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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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6)

    背后的那支箭被玉玺挡住,  但肩膀的那只实实穿过我的肩膀。钻心之痛以肩膀起,传遍全身。我疼得向前扑倒,不过,  我知道自己不能坠马,  忍着剧痛死死抱住马脖。

    马在惊吓下,  一路疾冲,  树枝在我脸上刮过,  好几次我都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主子!”旁边传来宋楠等人的声音。

    我刚想对宋楠说,  若我身死此处,  他也不能让玉玺落入太子之手时,就发现我身上的疼痛竟渐渐变小了。

    不过我来不及思索这是为什么,  就努力撑起身体,  双腿狠夹马腹,  “我没事,  不用管我。”

    可下一瞬,  我的马猛然抬起前面双蹄,  将我掀翻在地。

    “主子!”

    “九皇子!”

    后有箭雨,旁有马蹄,更糟糕的是,  包着玉玺的包袱系带在此时松开。我什么都顾不上,只知道反手将玉玺抱入怀里。抱入怀里的瞬间,  我看到高扬的马蹄就要向我落下。

    若搁原来,我定是会害怕地闭上眼,但我现在不能再像原来那般了。转瞬之间,  我抱着玉玺飞快地往旁边滚去。

    可这时,  一个太子那边的人也追了上来,他浑身是血,  不知之前杀了多少人,见到地上的我,手持大刀,弯腰提剑要对我砍下。

    在同一时刻,我一把抓起旁边的落箭,用足全力朝那人胸膛刺去。

    刺破的时候,滚血飞溅三两滴落于我脸上。那人双眼瞪直,面容迅速衰败,从马上摔下来。

    当他摔下来,我才发现他后背也有一支箭,与我刺中的位置挨得极近。

    那人就倒在我旁边,一双眼未闭,黑眼珠如恐怖鱼目,盯着我这边。

    我方才拿箭的手不由轻抖。

    钮喜和宋楠已经调转马头来救我,他们两个同时探下身体伸出手,我抿住唇,费劲够住钮喜的手,被他的力气带着跃上马背。

    背后的箭声逐渐远了,而我一直抱着怀中玉玺不敢松手。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等我们停下来的时候,身边的追兵声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九皇子,你身上的伤必须要处理了。”钮喜说。

    我们暂时躲避之地是个山洞,而我下来没多久,我方才骑的马竟轰然倒地。

    其实除了我的马,其余人的马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次我带的人全是精英中的精英,可经过刚刚的一战,现在跟随我逃出来的人也只有七、八个了。

    被宋楠和钮喜两个人扶下来,我才迟钝地感觉我浑身散了架,连抬手都做不到了。

    宋楠在战场打过战,大大小小的伤都见过,他一眼就看出我的右手脱臼,但最紧要的并非我脱臼的右手,而是我先前被弓箭射穿的左边肩膀。

    我看他们都着急要处理我伤口,只能摇头道:“先别管我,先看玉玺。”

    我肩膀那支箭既然能射穿我的皮肉筋骨,那玉玺替我挡了一箭,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

    钮喜立刻解下我背上的包袱。此时,我怀里的彩翁钻了出来,它先前就想出来,但被我摁回去了。

    “你受伤了?!”它看到我肩膀的血迹,着急想用尖喙挑开我衣裳。

    我实在没力气阻止彩翁的动静,加上我主要心思在玉玺上。

    钮喜将包袱打开,玉玺的一角出现明显裂纹,我登时蹙眉,可宋楠在这时安抚我,“主子,没事,前朝也有玉玺受损一事,最后选用金补上,并无大碍。其实若非主子将玉玺绑在背后,恐怕……”

    的确,如果没有玉玺,我定死无疑。现事已至此,只能先到汉中再说。

    我叫钮喜将玉玺收好,这时宋楠也将我上衣褪开,他怕衣服被血液润湿,重而黏住伤口,所以脱得小心翼翼。

    而他解开后,就惊愕地说了一句,“怎会如此?”

    我也一直盯着自己的伤口,也不禁愣住。方才那箭射中我肩膀的时候,我明明感觉到了剧痛。血也染红了我的内裳,可现在虽有伤口,我却不觉得伤口疼痛,甚至伤口也没有鲜血流出。

    伤口还看上去并不狰狞,像只是个小伤。

    纽喜却突然在旁跪下,“九皇子乃天命所归,不仅能逢凶化吉,更是福泽深厚,这正是黄旗紫盖的现象!”

    他这一跪一呼,旁边的人哗啦啦全跪下来了。世人多信神兆,他们认为我的伤就是神兆,眼神炙热地看于我。

    连宋楠亦然,我虽不知所理,却没有反驳,在这个时候,让人抱有希望,心里也会舒服点。

    他们才为了我失去自己的好兄弟,自己也受了一身伤。

    虽我伤口没再流血,也不疼,但宋楠还是拿了药粉、细布给我包扎好伤口,又帮我接好脱臼的右手。

    包扎前,宋楠取了干净布块让我咬住,可即使如此,到了接骨的时候,我手不自觉地攥紧,浑身也紧绷。

    宋楠立刻停下,“主子,是不是很疼?是属下手太重了吗?”

    我吐出口里的布块,“你接就是,不用管我疼不疼。”

    宋楠眉头紧蹙,在我又催促了他一遍,他这才继续给我接骨。除了一手一肩膀的伤,我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跌伤,青紫红痕,不过不算特别严重,我让宋楠去帮其他人处理伤口。

    钮喜从行囊里拿出水囊、干粮给我,我根本没胃口,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我必须逼着自己一口口吃下。

    彩翁吃的是我掰下来的一小块,它飞快地吃完后,不敢再跳到我肩膀上,只落在我旁边的地上,问我:“伤口是不是很疼?”

    “不疼。”我说的是实话,我已经感觉不到左边肩膀伤口的疼痛,不过其他地方都是疼的,比如我的两腿。

    我现下休息,才感觉到自己腿侧又磨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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