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众生皆苦，万事皆不易，不要想了。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蒋姜南为陈绘这次失败的“诉衷肠”做了总结。

    “当你越提醒不要怎么样的时候，心里一定就装着他。”余天雨在心里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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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余天雨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走进气势恢宏的大殿，坐上那高高的黄金椅。他下面是满堂的大臣，他们穿着各色的朝服，一律低着头颅，手里握着的象笏高高举过肩膀，遮住了他们的脸，只有两只耳朵露在外面。

    余天雨望着满堂的大臣出神。这时一个大臣出列，他高举象笏，宽大的袖子自然下垂大声地汇报各地粮食增产情况，讲到激动处，他手上的象笏摇摆不定，不慎掉了下来。

    那一瞬间，余天雨看见他的脸上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个无尽的黑色圆洞。他愕然，转眼去看其他大臣的反应，却发现底下的所有大臣像是一个模子里导出来的，他们都没有脸。

    余天雨又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他发现自己眉毛已经消失，眼睛、鼻子、嘴融在了一起，渐渐也变成了一个圆洞。他的手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脸，眼睛落下一滴泪来，顷刻被卷进了无尽黑洞。

    恍惚间他又好像来到了战场。

    他披着斑驳的铠甲面对一个宋兵，两个人都想将手里的利器刺进对方的躯体。

    成千上百的士兵，面对面站着，也都想将手里的利器刺进对方的躯体。

    当他把手里的利器刺进对方躯体的时候，他的身体同样被贯穿了。

    成千上百的士兵的身躯都被兵刃划开，鲜血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哪里都是红彤彤的，像极了那年旱灾时见过的毒日头，烫得吓人。

    “不能再打了。”他呐喊着，又像是喃喃地自言自语，话语未及唇齿就消失了，蒸发在了干燥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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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天雨在梦中挣扎，无人相救，可他却不是唯一的。

    姚翎也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家中，父亲和祖母没有责难她，她依旧是姚府里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她要承担起做千金的责任，只能依着婚约嫁给了周家大少爷。周家大少爷并不像传闻那样恶劣，但也不是好相处之人，只靠着周家祖上的富贵，日子倒也过得清闲。不出两年，她诞下了一对龙凤胎，儿女双全。出去应酬，外人都道她，算是圆满了。

    一日，院里的家丁和她报告，说是西厢房门前凭空冒出口井来。

    她跟着家丁去看，远远地望去，这口井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有些心悸，便叫人砌上了高墙，把它围了起来。

    又一日，她在帐中午睡，孩子的乳母慌慌张张来见她，哭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孩子爬树翻墙都掉井里去了。

    她鞋都没穿就跑了过去，趴到井口一看，井底下只有一个陈绘。

    井底的陈绘抬起头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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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余天雨和姚翎，十五和段锦然的梦就甜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