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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逃脱

    李云彤没想到会在持明殿看见陈琳琳,更没想到陈琳琳竟然会救她们。

    昨个她让人去唤两位太医,问及索朗德吉给她开的药时,不知为何,她和屋里侍候的人都晕了过去。

    在最后一丝清明前,她当然意识到那两位太医恐怕有些不对,却想不出他们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能够将秋枫她们一并晕倒。

    更想不出会是谁指使了他们。毕竟,这两个太医都是长安跟过来的,没道理会帮着外人害她。

    但想到陈太医和索朗德吉可能勾结欺瞒她,李云彤又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她暂时还搞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买通太医们。

    等到醒来,她发现自个手脚被人缚了,嘴里也被人塞了块布,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还发现自己坐在一顶轿子里,被人抬着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

    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只听到雪地上咔嚓咔嚓的脚步声。

    等感觉到轿子落地,听到缪锦绣跟木雅茹萨问安的话,李云彤才知道劫自个的人竟然和嘉姆增有关。没过多久,发现有人过来掀开轿帘,她连忙闭上眼睛,装作继续昏迷的模样。

    虽然知道有个人被塞了进来,李云彤也没有睁开眼,只是在轿帘再度被放下后,悄悄地瞅了瞅挤在她身边靠坐着的那个人。

    等她发现那个人竟然是从长安陪嫁过来的腾妾缪锦绣时,更加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显然,缪锦绣也和她一样是被劫持了,而且还和她之前一样,晕了过去。

    只是那些人恐怕没有想到,她因为练过武,警觉性较一般人要强,在昏迷之前咬了口手上的戒指,那戒指是镂空的,里面被她装了一颗师傅给的解毒丸,上一次要不是用了慢性中毒的法子,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中招。

    但缪锦绣显然没有那样的运气,她就那么一直昏睡着,即使李云彤碰她,也没有反应。

    因为嘴被堵着,也无法说话,李云彤即使想把缪锦绣弄醒,都不敢动作太大,免得引起轿外的人注意。

    那一晚上,她们被转移了三个地方。

    显然是怕有人找到她们。

    李云彤能够想像,发现自个失踪,不仅东月宫,恐怕整个布达拉宫都会封锁戒严。

    也不知道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在宫里头掳人,还是掳她这个吐蕃的赞蒙。

    当然,这也说明松赞干布的王权受到了极大威胁,要不是王城里有禁制,只怕连性命都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夺走。

    按照自个之前了解到的,李云彤觉得恐怕只有那位她一直没有见过的**师才有这般本事。

    听说那些苯教的信徒对他是言听计从,而就是宫里头,不少的使女仆众,甚至连守卫王城的禁卫军,都是他的信徒。

    这也是虽然松赞干布有心在吐蕃推广佛教,却迟迟没有什么大进展的原因。

    想来也能知道,李云彤这一失踪,势必对松赞干布造很大的影响。

    因为深知这一点,除了有人给她们喂水喂粥,不得不装作昏迷时,李云彤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逃走。

    所以当那些人架着她们往一处院落走时,她发现前殿有个女子,就连忙念咒传音呼救。

    虽然念了密咒可以起到暂时隔离的作用,别人都听不见她说什么,但因为功力有限,李云彤的呼救声很短,很轻,她都不敢肯定那个女子有没有听到。

    等那些人走了,看到陈琳琳从帐幔后探出头,李云彤才松了一口气。

    她示意陈琳琳将自个嘴里的布拿出来,结果陈琳琳去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斜躺在地上的缪锦绣,连声问,“绣绣,绣绣……”唤了几声听不到回音,她才想起来李云彤似的,将她嘴里的布扯了出去,急冲冲行了个礼就问道:“那些人为何如此对赞蒙和缪贵人?”

