起来好像也有些失忆的样子。

    “早该想到什么?”叶枫说话的声音还是不急不缓,只是比平***多了一种***,或者可以说是***力,那种***力让你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的想要回话。

    “你对第一个来的女人说话的腔调里面,”花剑冰终于站直了腰板,“虽然还是和你从前不同,但那是你刻意的压抑,不过当时你的声音还是流『露』出一丝一贯的自信,虽然一晃而过。”

    “你果然聪明,听的也仔细。”叶枫淡淡的叹息一声,却仿佛一个耳光煽到了花剑冰的脸上。

    花剑冰咬着牙,尽量的让自己鼓起勇气,“我发现你却比以前笨多了,以前你要是发现我对付你。从来不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地。”

    或许花剑冰已经想明白了,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何不做的光棍一些!

    “我的确是老了。”叶枫『摸』『摸』脸,轻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机会,是不是?”

    花剑冰一愣,他实在太了解叶枫的为人,他就差没有和叶枫穿一条裤子。不是他们不够铁,而是如果只有一条裤子的话,光着***股的绝对是他花剑冰,而不会是叶枫!

    所以在叶枫说出死的很凄凉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叶枫知道了一切,叶枫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他就实在不能再隐瞒,也是没有必要。

    只是让花剑冰疑『惑』地是。叶枫如何知道自己的计划,陡然间醒悟了过来,花剑冰失声道:“柯宋是你的人!”

    柯宋听从叶枫的吩咐,出去找个麻袋什么的,要把这个酒鬼无声无息的装出去。扔到河里,抛到大海,或者挫骨扬灰,都是无关紧要。可是最要紧的是他现在还没有回来。而以柯宋的速度,他早应该回来地!

    “哦?”叶枫笑笑,却是不知可否。

    花剑冰咬牙切齿的半天,突然笑了起来,“叶少,好久不见的,足足三年还多,我可真的想死你了。”

    “是呀。”叶枫还是缓缓的声调。目光闪动,“你可想我死地。”

    想死你和想你死完全是不同的概念,花剑冰脸『色』微变,却还是笑容满面,“叶少还是那么爱开玩笑,我若是真的想你死,怎么会在这里呆着,没有举动?”

    “没有举动?”叶枫有些愕然的样子。“你亲自出马在龙威地车上装上定位***扰装置。算不上举动?”

    “定位***扰装置?”花剑冰一脸的茫然,看起来不去演戏。实在是演艺界的损失,“叶少,你说笑吧,不要说我不知道什么定位***扰装置,就算我知道这个,我装在龙威的车上,和叶少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说准备让车失控,掉下河里,然后放出麻醉气体,让车内的人看起来是溺死,也不是你的主意了。”叶枫毫不在意的问。

    花剑冰的笑容有些勉强,“还有这种新鲜地谋杀方法?我真的第一回听到,发明这种方法的绝对是个天才。叶少,你要知道,我一向很蠢,而且沈爷一向让我们和睦相处的。。。。。。”

    “你不蠢,我也知道你是不会承认的,”叶枫叹息一声,“想必就算你做了,也不会到沈爷那里去说的。”

    花剑冰只是笑,笑的很无邪,“我没做,所以也不用去沈爷那里解释。叶少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沈爷说了,同门之间,不能自相残杀地,我一直牢记呢。”

    叶枫望了他半晌,淡淡道:“看来你地确聪明了很多,知道搬出沈爷的招牌了。”

    “我也知道叶少肯定记得沈爷说过地话,”花剑冰拍拍手掌,“叶少既然没事,那么我就不会再有什么事。”

    花剑冰突然笑的很狡猾,好像已经抓住了叶枫的弱点,叶枫却是面不改『色』,“你说的一点不错,好在这世上,还有一种录音装置,可以把别人说过什么,都是完整的录下来。”花剑冰脸『色』变了下,叶枫笑笑,“你一直都谨慎,最后怎么会把计划说给柯宋听,这些话被沈爷听了,不是要重罚的?”

