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倾城:窈窕皇妃宁轻尘萧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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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姐姐,你陪我去吧

    轻尘梳洗完毕,与微澜共同出了正厅,去唤丢丢起床。

    丢丢见了微澜,依旧是往轻尘怀中钻,微澜虽心有感伤,但相较昨日已经好了许多。

    用早膳的时候,丢丢埋了头喝粥,而轻尘与微澜却都无甚食欲,相互对视了一眼,微澜低叹了口气:“我要给秦宇扬写封信,问问他该怎么办才是。”

    轻尘淡淡一笑,刚想要说什么,却见门口突然有人影闪现,抬起头来,却是吴永连。

    “娘娘,皇上在御花园设宴,请宁皇后前去。”

    微澜一怔:“你家皇上要宴请我?”她眼眸一转,看向轻尘。

    轻尘心头微微一紧,却不知皇帝打的是何主意。她听安子陌说过,先前皇帝有过攻打天朝的打算,却不知如今丢丢之事一出,他心中是不是依旧这样打算,甚至,还想以此事来作为筹码?

    “姐姐,你陪我去吧。”微澜开口道,又看向丢丢,“将丢丢也带去。”

    想到皇帝,轻尘脸色微微一僵,刚想推辞,却见微澜殷切的神色,终究是不忍心,只能点了点头:“那我先陪同你过去,等丢丢用过早膳,再让人带她前来吧。”

    闻言,微澜心中顿生不舍,即便是与丢丢分别一刻她也不愿意。然而眼见着丢丢用膳正香,她也唯有点了点头。

    两人携手来到御花园的凉亭中,却不见皇帝的身影,轻尘隐隐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便转身去问吴永连:“皇上不是设宴款待宁皇后吗?”

    吴永连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却忽见御花园中的青石路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天青色的颀长身影,竟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轻尘顿时一惊,却见那男子即便是一袭青衫,也俊朗如谪仙,翩然出尘,气宇极度不凡,仿佛不似常人。她尚且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却突然听见身边的微澜一声惊呼。

    轻尘尚未来得及偏头去看她,却见微澜已经冲出了凉亭,扑进那男子怀中,又是哭又是笑:“秦宇扬,秦宇扬,你终于来了……”

    轻尘微微一怔,原来那男子竟是天朝皇帝秦宇扬!堂堂一国之君,竟为着自己的妻女而来到邻国,还深入皇宫之中。轻尘深知这样的行为于一个皇帝来说,是怎样的艰难,心中不免震惊。

    那秦宇扬一开始脸色本是铁青,然而在微澜扑进他怀中之后,却也逐渐缓和了脸色,伸出手来抱着她,低声宽慰着。

    轻尘终于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站在这里多尴尬,转身便欲从另一边返回惠清宫之时,却被微澜叫住了。

    她转过身来,见微澜正拉着秦宇扬往亭中走来。微澜脸上犹自带着泪痕,却也顾不得许多,欢喜的将轻尘拉过来,指着秦宇扬道:“姐姐,这是秦宇扬,秦宇扬,就是这位姐姐收养的丢丢,我在这宫中,也多亏她照顾。”

    轻尘毕竟身为后宫妃嫔,再加上自小受大家闺秀的教养,此时蓦地面对着陌生男子,还是邻国之君,不免有些不适应,微微低身见了礼,没有说话。

    秦宇扬轻轻揽着微澜,见了轻尘尴尬的模样,有些无奈的道:“微澜她素来不受拘束,性子惯常这样不知轻重,娘娘勿怪。”

    轻尘低头淡淡一笑,依旧是不语。

    微澜这时方才恍然大悟,一把挣脱了秦宇扬,拉住轻尘的手:“对不住,姐姐,是我糊涂了。”回身,她又对着秦宇扬嗔道:“好端端的,你来这里作甚,叫我姐姐好生尴尬!”

    秦宇扬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伸手将她拉到了亭外。

    轻尘心中方才自在起来,微微松了口气,抬头对着吴永连使了个眼色,自己从另一边的道路往惠清宫返回了。

    她刚刚回到宫中不过片刻,微澜后脚就已经跟了进来,一双乌黑的眸子闪亮着,欢喜的只差拍手大笑:“姐姐,秦宇扬他来了,我就不愁了,他总会想出办法来。”语罢,她转头看了丢丢一眼,眉梢眼角都是毫不掩饰的喜意。

    轻尘原本有些怔忡,听了她的话才淡淡一笑:“你就这样依赖他?”

    微澜脸上一红:“姐姐,你莫要笑话我才是。这些年来,我确是什么都依赖他。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可是失忆之后,脑子也笨,秦宇扬他又聪明,我不靠他靠谁?好在他事事都依着我。”

    那倒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轻尘想着在御花园中所见的情形,不禁笑了起来,然而眸中却微微闪过一丝苦涩:“有得依靠,当然是好事。”

    微澜深深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什么,却突见一个冒冒失失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不禁微微蹙了眉:“画云,你还不进来,在那里做什么?”语罢,她又转头对轻尘笑道,“这是我的贴身宫女,秦宇扬带来的。”

    轻尘心中禁不住又是微微一震:“你夫君,当真是体贴你。”

    容貌俊俏的画云吐了吐舌头,入了大殿,微澜扬起笑意:“怎么?一路跟着他来,你可欢喜了?”

    闻言,画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娘娘怎的这样取笑人!”

    微澜拍手笑道:“我是瞧你服侍他用心,这小脸都瘦了。”她作势想了想,“不如,我叫他收了你入后宫,可好?”

