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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巫师

    看着对方头朝下栽了下去,谢年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

    这游戏也太不靠谱了,他严重怀疑是那些有钱人打着做游戏的旗号聚众享乐。

    他心下厌恶,但还是趴在床的边缘向下看了眼:“嘿哥们儿,不好意思哈……”刚做噩梦了。

    然而,那后半句话并没能说出口,因为他发现地上除了柔软的地毯以外什么都没有,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找不到。

    谢年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一个骨碌坐起来,面前忽然弹出了一个漂浮在虚空中的对话框,解了他心中的疑惑。

    ——这是个副本介绍。

    厄里斯是副本制游戏,拥有多个世界谢年此时就在其中一个存在多个种族的混合型大陆中。

    对话框的第一段就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大概说这是一个人族掌管的大陆什么的,除了赞美它的繁荣昌盛以外,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从第二行开始,才总算是走进了正题。原来,魔王即将复苏,人族组织了一个勇者小队去深渊阻止,避免生灵涂炭。

    可这个小队内部并不安生,甚至有魔族借机混了进去搅浑水。

    这一路势必艰难,不仅有各路妖魔鬼怪会伏击他们,他们小队内部也将充满了对彼此的猜忌。

    要想阻止魔王复苏必须要有两个人族在场,错过了这次机会便没有下次。

    剧情并不难理解,无非是变形版的杀人游戏。

    谢年抱着乐观的心态翻开了自己的身份卡,却没想到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巫族”。

    谢年:……?

    不是人魔大战吗?这个巫族又是哪儿来的?

    一个新手关卡还搞个第三方,有必要吗?

    和其他人的目的不同,巫族不在乎谁统治大陆,毕竟怎么着也轮不着他们这个人丁凋零,明面上存在的巫口只剩下一人的种族。

    而谢年这个巫族的独苗苗这回冒这个风险参与进人魔斗争中都是为了一件事,那便是“找人”。

    刚刚被他踹下床的那个美少年其实是他认识的一个骑士的孩子。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祁澈。

    在骑士临终前,他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了谢年。说是托付,其实这孩子那会儿已经十三了,完全可以独立生存。因此谢年和他的关系亦师亦友,相当不错。祁澈成年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更亲密了,基本无话不谈。

    祁澈会每天去打猎找来新鲜的食物,而谢年则会交祁澈怎么做草药,再给他讲讲大陆上的故事。

    谢年的这个角色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其实已经活了几百年,是个名副其实的不老巫师。

    可他的战斗力一般,也就是对植物敏感一些。毕竟如果巫族不是不够强大,就不会只剩下一个族人,还只能躲在森林里了。

    日子一直平淡但幸福,直到有一天,祁澈在出门冒险时意外迷路失去记忆,自此下落不明。

    好在,谢年兜兜转转总算是打探到了消息说他加入了勇者小队,当即便决定动身去带他回家。

    而刚刚的一切不过旧日重现,将“他”和祁澈曾经的相处景象摆在了他面前,为的就是让他迅速入戏。

    游戏还友情提醒了谢年,背景故事中的“他”的过往是根据他潜意识所编织的。

    因此,他也不用担心需要角色扮演,或者说在祁澈面前假装成另一个人,因为祁澈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本就是因他而生的。

    游戏最开始谢年就签署过协议,知道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因此并不意外。

    他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他”的日常就是和半裸着的祁澈一块儿睡。

    当他关上副本简介走下床时,这个问题才得到了“解答”——他是也裸着的。

    谢年一时无语:好家伙,原来裸睡是巫族习俗。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这两个角色在设定中的关系相当亲密。能在一块儿裸睡,不是真兄弟绝对干不出来。

    谢年在脑内整理了一下自己现有的信息,刚刚惊鸿一瞥,他光顾着踹人,没看清这祁澈的长相,但有些特征还是能记住的。

    就比如祁澈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刚成年没多久,身材却很劲爆,腹肌比谢年还要结实。

    他的身上纹着奇怪的图腾,从背后延伸到胳膊上。长相很帅气,但是鼻子眼睛具体安在哪儿谢年就说不清了。

    现在他就是后悔,“佳人”在侧时他不懂珍惜,“佳人”不在后他只能靠着想象力在心里拼凑对方的模样。

    听起来简直就是个绝世渣男。

    呸!