    花剑冰咬牙不语,叶枫又指了一下那个死在凳子上的酒鬼,“更何况,你还杀了人。”

    “叶少哪只眼睛看到我杀的?”花剑冰虽然还在冷笑,但是冷气明显不足。

    “我倒是没有看到,不过这世上还有一种录像装置呢。”叶枫笑了起来,指着贵宾*********间的一个花瓶道:“************。”

    花剑冰扭头望了一眼,突然变了脸『色』,疾步走了过去,举起花瓶,重重的摔倒地上,一个小巧的摄像头散了出来,叶枫却是笑。“可惜,可惜,这要几千块一个呢。”

    “叶少,就算我杀了人又能如何。”花剑冰声音有些阴冷,“你不要告诉我,你手上没有血腥,好的,我承认。我栽了。只不过就算杀了个人,恐怕还远不如同门自相残杀来的严重。”

    “本来呢,是不严重,”叶枫淡淡道:“可是你杀的这个人还是比较严重的。”

    花剑冰脸『色』微变,“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地地方。”

    “他人长的倒不特殊,他只不过身份有些特殊。”叶枫叹息一口气,很惋惜的样子。

    花剑冰愣了一下,“他难道是阎王爷?”

    “他不是阎王爷。他只不过是昆东的儿子。”叶枫淡淡的笑,眼神却有如老狐狸一样,“剑冰,我知道你在等机会,只是恐怕不知道。我也一直在等,我等他来到这里,可等了很久。本来我想找机会,和他好好谈谈的。却没有想到他会死在你手上!”

    “你陷害我?”花剑冰怒不可遏,声音中却有了一丝恐惧。

    上前了一步,拳头‘咯咯’作响,花剑冰如同愤怒的公牛,看起来想要把叶枫撕扯成碎片。叶枫还是纹丝不动,“你莫要忘记沈爷说过的话,我们是同门,不能自相残杀地。”

    花剑冰愣了一下。陡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松开了拳头,只是脸『色』灰白,一丝汗水从额头冒了出来。

    叶枫笑了笑,“这样才对。不过剑冰你说的真有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陷害你了?人是你亲手杀的,有录像带为证,你觉得沈爷会相信录像带呢。还是相信你说的话。抑或是,相信我是陷害你?”

    花剑冰眼中除了愤怒。更深的却是恐惧,过了半晌,终于叹息一口气,“叶少,我输了,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只要你去沈爷面前把***说一遍。”叶枫笑笑,“大家都是同门,我当然不想***找你,再说昆东的儿子算不上好人,剑冰为民除害,实在是让人拍手称快的事情。”

    花剑冰嘴角抽搐了两下,终于一跺脚,“好地,叶枫,你够狠!只不过有赌不为输,我终究有一***,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转身冲出了房门,叶枫神『色』却是有些木然,目光落在的已死酒鬼的身上,脸『色』漠然,不知想着什么。

    过了半晌,他才缓步走出了贵宾房,却是没有走出大富豪***,只是沿着过道走下去,来到一间贵宾房,推门***,缓缓道:“谢谢你。”

    仇富还是坐在老位置上,手中还是端着酒杯,只是眼睛竟然出奇的明亮,他只是望着酒杯,说了声,“不客气,叶少,很久不见,一向可好?”