    “娘娘!”画云的脸色更是通红,“回头这样的话被皇上听见了,皇上可又得生气了。皇上宠娘娘,自然不会与娘娘撒气,到时候吃苦的可是我。”语罢,她竟毫无规矩的冲着微澜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轻尘满心的震撼,只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左胸处。

    微澜也不以为忤,只是偏了头看着轻尘,轻笑道:“画云待秦宇扬,可是一心一意的,心诚着呢!我原意是想让秦宇扬收了她,也好与我为伴不是……那样大的皇宫,却连人也见不到几个,可是叫人心中憋闷。”

    轻尘想起那民间传说中“一个人的三宫六院”,淡淡一笑,心中却有轻微的苦涩蔓延开来。

    这世上的人,总是求而不得,而得到之后,却又总是觉得不满足。可是微澜,她当真是不满足么?轻尘细细观察着她的眉眼,然而无论从哪里,也无法看不出她的苦。

    她禁不住再次轻笑了一声,这才明白,微澜哪里是不满足,而是太满足,满足到对那人的信任也是百分,因为笃定,所以肆无忌惮。

    笃定。她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一颗心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原本也可以笃定他的,可是为何,却无法做到像微澜那般释怀?如果她也失去从前的记忆,那该多好?忘了自己的孩子是如何失去,忘记他是如何的不信任,忘了自己这七年是如何困苦,只记得他的好,只记得他的爱,那该多好?

    轻尘这样想着,微一愣神,眼泪就已经滑落下来。

    “娘亲!”她的眼泪落到丢丢头顶,丢丢禁不住唤了一声,抬手抚去她脸上的眼泪,小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娘亲你怎么哭了?”

    微澜眼见着丢丢与轻尘的亲昵,禁不住有些黯然神伤,然而眼前轻尘这般模样,她也顾不得神伤了,忙的握住轻尘的手:“姐姐这是怎么了?”

    轻尘回过神来,忙的拭去眼泪,强自镇定下来,摇了摇头:“无事。”然而她一低头,见丢丢撇着嘴的模样,心中禁不住一疼,只怕自己会再度克制不住,忙的唤人来将丢丢带下去了。

    微澜目送着丢丢被带下去,才又转过头来看着轻尘:“姐姐,我知你与那位皇上之间定然有些什么事情,你心中分明有他,而他待你又是这般好,却不知为何会让你这样伤心?”

    轻尘静默不语,微澜见状忙道:“姐姐不想说便不要说了,是我不对,不该胡言乱语来招惹姐姐。”

    轻尘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起从前,一时有些感伤罢了。”

    “从前怎样?”微澜抓住时机,试探着问道。

    轻尘不防她会问得这样直截了当,一时间有些错愕,却见她身后的画云亦同样伸长了脖子,仿佛等着她回答,主仆二人竟是一般模样。轻尘禁不住内心翻腾,良久之后,终于淡淡道:“从前……有两个孩子,从我腹中流掉。”

    闻言,微澜惊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口,眼睛往轻尘的腹部看了看,久久的无法开口。

    “两……个?”她指手画脚,有些语无伦次,仿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那不是很疼……为何会接连失去两个孩子呢?”

    轻尘见她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说来说去,也只能算是我自己无福。”

    微澜和画云两主仆对视了一眼,微澜轻轻使了个眼神,便见画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不多时便寻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她刚离去不久,轻尘便得了吴永连传来的消息,说是皇帝今夜在筵喜宫设宴,款待天朝皇帝皇后,让她带着丢丢一并出席。

    轻尘并为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然而到了晚间的时候,却只道自己身体不适,唤过丢丢对她道:“丢丢乖,今夜你萧晟爹爹宴请客人,你去陪着爹爹好不好?”

    经了这一天,丢丢对微澜总算没那么排斥,轻声道:“那位姨娘也去吗?”

    轻尘点了点头,丢丢脸上立刻就露出不满的神色:“我要陪着娘亲,我也不去?”

    闻言,站在一旁的微澜顿时急了:“姐姐,你就一同去吧,秦宇扬也不能入后宫来见女儿,你若不去,他不是连自己的女儿都见不成?丢丢小时候最是黏他,说不定见了他能记起什么呢!”

    轻尘并未回应微澜的话,只是看着丢丢:“丢丢,你若不乖,娘亲可要生气了。”

    丢丢满脸委屈的看着轻尘,心中满满的不甘也不敢说出来,只能点了点头:“娘亲不生气,我去见萧晟爹爹。”

    见状,微澜心中又是欢喜,却又是酸楚,垂了眸没有说什么。

    丢丢不肯与她亲近,被一个宫女抱着前往筵喜宫,一路上也并未与她说什么,然而微澜想着待会儿有秦宇扬帮忙,心中也放宽了许多,反倒将心神用在了思索轻尘与皇帝的关系上。

    到了筵喜宫中,皇帝和秦宇扬竟然已经在席上下来,两个人坐得不远不近,客套却又不显得疏离,似乎在谈论着什么,见到人来,才停了下来。

    秦宇扬一转头,看着微澜与丢丢,素来清淡的眸光之中竟微微生出了别样的情绪,丢丢竟也同样偏了头,好奇的打量着他。

    微澜见状,喜不自禁,然而眸光一转看向依旧看着门口的皇帝,便低咳了一声开口道:“皇上,轻尘姐姐她身子不适,所以才没能前来。”

    她看得分明,在那一瞬间,皇帝的眸色瞬间变得暗淡无光,不过片刻之后,却又恢复了华贵的神态与举止,淡笑着看向她:“既如此,宁皇后请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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