    除了这个闹着玩儿一样的巫族角色卡以外,谢年还得知了在厄里斯的游戏里每个玩家都会有一个贯穿所有副本的个人任务。

    想要获得游戏的最终胜利除了尽可能多的通关副本以外,完成个人任务也是必不可少的。

    谢年的个人任务比“找人”还要简单易懂,就是叫他去攻略npc。

    每成功撩到一个npc他就能收获三十点积分,如果这个npc和主线剧情有联系那么还可以根据难度酌情多收获五十到两百的积分。

    为此他还收到了一个初始道具,名叫《攻略之书》。

    ——听起来像是路边摊上无良商贩花几块钱卖的骗人教材,说它没用大概都是抬举他了。

    一个感觉是来搞笑的任务搭配上一个毫无攻击力的道具,这让谢年很快明确了自己的地位——游戏边缘人。

    他也不觉奇怪,只当这是氪金玩家和普通玩家的差距。

    没钱,就只能靠着自己的非比寻常的肝杀出一条血路。

    这在所有的游戏里似乎都是通用的规则。

    .

    勇者小队的集结地是在小城的一家旅店里。老板是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一直坐在木桌之后读着羊皮书。

    太阳还没完全下山,旅店里就已经到了必须得点着蜡烛才能看清彼此的程度,外面更是大雾漫漫,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谢年来得不算早,大厅里已经做了几个人。在微弱的烛光下,人与兽的分界线似乎被模糊了,人们两两凑在一块儿,已经初步抱好了团,虽然这时的关系其实是无比脆弱的。

    他们看似相谈甚欢,实际上都在悄悄打量着彼此,想要从一个眼神或动作中找到身旁人是魔族的证据。

    玩家大多数不是来自同一个星球,在多元化的星际时代,种族之间算是相当平等。

    为方便交流,如果玩家不会彼此的语言,游戏也专门配了相当优秀的实时翻译,绝对不会让玩家因此暴露身份,也不会降低他们的游戏体验。

    没人招呼谢年,他也不需要被重视,径直走到一处角落坐下。

    他不动声色地扫过其余人,确认了没有一个人和祁澈身形相似。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祁澈还没到,要么就是他做了伪装。

    按照游戏的难度要公平的原理,谢年倾向于后者。

    这点并没让谢年懊恼,反而叫他松了口气。

    往好了想,起码不是因为他自己而错过了重要信息。

    谢年平复心情后,靠在石墙上闭目养神,回顾起游戏的细节。

    初始设定里小队里总共有九人,其中.共有三个魔族。

    除了玩家以外,队伍中还有部分成员是npc,就比如祁澈。

    游戏给他们安排了背景故事,因此他们也会遵守玩家们的规则。相对应的,玩家也需要完全代入角色,相信自己就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不能暴露身份,否则就会被即可逐出游戏,其角色将被npc临时替代。

    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特别的能力,巫族的能力意料之中的鸡肋,是保命用的。

    谢年可以反弹来自队友的所有伤害,甚至由队友授意造成的伤害也包括在内。也就是说,借刀杀人也不管用,只要队友的行为或直接或间接的导致了他的死亡,那么就会被反弹。

    这个能力听起来很强,但其实也也注定了他的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他不能主动攻击队友。

    除了队友以外的npc倒是没关系,但他们也不会受到反弹,可以杀死谢年。

    其他种族的技能他暂时并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按照这个套路魔族和人族攻击队友应该也有限制,只要小心就能驶得万年船。

    反正对于谢年来说,他只要能保住祁澈带他回家就行。

    简单来说,别人玩的是宫心计,他玩的是儿子去哪儿。

    成人剧目和少儿频道的差距大概也不过如此。

    时间一晃而过,小队成员陆陆续续来齐。

    一阵脚步声传来,谢年大梦初醒似的悠悠睁眼,发现是一个男人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在索纳斯星生存了那么多年,他习惯了在睡眠时也保持警惕,更别谈他刚刚压根没睡着。

    他揉了揉太阳穴,坐直了起来。

    男人注意到谢年的动作微微颔首露出了个友善的笑:“吵醒你了吗?”

