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的伤痛记忆,让人到中年的洛珈山仍唏嘘不已。
时隔28年,再看到当初的心上人,看到她不再明媚的容颜,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对你还好吧?”
洛珈山藏不住话,还是问出了口。
他忘不了当初在报纸上看到她婚讯时的心情,仿佛心头的肉被人狠狠剜去,血流不止。此刻看到面容衰老的她,心底已经结疤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是真心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幸福,可是看上去现实不是那样。
“呵呵,政治婚姻,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听邢泉说,你过得不错。爱人是个乐天派的女人,女儿是个侠骨柔情的小侠女,一家人经营武馆,其乐融融,这才是我认识的洛珈应该有的生活啊,简单,快乐。”
司徒琳镜轻描淡写地回避了洛珈山的提问。
听到她再喊自己“洛珈”,这么多年,只有她从第一次见他就这么执拗地叫这个名字,洛珈山又有种时间的长河从头顶汹涌而过的感觉。
“你和阿泉还有联络啊。”
他想起17岁那个伤痛的夜晚,自己喝醉在邢泉怀里哭成个泪人,这成了他和邢泉之间的秘密。自那时起,两人的关系就十分有意思,说很铁吧,又心有芥蒂,说不好呢,又互相关心。
“恩,他的儿子邢流云是我们学校排名第一的学生。”
“哦。是……流云在这里念书。我家小溪……哦,就是我女儿洛辰溪,她不务正业,性格跟了我,不爱学习。还有一年就考大学了,所以……所以我……”
洛珈山这才想起自己此番的来意。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小镜子曾经说过,自那时起,他们就再无瓜葛,现在又厚颜无耻地来拜托她帮忙,她凭什么帮我呢?
“呵呵,你想让她转来帝豪高?”
司徒琳镜微笑着轻松地替他说了出来。
“是……如果很勉强就算了,也没关系的。”她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自己还没说她就已经明白了。
“只是为了她的学习吗?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她升中四的时候,你就该来找我,就像邢泉。”
“邢泉那时候找了你?所以流云保送的名额是你给他的?”
“是,其实以邢流云的成绩考入帝豪高也是没问题的,现在看来也是如此,流云很优秀。”
这该死的邢泉一直都和小镜子有联络,却一直瞒着自己!洛珈山有些生气,可是如果邢泉告诉自己小镜子过得不好,自己又该怎么做呢?想到这儿,他又有些愣神。
“在想什么?看来不只是为了她的学习咯?”
司徒琳镜带着试探的语气。
“不瞒你说,我女儿小溪……可能早恋了,而那个对象,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所以你想阻隔他们?”
“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都会受伤。”
洛珈山的声音低了下去。
“呵呵,17岁啊……可不是就会受伤吗。好,我手上还有社会关爱人群名额,你想清楚,帝豪高除了那些学霸,就是官绅贵胄,你女儿能否适应?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司徒琳镜的面色冷下来,以社会关爱人群的身份进入这所学校,对你女儿来说,或许会是更大的伤害呢!
“她适应力很强,没问题的。”没想到小镜子这么快就答应了,洛珈山赶忙应下来,生怕她会改主意。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总是这么想也不想的就回答,然后再去反悔。好。指标给你。去教务处领衣服,开学就来报道。没什么事了吧?”
司徒琳镜冷笑一声,语气也冷了,不再带着似有似无的柔情,完全变成了例行公事的样子。
这句话说到了洛珈山的痛处,当初小镜子也是这么一再让他想清楚,可是那时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小镜子的父亲会提出那样让他没尊严的要求……
看到司徒琳镜已经开始低头翻阅公文,没有再同他交谈的意思,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那么……我走了。我家小溪……就拜托你了。”
洛珈山心情复杂地看着司徒琳镜,可是她只是点点头,连再看他一眼都没有。
不得不说,45岁的洛珈山又受伤了,一根暗箭准准扎进他心窝里,让他办手续、领校服的时候都像一具木偶。
直到浑浑噩噩走回家门口,洛辰溪和邢流云打闹的笑声才把他拉回了现实。
看着院子里开心笑着的两个孩子,他握了握拳头,更加坚定了心意:“不能再让小溪走我的老路,我这次的选择,不会有错的,小溪在新学校,在流云的照顾下,会忘记那个阿星,一切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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