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明明是本替身虐文[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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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

    阮宵的小脸上如同砸开一袋彩粉,瑰丽的红色爆炸开来。

    周牧野向前,阮宵脚步紧促地后退,退到了路灯前,退无可退。

    周牧野神色淡然,低睫看他。

    少年雪肤乌发,撇开脸避让,垂着视线,眉头都在不安轻颤,由于侧头的动作,大方展示出一截雪颈,灯光下,颈上漫开一层细腻淡粉色。

    周牧野不说话,就这么看他,目光在阮宵细致的五官上悠游轻扫。

    阮宵说不清现在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颤得厉害,无措间看一眼周牧野,撞上视线后,又跟烫到一样躲开。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只余一盏灯下两道安静的身影。

    可阿黄却变得异常兴奋,在他们腿边嗅嗅这个,又嗅嗅那个,哈着气地围着两人打转。

    狗天生能感知人类的情绪,似乎是因为能嗅出人身上分泌出的荷尔蒙。

    阮宵盯着地面,眼睛眨巴两下,一手揪着过长的校服衣袖,小声嗫嚅:“阿野……你不要这么叫我……”

    “但你似乎不长记性。”周牧野低磁的声线很淡,“以后干脆都这么叫你得了,好时刻提醒你。”

    说着,垂睫朝下瞄了一眼,伸出一根手指轻戳阮宵的肚子:“孩子他妈?”

    阮宵净白小脸上又红了一层,连忙用双手按住自己肚子,稍稍侧过身躲着点周牧野,就连责怪的语气也是软的:“你干嘛呀。”

    “孩子他妈……”

    周牧野不管,依旧戳他,手指戳一下,唤一声,声音撩闲似的压低:“孩子他妈。”

    阮宵连连转身,直到快背对周牧野了,才憋出羞耻的哭音:“你别搞我了。”

    小可怜一样,被欺负到只能缩在灯柱旁。

    一旁的阿黄早开心疯了,已经自顾自地跳到草地上,撅着大尾巴,用前爪疯狂刨土。

    周牧野看了会儿阮宵红透的脸蛋,突然道:“我要是说不同意,你会去吗?”

    阮宵低头安静许久,轻抿唇,再抬头时,眼睛水涤洗过似的清淩:“那我就不去了。”

    又说:“但我会觉得很遗憾。”

    周牧野盯着阮宵看了会儿,后退一步:“说吧,为什么突然想参加预选赛。”

    阮宵想了想,抓抓头发,就近在路牙子上坐下。

    周牧野就站在阮宵面前,举高临下地看着阮宵,在他身上罩下一层阴影。

    阮宵双手抱着膝,盯着地面上的一点,嗓音细细的,在安静的夜里有些伶仃。

    “从我十六岁学花滑到现在,从没参加过一场比赛,也无从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等终于该上场了,却出了点意外……”

    周牧野:“什么意外?”

    阮宵伏下身,用嘴唇碰了碰手臂:“我师父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实际上是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但这种事不能让周围人知道,不然准会以为他疯了。

    周牧野漆黑眼眸里有什么忽闪一下,他轻拎了下一边裤腿,屈单膝蹲下。

    顶上骤亮的灯光照得阮宵轻眯了下眼,继而抬眸看向周牧野。

    阮宵像倾诉秘密一般,很小声的:“阿野,我想我师傅了。”

    声音里透出无法言说的眷恋,等夜晚的风安静地拂过,不留痕迹。

    周牧野手指蜷了蜷,压抑着某种冲动。

    只是还不待他做什么,阿黄从一旁耷拉着尾巴小跑过来,将狗头塞到阮宵的手臂下,顺势趴倒在阮宵身旁,沉沉喷出一口气,像是在叹息。

    刚刚还在兴奋刨土的狗子,此刻却像跟主人共情了一般,变得闷闷不乐。

    阮宵垂眸看了眼阿黄,抬起手臂,一手搭在狗头上轻抚,触感毛茸茸的很温暖。

    “师傅帮我编排了一个自由滑节目,我们从春天一直练到秋天,又从秋天练到夏天。”阮宵眼看着阿黄道,“我师傅是细节控,那个节目被修改过好几十遍,凝结了他很多心血,他说只有这样才能拿得出手,但……我们准备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没能上场表演。”

    他又轻拍了拍阿黄的脑袋,示意它挪开,接着再次环抱起膝盖,兀自落寞道:“无论以后能不能继续花滑,我都想参加一场真正的比赛,想表演师傅为我编的节目,那是唯一一件,我们共同努力想要完成的、也是让我觉得还能跟师傅产生联系的事,虽然他看不到了……教练说错过这次比赛,再想上场,就得等明年,再过一年……我真的还能记得关于师傅的一切吗……”

    阮宵不说话了,抱着膝盖时,微微前后摇着身体。

    过了一会儿。

    周牧野:“预选赛是在一周后?”

    阮宵眼一眨,抬起来看周牧野,“嗯”的一声点头。

    周牧野低下头,轻咬了咬唇,低声道:“可以小心小心再小心点吗?”

    阮宵怔了一下,当他理解周牧野的意思后,眼睛骤然如星子一样点亮:“阿野,你同意了?”

    半晌,周牧野很轻地点了下头。

    “阿野!”

    阮宵过于激动,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了,一下子扑到周牧野身上,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开朗了。

    周牧野半蹲的姿势,被扑得直接坐倒在地,一手顺势撑在身后,愣了一瞬,另一只手还能下意识扶住阮宵的后腰。

    掌下的弧度柔软而纤细。

    再次陷入短暂失神。

    阮宵像小狗一样趴在周牧野怀里,在他颈间蹭了蹭脸,闭着眼,扬起大大的笑容:“谢谢你。”

    橙花气息弥漫,周牧野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清了清嗓。

    阮宵这时突然睁开眼,想到什么,连忙从周牧野身上爬起来,急急地道:“我现在就去告诉教练,让他帮我留个名额,再顺便跟我妈说这个消息,我要去参加预选赛了!”

    说完,不顾周牧野还坐在地上,拎起一旁的书包就跑远了。

    周牧野没去看阮宵离开的方向,只是维持姿势不变,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某处,许久,在微凉的晚风里缓缓吐出带点灼热的气息。

    他到现在都记得,温软触感离他而去时的感受。

    有点凉。

    总想抓住点什么再次填满……

    阿黄正趴在地上吃草,突然,一旁响起一记响指声。

    阿黄立即抬起狗头,支棱着耳朵看去,看到周牧野在对它勾手指。

    傻狗一跃而起,撒着欢地跑向少主人,准备好撒娇。

    谁料还没接近,就被周牧野一把攥住后皮颈拖进怀里。

    阿黄咧了下嘴,不习惯地后脚着地跳动两下。

    周牧野将阿黄紧紧抱住,脸埋进狗子厚实温暖的胸毛里。

    放松身体。

    那种遗落了什么的感觉总算好过一点。

    ***

    隔日傍晚,肖开阳正要递交预选赛报名选手资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肖开阳抬头,白熙羽站在门口,清寒的脸色透出僵硬。

    办公室里另外两个教练已经出去带学生,就剩肖开阳一个人。

    肖开阳正要问什么事。

    白熙羽冷声道:“你准备让阮宵参加预选赛?”

    “嗯。”肖开阳点点头。

    虽然莫名,但总觉得白熙羽有话要说,先示意他把门关上。

    白熙羽摔上门,走到肖开阳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来势汹汹:

    “我要求,取消他的参赛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  阿黄:工具狗实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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