    李云彤苦笑,“我也不知道,但眼下当务之急,是赶快设法逃出去。按那些人的习惯,两个时辰后,他们就会把我们再换个地方。你先把我手脚上的绳子解开。”

    要不是因为她们一直昏着,那些人也不会放心大胆地把她们两个人锁在一间屋里就不管,都跑到隔壁的房间去烤火了。

    陈琳琳听了李云彤的话,却并没有动手解开绳子,只站在那儿看着地上的缪锦绣,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了看脸色神色变幻不定的陈琳琳,李云彤平静地说,“你既然肯想法子打开锁进来,显然跟他们不是一路子,看你的模样,平日里跟缪贵人定然是姐妹情深……你应该想救她吧?要救她,就得救我,不然你们一个也走不了。除非,你不在乎我和她的生死。”

    陈琳琳回神,连忙解释道:“不是,嫔妾当然要救您,救你们,嫔妾只是在想,要如何从这儿出去。”

    她一边给李云彤解绳子一边问,“不知道赞蒙有什么好法子离开这里?”

    李云彤不问反答,“这儿是哪里?你又为何会到这里来?”

    “这是持明殿。嫔妾原是想着今天十五,想着来上头香。”

    听了陈琳琳的回答,李云彤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但她仍一脸平静,等陈琳琳将她手脚的绳子都解开后,方才问道:“你从大唐过来,纵然信教,也该是佛教,怎么倒跑到苯教的地盘上来烧香?”

    “嫔妾是接到家书,说父亲病重,一时情急乱了分寸……”陈琳琳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虽然并没有认可她的这个理由,但李云彤什么话都没有再问,只从自个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给缪锦绣服下。

    “你先别把那布子拿开,要不,就先捂住她的嘴,免得她一会醒过来搞不情楚状况,大喊大叫起来,惹得隔壁那些人发现了。”李云彤见陈琳琳想取掉缪锦绣嘴里的布,好让她舒服些时,便提醒道。

    过了一会儿,缪锦绣醒了,睁大眼睛看看陈琳琳,又看看李云彤,看看眼前的一切,“呜呜呜……”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昨晚你给木雅茹萨行礼问安时,我就在轿子里,对,我和你一样,也是被他们掳走的。其他的,我并不知道比你更多,想来她也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们为什么,我让她松开你的嘴,但你不知道尖叫,不能大声说话,不管你想说什么,都等逃出去再说。”

    说话之际,李云彤已经用荷包里的朱砂在帐幔上画了一个符。

    “我用了个障眼法,他们就算过来,暂时也发现不了我们已经跑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先逃出去,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顾不上看缪锦绣手脚恢复自由后,抱着陈琳琳欢喜抹泪的模样,李云彤抓紧时间打量四周环境。

    她掐指一算,算出西边是吉位,能够逃出生天,便带着缪锦绣和陈琳琳往西边走。

    等三个人蹑手蹑脚离开后殿,走到外头才发现,持明殿的西边是林木耸立,树丛密集,即使在白日里,看上去也是阴不透风。

    从树木之间的细缝中看出去,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树木望也望不见头,很难猜测西头究竟有什么。

    就像是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三个人都对这里的地势不熟,李云彤一咬牙,就带着陈琳琳和缪锦绣钻进树林,继续朝西走。

    要不是方向感极强,在这样东西南北都看不出来的密林里,只怕她们还没走出去就饿死渴死了。

    一路上,李云彤注意到,缪锦绣几次去抓陈琳琳的手,陈琳琳总是不经意地错开。

    等缪锦绣难过的低下头时,陈琳琳又主动地去牵缪锦绣。

    李云彤低头看了看自个的织金绣了云纹的高裾襦裙,身上裹的狐裘,还有脚上沾满泥泞的珍珠绣鞋,这一身行头,实在不适合逃跑。

    再看看那两个到了这般关头,还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不由心口一紧。

    不要轻易将希望寄托到旁人身上。

    师傅教导过她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李云彤伸手折了一支树杈,示意陈琳琳她们照着自己的模样,边走边将身后留下的脚印扫个干净,免得太早被人追上来,令她们的逃跑功亏一篑。

    “琳琳,让我来吧……”

    缪锦绣虽然醒了,但神智仍有些迷糊,牵到陈琳琳的手后,她就一直紧靠在陈琳琳身上,此刻见陈琳琳要松开她去折树枝,便如同往日那般,自告奋勇由她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