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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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谨舟,你怎么不看我呢?难道我今天没昨天好看了?你不是这样肤浅的人吧?”

    禾谨舟冷不丁说了句:“怎么会还活着?”

    “……”还巴不得她死了?

    岳宴溪:“难不成你知道我的遗嘱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留给了你,就要咒我早点死?那我可得改改遗嘱,否则哪天半夜被你掐死可就太冤了。”

    “常言说祸害遗千年,你不需要遗嘱,就是有也不必留给我。”

    岳宴溪挑着眉说:“我觉得你这是在跟我打情骂俏。”

    “岳总最好不要对一个有夫之妇说奇怪的话。”

    “你不说我还忘了,顾启堂还活着啊。”活人听了想打人的程度。

    屋子里陡然陷入称得上诡异的安静。

    禾谨舟解扣子的动作比昨天慢了不止一点,仿佛那扣子被黏着大力胶似的,目光也尽量不在某个地方过多停留。

    岳宴溪态度淡了几分:“反正我在谨舟眼里是一块腊肉,眼神有什么可避的?不看怎么知道哪个缝隙里的脏东西没有清干净需要多擦擦。”

    禾谨舟屏蔽掉这些糟乱话,拿起毛巾,落下的时候小心翼翼,有意避免肌肤的直接接触。

    怎么能和一块腊肉一样,腊肉可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反应,更不需要更换内……

    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内裤是一次性消费品,岳宴溪恐怕需要批发。

    偏偏当事人还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岳宴溪是多精明的人啊,“我怎么觉得今天谨舟拘谨了很多,扭扭捏捏的,不会是见色起意,心虚了?”

    禾谨舟:“我怕你又难以自抑,洪水滔天。”

    “那是我的事,你怕什么?”

    “岳总比我清楚答案。”

    “谨舟又高看我了。”

    “什么时候回公司?”打完哑谜就转移话题,这样可不好。

    “谨舟昨天不是自己都说了吗,我就是想为难为难你。让顾启堂的老婆贴身照顾,既有趣又刺激,着什么急?”岳宴溪闭上眼睛,一副累了不想多说话的模样。

    禾谨舟说:“既然你这么在意他,让他来不是更刺激。”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刺激有很多重意思。

    让顾启堂来,是想刺激她早点死吧。

    躺着的人唇角弯起:“谨舟现在都能跟我开玩笑,是不是证明咱们的关系也算更进一步了?”

    禾谨舟胡乱在岳宴溪腰上擦了几下,就说:“结束了。”

    岳宴溪:“原来禾总也会有这么糊弄的时候,我以为你做什么事都该很认真。”

    “岳总知不知道我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愿闻其详。”

    “这毛巾不光可以用来清洁,还可以用来堵你的嘴。”禾谨舟作势,真的要把刚用过的毛巾塞到岳宴溪嘴里似的。

    反观岳宴溪,不仅不躲,还笑得很开心,握住禾谨舟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死过一遭回来,谨舟可爱了不少。”

    禾谨舟把手抽回去,毛巾放到盆里,“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听到岳宴溪淡淡应了声:“嗯。”

    一点都没有再闹,真不像岳宴溪。

    她怔了一下,真正的岳宴溪是什么样,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不是。

    又何来像不像一说。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一声:“禾谨舟。”

    回头,岳宴溪脸上又挂着淡淡的笑:“你不用避我如蛇蝎,人都在雪里埋过一次,什么放不下啊。都说是有夫之妇了,我还能有什么不纯的心思,你说,是不是?”

    “你能这样想,很好。”

    哗啦,病房门关了。

    岳宴溪的唇角始终没有落下来。

    人啊,多笑笑,大脑就会被身体欺骗,认为自己很开心。

    ***

    某某集团总裁,听起来很高大上,手底下管着几万号人,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单单那些高管就需要费很多心思去平衡。

    而一个禾氏集团里都派系林立,如今月辉集团一并进来,更是有许多利益冲突。

    最浅显的表现就是,月辉集团的人不愿意姓禾,禾氏集团的人也不愿意姓月。

    最后,董事局开会拍:得,改名吧。

    可光是改成什么,就能从会上吵到会下。

    明面上只是一个集团名称,实际上还暗隐着话语权。

    禾在前还是月在前,里头的讲究大着呢。

    不过禾氏集团倒是有一部分人早就跳着脚想把集团里这个“禾”字去掉,都是上市公司了,还冠个家族姓,搞得跟一言堂似的。

    月辉人家至少只有谐音不是?

    “禾总,既然现在你才是集团总裁,那我们禾氏集团的名号肯定要在前头的,这时候你可不能搞谦让那套。”说话的正是技术副总程深。

    这一番话,倒是对禾氏忠心耿耿。

    “程副总,我记得你来公司也有20多年了,比我来的时间还久。”禾谨舟说。

    “是啊。”程深笑着,“我一毕业就在咱们禾氏了。”

    这里就是他的第二个家。

    “程副总有没有什么理想?”禾谨舟坐着,程深站着,她仰着头,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我的理想,”程深不需要过多思考,“这么多年了都没变过,我希望咱们禾氏集团可以成为国内制造技术最先进的企业。”

    禾谨舟相信这个理想是扎根于程副总心中的信仰,这些年禾氏集团的技术创新一直走在前沿,他居功至伟。

    如果程副总不是对岳宴溪下手,而是对别人,自己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通过杀死对手遏制竞争的方式成为第一,怕是早就忘了初心。

    “程副总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禾氏集团这些年,让你费心了。”禾谨舟礼节性弯了下唇。

    “那禾总我就先去忙了。”

    禾谨舟打量着程副总的背影,唇角的弧度慢慢回正。

    这时,电话铃跳出来,她接起。

    ——“禾总,咱们内部局域网的数据备份已经完成,只是重新编写网络安全系统需要点时间。”

    “嗯。”

    放下电话,她脑中晃过医院里岳宴溪说的话——“人都在雪里埋过一次,什么放不下啊。”

    那就最好不过,她这样想。

    ***

    一辆黑色汽车驶进“西区0号”——这个住宅区的名字,很赛博朋克。

    后排的窗户开着,禾谨舟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时不时揉揉太阳穴。

    不引人注目的小角落里,咔嚓咔嚓咔嚓,不知是哪里的狗仔又嗅到肉味儿了。

    禾氏集团长公主继任总裁后就搬离原来的家,这新闻,挖两铲子就能看到亮晃晃的黄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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