    他长了一张英式贵族的脸,金发碧眼,帅气得不锐利,给人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生得高大,却并不显壮,比例很好,一双大长腿相当吸睛。

    人都对好看的事物比较宽容,谢年也是一样。在游戏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是个赏心悦目的帅哥还是会令人愉悦的。

    他摇摇头,笑着回:“没有,人齐了吗?”

    “差不多了。”男人目测了一下人数,眼里闪过一抹兴味:“我似乎是最后一个来的。”

    “那就好,我快等不及去看我的房间了。”谢年伸了个懒腰:“希望这里的床能软一点。”

    他看起来对周边的恶意和探究毫无察觉,在这样充满猜疑的环境里装傻就是对自己最简单的保护。

    “你胆子可真大,也不怕被魔族攻击。”男人笑着试探。

    谢年四两拨千斤地处理了这个问题:“这么多人在呢,不会有事的。”

    “还是小心些为好。”男人偏着头有些无奈地道:“气氛太紧张,我都不自觉地绷着一根弦。”

    他说着,对谢年伸出手:“我叫菲尔德,你呢?”

    谢年胡诌了一个名字:“倪晏。”

    倪晏读快了就是年,他也不算是在撒谎。

    一阵客套后,谢年又看了一眼场上的其他人。

    依旧没有眼熟的,看来他猜得没错,祁澈的确是伪装过了。除了有些不爱说话的家伙以外,大家看起来意外地和谐。

    然而平静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就伴随着旅店老板的动作而再次被打破。

    玩家们眼睁睁地看着旅店的大门被他锁了起来,两个拳头那么大的锁落在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没必要锁门吧?”

    “这里晚上可不安全。”老板说的是英语,但却带着浓重的口音。

    他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出来,呲着一口黄牙像是在讲笑话:“靠近森林野兽很多,不锁门他们会跟进来,然后悄无声息地把人咬死在床上。”

    玩家们没话了,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一起去了各自的房间。

    冒险小队共有十人,分为两两一组。

    谢年自然而然地和菲尔德住在了一块儿,毕竟除了他以外,他也不认识别人。

    房间很简陋,比起谢年的出租屋可以说得上是不相上下,他想要在游戏里奢侈一把的美梦瞬间破碎。

    他一边叹着气把被子铺好,一边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今天见到的人。

    祁澈既然有了伪装,那便不是能靠肉眼辨别出来的。

    目前唯一的线索便是他的种族,他既然是骑士之子,那大概率是人族阵营的一员。

    带着这样的思量,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菲尔德身上。

    男人在床上翻着书,纸页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即使是这简陋的客栈也丝毫没有减弱他的优雅,他的神态轻松,全然没有嘴上说的慌乱。

    既然谁都有可能,不如就先从身边人下手。

    谢年思忖片刻,有了想法。

    他假装自言自语地嘟囔,压低了声音,却仍保证菲尔德能听到:“这儿看起来没一个好人。”

    菲尔德果不其然注意到了他的话:“别担心,只要人族团结起来都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他说着,还分享了一些自己的心得:“外人倒还好,我最担心的还是队友。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会表现得自己像个人族,但又不那么像,否则谁知道会不会成为靶子……当然,我不是在怀疑你,别误会。”

    谢年心底对他的话不置可否,面上则像是没想到他会听到自己一样,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哎,在我家那边可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大家都很单纯。”

    菲尔德温和一笑:“既然当了勇者,就迟早得面对这些。”

    “勇者勇者,不过是个名号罢了。”谢年故作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我家那儿可没人想当,也就是你们这种生长在大城市的人会感兴趣。”

    他看起来只是随口一提,视线却始终没从菲尔德身上离开。

    祁澈是个npc,如果被问到出生地,应该说的是大陆上的某个位置,而不是谢年可能知道的一个星球。所以他故意引导菲尔德展开了这场对话,试图获得一些信息。

    不过人是可以说谎的,所以他并没指望通过几句话就一锤定音。

    能借机了解到一点是好事,了解不到也没有损失。

    谢年细细地观察着菲尔德,却始终没从他的神态中找出端倪。

    男人合上书,没怎么想便给出了答案:“我可不是大城市出生的,我家在查马伦,那边很荒芜,人都没有几个,你听说过吗?”

