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相思似春色宴宛宛慕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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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寄人篱下

    说起来也真是巧,远在蜀州的宴子离在收到宴宛宛来信的那一天,便已经收拾好包袱,准备带着宴洄离开蜀州,上京去找宴宛宛。

    结果没有想到,还未来得及出门,他收到了八百米加急的信件。

    信上,宴宛宛要他们舅甥佳继续待在宴府,哪儿也不要去。宴宛宛还表示自己已经在来蜀州的路上,即将要与他们汇合。

    如此一来,宴子离即便一心想离开,也没有办法离开了。

    对于宴子离来说,宴宛宛要来找他们,本来应该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然而……

    “唉!”看完信件后,宴子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宴洄道,“你娘亲在信上要我们留在此,哪儿也不要去,看来咱们俩暂时走不了了。”

    “娘亲要来,舅舅您为何不高兴?”

    “我也不是不高兴,咱们一家人能够团聚,我心里比谁都欢喜,只是……”

    话至此处,宴寻楚夫妇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这次打断了宴子离的话。

    宴子离舅甥二人连忙下意识的抬起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宴寻楚夫妇二人脸色都有些难看,显然来者不善。

    只是考虑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以宴子离与宴洄二人心中虽不喜,也只得赶紧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他夫妇二人喊了一声:“舅舅,舅娘。”

    宴寻楚态度还算温和一些,至少在听到他们请安之时,还“嗯”了一声,而周氏却直接一个白眼扫了过来,然后便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便话也不说一句。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沉闷,甚至是压抑。

    宴子离与宴洄两人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互相看了一眼后,宴子离这才抬头看向宴寻楚夫妇二人,恭恭敬敬的问道:“不知舅舅还有舅娘,此次前来可是有何请教?”

    “怎么,我们夫妇俩还不能来了吗?”周氏语气极其的恶劣,目光悠悠地瞪着宴子离,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挑衅了,然而平日里,周氏便一直都是如此。宴子离舅甥二人倒也见怪不怪。

    想当初刚住进宴府之时,宴寻楚夫妇二人虽然从未表现得有多么的热情,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情无义,直到随着他舅甥二人在此住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夫妇二人的态度便越变越恶劣。

    若不是老太太拼命阻止,说不定他舅甥二人早就被赶出宴府了。

    这也就是为何方才宴子离一看到宴宛宛在信上要求他们哪儿也不要去之时,才会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说白了,不是他自己想离开呀,而是这个家根本就不欢迎他与宴洄!

    但再怎么不欢迎,为了将来能够不出意外的与宴宛宛相聚,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他和宴洄也只能继续忍气待在宴府了。

    如此作想,宴子离这才赶紧做出一副做低伏小的样子了,恭敬有加的解释道:“舅娘言重了,这里可是宴府,是舅舅跟舅娘的家,舅舅跟舅娘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全凭二位喜欢,我宴子离哪敢说声不字?”

    “如此说来,你倒是挺识大局的呀?”周氏还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拽模样,“可你要是真的识趣的话,就应该像你那个妹妹一样,不要老是在我家蹭吃蹭喝的,我们宴家可比不得那些有钱人家,再这样任由你们住下去,迟早都要被你们舅甥两个给吃垮了!”

    “舅娘又何苦如此说我二人呢?我二人如今投靠在此,实在是因为别无去处,若不然也万万不敢在此叨扰二位呀!”

    “说什么不敢,还不是照旧来打搅我们的生活?你们的脸皮也可真是有够厚的呀!不就是仗着有老太太怜惜么,所以才死皮赖脸的不肯走么!”

    这话说的又直接又难听,绕是宴子离脾气再好,听了这番话,脸色也忍不住变了。

    宴寻楚虽然也恨不得他们俩人赶紧离开,但到底不像周氏那般强悍,简直又忌惮老太太,是以此时听到周氏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生怕把此事闹得太大,便急忙暗中扯了扯周氏的衣服,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你也别说的这么狠,万一这事要是传到老太太那边去,那可就不好了!”

    周氏不以为然地一把扯回自己的袖子,大声的哼哼道:“怕那个老太婆做什么?她都已经是踏半个身子踏进棺材里的人了!”

    “话虽如此,但老太太到底是老太太,咱们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你道是也不是?再说了,老太太那边可是有人的,万一要真是惹急了他们,对咱们只会有害,也不会有利。”

    宴寻楚不提起此事还好,一提起这一茬,便立马引起了周氏心中最大的不满。

    周氏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无比的狰狞,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让他们知道就让他们知道了,难不成他们还能说咱们什么么?若他们真敢多嘴,那就让他们把他们两个领了去,反正他们俩在咱们家蹭吃蹭喝这么些时日,咱们都已经受够了。还有,姑奶奶我倒是要好好看,等包袱落在他们家了,他们还能不能高高在上的说风凉话,数落别人!”

    周氏越说越大声,门外经过的下人们听了,禁不住一个个偷偷的朝里边张望。

    宴子离与宴洄二人感觉自己就像是台上的提线木偶一般,任由人看笑话,心里头说不出有多么的委屈和羞耻。

    偏偏他二人对此却还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只得默默地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早些年来,他们早就习惯了,像过街老鼠一样走到哪里便被人喊打到哪里,直到这两年情况好些了,慢慢的也就不再四处被人嫌弃。

    原以为日子会如此一点一点的好起来,不曾想,他们居然不但有寄人篱下的一天,还有再次招人嫌弃却无法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天。

    难道,他们的人生,真的注定如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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