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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晚星共感

    第二十三章

    夏天再来时,  已经又过了三个月。

    阳光太炽烈,蝉鸣太聒噪。

    先前,陆晚星抑郁沉默地度过了那段时间,  有精力考虑腺体手术的。

    搬走之后,  又相当于到了一个完全有自己的alpha信息素的空间里,  照理来说,是不行的。

    沈和微找他的两次,是送信息素。

    正月里,沈和微在医院采集的腺体细胞培养得很成功,  也如愿得到了足量的信息素。

    陆晚星做手术,  医院把它封入了类似扩散器的容器里,一支能管一个多月的用。

    沈和微分两次送,就见了陆晚星两面。

    沈文华大概知道了他分居的,  但应该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给陆晚星打过电,约陆晚星逛街,  最后真的只是逛街,  有多余问陆晚星什么问题。

    陆晚星看得出来,  沈文华挺伤心的,  单纯因他跟沈和微闹矛盾就也再怎么联系沈文华这码。

    他又一次觉,  沈文华是真的挺可爱的,  有种不冒傻气的可爱,  简单,随『性』。

    陆晚星肯承认,他羡慕沈文华的『性』格,  那是有被迫低过一天头才能养成的从容。

    他认识丁凡惠的那十几年,可能丁凡惠有活过这样状态的一天。

    从那次开始,他跟沈文华恢复了联系。

    像以前他跟沈和微还住一间屋檐下,  维持着婚姻关系时那样。

    他常常互发消息,从冷笑到时新闻,无所不谈,发现新的甜品店,也会立刻相约一起品尝。

    就在见沈和微第二面的前不久,沈文华约陆晚星逛画展,一个近几年声名大噪的油画家,画展办得很成功,从捧场的各界人士,到权威纸媒报道,配合得天衣无缝。

    陆晚星实地看,也到震撼。

    他意识到,自己对画的欣赏与喜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全是高二那年转艺术时对丁凡惠的满腔愧疚。

    他习惯在自己的画寄托,别人的颜『色』与线条,也开始比文字或声音能引发他的共。

    画画逐渐在他身上私人化,变成了陆晚星的一部分,而不只是了“延续”丁凡惠的命。

    陆晚星跟沈文华在那个画展停留了很长时间,临走时,沈文华依然察觉到陆晚星的依依不舍,既是鼓励,也是安慰道:“你还年轻,奋斗的日子还有着呢。”

    陆晚星头,也对着沈文华笑了。

    沈文华有犹豫太久,语气很自然地问陆晚星:“你跟和微,吵架了?”

    陆晚星想了想,说:“也不算吵架。”

    原本已经决好,无论如何,会体面维持下的婚姻,只体面存在了不到两年,本来就是商业联姻,陆晚星面对沈文华,确实有些不好意。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什么,但肯是他不好。”

    沈文华挽着陆晚星的胳膊,从画展出以后,两个人有急着回,一起沿着江边走:“说到底,你就是还年轻着呢,他又是那种『性』格,磕磕碰碰,是难免的。”

    “我跟你说心里,你那么久闹过矛盾,我还觉得奇怪。两个人在一起嘛,哪有不闹矛盾的呢。”

    “八竿子打不着的陌人,才有闹矛盾的机会。”

    沈文华说得是对的。

    陆晚星跟沈和微刚结婚的时候,对彼来说,那状态与陌人真的差不多。

    随着伤痕累累的过渐渐揭开,看似认清了一些,也让两个人不得不拉开一些距离。

    至少,陆晚星不再能装作什么发过地轰炸沈和微的微信了。

    有时他觉得,这对他跟沈和微来说,是一件好,可有时候,陆晚星又会想,像刚结婚时那样过下,又有什么不可?