    二人刚才在鸿门宴上看起来,仿佛初次见面,只是如今看起来,竟然还是老相好。花剑冰已经走了,不然多半放火烧了这个大富豪。

    他一直在怀疑柯宋是卧底,只不过却着实没有想到,仇富这个他最看不上眼地废物,竟然和叶枫演了次双簧。他如果知道仇富认识叶枫,多半就会明白他房间内,为什么会出现***,大富豪是仇富开的,他在花剑冰呆的房间里面,不要说的***摄像机,就算安装几枚炸弹都不会有问题。

    “很不好。”叶枫到了他对面坐了下来,“最少不如你自在。”

    “喝酒?”仇富已经递过了酒瓶子,缓缓道:“你看起来地确有些不高兴,就算你赢了这局。”

    “虽然不能说人情如纸张张薄,但是世事如棋局局新总是有些道理。其实这场戏份中没有谁会赢,我只能说,这不过是前奏的开始,输的固然很惨,赢的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叶枫接过了仇富的酒瓶子,倒了满满一杯,喝了下去,皱了下眉头。

    “你好像有点悲观,这不像以前的叶少。”仇富目光灼灼,“这酒不是拉菲,只是二锅头,我只怕你喝不惯。”

    “你以为我真的想喝拉菲?”叶枫凝望着酒杯,淡淡的叹息,“我其实,有地时候,只想喝杯白开水。”

    仇富目光中竟然也有了同情,他看起来不像是仇恨富人,而像是同情富人,很多人看到的只是巅峰风景,却很少注意到巅峰的落寞和孤独。

    “以前的叶少怎么的?”叶枫又抿了一口二锅头,缓缓道:“我不喝这种酒,不是不喜欢喝,只是不能喝。”

    “不能喝?”仇富笑了起来,“以前的叶少,指点江山,激昂文字,何尝有个不能二字?”

    “你错了。”叶枫口气有些悲凉,“以前的叶少不过是只金丝雀,他的炫耀,都是别人给地,他喝拉菲,不过是在表明身份和地位,有地时候,他要牢记,身份和地位是一步不能逾越的。”

    仇富有些苦笑,“别人看到你地风光,听到你的牢***,却只会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昆东的儿子死了。”叶枫沉声道:“这件事本来和你无关,我扯你下水,接下来昆东只有疯狂的报复,和这件事有关的,肯定都会牵连,你不怪我?”

    “我怪你?”仇富笑了笑,“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叶枫没有问他谢什么,仇富竟然也没有再说,两个男人只是喝酒,叶枫突然说一句,“你放心,昆东的事情我会解决,但是你眼下最好是避一避。”

    伸手掏出了一张支票,放在了仇富的面前,叶枫沉声道:“这些是我的感谢,我知道你这次帮我,代价惨重。”

    仇富看了那张支票一眼,“叶少和以前果然大不相同。最少以前的叶少,从来不会考虑这些。”

    叶枫也在望着那张支票,“我知道,你心中可能有些不满,也会觉得,这些钱对朋友而言,是亵渎。可是我现在,实在想不出其它感谢你的方法,大富豪是你的基业,可是你为了我,现在却要放弃了它。”

    听到了朋友两个字,仇富漠然的表情终于现出一份激动,伸手拿过了支票,弹了下,微笑道:“说钱是亵渎这句话的,肯定还是个愣头青,或是个不懂得生活艰辛的人物,他们或许只有到了我这个年龄,才知道金钱的可贵。叶少,谢谢你,当然,不是谢你给我的钱,这是你应该付的,我只是谢谢你朋友这两个字。”

    叶枫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却只是笑,端起了酒杯,“昆东的儿子死了,这件事引起的震『荡』绝对不小,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

    房门轻轻响了一下,叶枫没有回头,仇富却已经笑了起来,“若华,来了?”

    梅若华楞楞的站在那里,看着二人举着酒杯,一脸的错愕。

    她目光在叶枫和仇富的身上转来转去,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不久前还是仇人的两个,喝了顿酒后,突然变的熟络起来。

    “仇大哥,这是?”梅若华压低了声音。

    “忘记了和你介绍一下,”仇富站了起来,拉着叶枫的手,“这是叶枫,我和他是,朋友。”

    “朋友?”梅若华有些失神,喃喃自语的问了一句。

    “不错,是很好的朋友。”仇哥又强调了一句,“因为一些原因,他和我事先,只能假装素不相识,若华,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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