    谢年没听过,也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个星球还是个小镇的名字。

    但他并不气馁,反而一脸好奇:“真的吗?可你看起来像个贵族一样!”

    “有机会我带你去那儿看看。”菲尔德道。明明是敷衍的回应,他却说得很诚恳:“你呢?你来自哪里?”

    谢年报了他来的路上经过的某个小镇的名字。

    一来一回之间毫无收获,谢年再次躺回了床上。

    回答完他问题的菲尔德却在此刻站起了身:“我去趟洗手间,要一起吗?”

    谢年心下一动,他早就想在这个旅店里转转了,借着这个借口溜一圈也不错。

    他眨了眨眼睛:“的确是两个人更安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一起去。”

    能把结伴去厕所说得这么高级也是一种能力,两人就这样和小学生似的肩并肩一起走到洗手间。

    这儿的各种建筑都是很老式的,说是洗手间但其实也就是个坑而已,唯一的优点是还挺干净。

    谢年进去了一下就又出来了——里面没有隔断,而且位置还很小,挤进去就是和菲尔德屁股贴着屁股,他暂时还没那么开放。

    谢年第一次等别人上厕所,经验不够丰富,觉得有点无聊。

    他就是再傻也不会在这会儿选择单独行动,所以纵使很想在外面转转,也只能先站在门口发呆。

    旅店是一个闭合的圆形,顺着一条路一直往前走可以经过所有人的房间。

    走廊很狭窄,顶也很矮,大个子走路都会撞到头。最烦的是隔一段距离才有一盏灯,而且能提供的光亮相当有限,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压抑。

    好在谢年住过比这儿更糟的,所以没被被影响到。

    他在脑内画了下这里的结构图,刚准备问菲尔德好了没,一声尖叫便撕裂了夜空,在人们紧绷的情绪上开了一枪。

    刚刚还安静的旅店顿时响起了脚步声,谢年也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还紧紧地关着的厕所门,咬了咬牙。

    这家伙是掉马桶了吗?这么慢。

    正当他打算抛弃室友爱自己跑的时候,菲尔德就开门走了出来。

    他一点都不像是刚在厕所里待过的样子,身上还带着一股橙子的清香,他一把抓住谢年的手,拉着他一路向出事的方向狂奔。

    声音的源头是旅店的大堂,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过去,发出声音的人已经咽了气,可见下手的家伙极为残忍。

    从二楼的台阶上往下,可以看到一具尸体躺在地板上,脖子上像是被什么动物咬了一口,眼睛瞪得很大,伤口处鲜血淋漓。

    在场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若说之前他们还能把这当成一场游戏后,看到了如此惨烈的死状便都冷静不下来了。

    游戏是假的,但死亡前一刻的恐惧却是实打实的。

    没人希望自己输了游戏还这样冷冰冰地躺在地上,被一群心思不轨的人打量。

    有几个到得早的人已经走了下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谢年却知道这会儿不能着急。

    他见过真正的死人,因此不会被一具尸体吓到。只是事出蹊跷,让人不得不忧虑。

    他一边记下比自己晚到的人到达的顺序,一边严肃地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菲尔德:“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菲尔德挑眉,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偏过头,声音极轻,就像是在谢年耳边呢喃:“什么?”

    谢年看着自己仍被紧紧握着的手,微吟一秒,深吸了口气。

    他似乎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如临大敌似的问:“你刚刚出来之前……洗手了吗?”

    菲尔德:……

    他的头上缓缓地出现了一个问号。

    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菲尔德:微笑。

    虽然算剧透,但我还是要吼一句!他洗了的!!!帅哥怎么可能不洗手!!

    .

    砚砚存稿日记:

    今天吃了番茄鱼粉丝汤,汤很好喝,粉不咋地。

    乌乌谢谢小天使们来看我!我晚上一起发红包!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