    陆晚星本就无意翻旧账,还省了让两个人全压抑的痛苦。

    可能是因他在这天想到了丁凡惠,而且在想到丁凡惠的时候,内心第一次不是只有愧疚不解和逃避。

    他到共,因画而起的共。

    当画变成了陆晚星的私人的一部分,就好像他才拥有了自己的活。

    他不只是丁凡惠的拖累,陆悉厌恶又想靠近的人,沈和微爱上又想推开的人。

    他是陆晚星,他的笔,画的是他自己。

    所以他第一次有了不被阴云笼罩的觉。

    从那个医院的医告诉他,胚胎“不在了”以后,第一次脱离了紧紧跟随的雨云,晒到一次太阳。

    与沈和微的第二次见面,是在画展过几天,在一天的傍晚。

    虽然暑热还在,空气干燥,送来的晚风,又带着微微的凉意,是一天当最舒服的时间。

    时间不早不晚,沈和微一问,陆晚星也还吃饭,试探『性』约他一起,陆晚星有拒绝。

    到附近的茶餐厅坐下,等餐的时间不算太久,除了偶尔递纸巾和刀叉,两个人什么交流。

    吃完后,陆晚星了趟洗手间,回来坐下以后,对沈和微说:“我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做手术吗?”

    上次的信息素,因陆晚星独居的这段时间,已经用掉了,要做手术,代表沈和微还需要重新采集腺体细胞。

    但他说什么调整工作时间的,只说:“知道了,我安排。”

    他最近瘦了一,陆晚星能看得出来,眉眼的轮廓深了一些,带阴郁的疲惫,看向陆晚星时,眼很专注。

    谈到这里就该结束了,陆晚星刚要示意服务可以结账,沈和微叫了他的名字:“陆晚星。”

    “嗯?”

    “手术之后,你怎么打算的?”沈和微的上身微微前倾,面向陆晚星,斟酌着问,“这个时间,正适合复学,你怎么想?”

    陆晚星的确有这个计划,沈和微看着他的表,又说:“如果你打算复学,我就开始准备,把办室挪到临市。”

    陆晚星道:“你干什么?”

    沈和微直直地看着他,陆晚星久违地受到他的强势。

    可说出来,语气倒还算温和:“你说我干什么?难道你指望我说,临市有必须要我处理的?”

    “当然是因你要,我才跟着。”

    陆晚星说:“可我不想你跟着。”

    “不能所有的是你说了算吧。”沈和微讲道理似的,“很多,是我做错了,我有辩解过,可我毕竟结婚了,既然你提过,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意离婚。我的omega常居临市,什么我不该过?”

    陆晚星瞪着圆眼睛看他。

    不过沈和微深谙谈判之道,最懂审时度势,巧言令『色』也就用了一分钟,马上就换了态度:“当然,我不会经常烦你,偶尔能见一面就很好了,看你的心,好么?”

    陆晚星有说好,也有说不好,单纯是因,沈和微已经做了决,不是陆晚星能左右的。

    况且,沈和微说“不会经常烦你”,陆晚星相信这句。

    因最近这半年的时间,沈和微有强迫他做过任何。

    搬出来的时候,他不愿意跟沈和微说,沈和微也只是默默地关注他的活起居。

    回想两个人状态的颠倒,竟然就在一夜之间。

    沈和微采集腺体细胞那天,陆晚星了医院。

    沈文华也在,但他不知道,沈和微已经是第二次。

    沈和微穿着西装走进了准备室,穿着手术服被推出来。

    因打麻『药』,他是清醒的,路过陆晚星时,一直看着陆晚星。

    但也只看了半分钟,就被继续推进了观察室。

    陆晚星坐在观察室外的椅子上,跟沈文华挨着,两个人的两只手在下意识握得很紧。

    过了片刻,沈文华用另一只手擦了擦陆晚星的脸,语气也有些哽咽:“医说他,别哭了。”

    陆晚星猝不及防地低下头,眼泪又滴在手背上。

    沈和微刚被推出来时,眼睛紧紧闭着,像在忍耐巨大的痛苦。

    他的额上是满满一层黄豆大的汗珠,两鬓被汗湿,整张脸偏向惨败,眼皮轻轻颤动,是剧烈疼痛下,无法克制的发抖。

    陆晚星记得,上一次采集后几个时,他就回了家,对陆晚星说“我还需要重新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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