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俩别杠，想想怎么成事！我先说我的想法，你们也可以提你们的。”

    姚翎伸手把桌上的蜡烛移到自己的面前，说：“我姚家眼下虽然凄惨，但当年也曾风光过，知道些官场上的门路，我可以出面让人把“周娥皇再现人间”的消息传上去，一层一层，总能传到国主耳边。你们觉得如何？”

    “不如何。”陈绘第一个出来反对，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是通缉犯，你以姚家的名义去拜访人家，这些人转头就有可能把你告发出去！”

    “我当然会找靠得住的人！”

    “你怎么知道谁靠得住？你要是能辩人，当初怎么会被人抛下？”这两个问题一出口，陈绘就有些后悔了，他瞧了一眼姚翎，垂下眼继续说：“你说的我懂，但是人家和你非亲非故，不过是当初生意交集有过些交流，这能靠得住吗？现在这都什么情况了，别犯傻了。”

    “我……”姚翎还想反驳，但余天雨堵住了她的话。

    余天雨说：“陈兄说得对，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而且光靠以前的关系，他们未必会买账，我们现在一穷二白，拿什么打点？”

    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只听得烛火烧着灯芯发出“噼啪”的一声响音。姚翎一看眼前的蜡烛，原来是只米粒大小的飞虫趋光，悄无声息地飞了上来，被焰火点燃，落到了桌面上。

    她这时才醒悟，自己所看到的不过是虚幻的美好罢了。

    她看了看围在桌上的人，蒋姜南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段锦然在摆弄自己肩前的头发，余天雨端着自己倒的茶，两眼盯着杯子，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又似乎是想看清杯中茶叶的起伏。姚翎于是又转头看她旁边的陈绘，说：“那你怎么想？”

    陈绘用两指把刚刚落到他眼前上还在挣扎的小飞虫捏起来，说：“我可以搞到钱。我也可以找到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向他，陈绘没有理会他们的视线，只顾着自己手上的虫子，他一点点用力，直到灰虫在他指间变成一抹齑粉，从他指尖飘落。他说：“你们忘了，我说过的，我生母是宋人。”

    “我记得，你说你生母是被你父亲从战场上掳来的。”姚翎说。

    “对。她是宋将曹翰的女儿。我初时参军，能活下来，就是靠着他们给我的情报。自先国主对宋俯首称臣，这里里外外到底渗透进多少宋人，明里的，暗里的，谁也数不清到底布下了多少颗棋子，我不过是其中的一颗罢了。”

    陈绘说着顿了顿，瞧了眼余天雨说：“当棋子任人摆布的滋味可不好受啊！所以我逃了，我和他们断了联系，给自己谋了个打更人差事。但我知道这些人在哪里，还知道该怎么联系……”

    “你是只知道你的上线吧！”姚翎突然打断他说。

    “对，但是只要我们给的理由得当，就能联系到国主身边。这些人传消息，会更可靠。”

    “那你呢？你好不容易摆脱他们的控制现在还要再回去，为什么？为了我吗？这样真的值得吗？”

    “值得，姚翎你要相信我，我能摆脱他们第一次，自然有第二次，更何况现在还有你。”陈绘说着与姚翎脉脉相视。

    “咳咳，不止你，还有我们。”余天雨补充道。

    “我们啊！通敌卖国，这可真成了抄家的大罪！说不定还诛九族！”段锦然感慨。

    陈绘听完对着姚翎说：“我陪你一起被抄家，被诛九族，我不怕。”

    “是我们，我们陪你一起被抄家。”余天雨又在一旁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