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烫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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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折子

    温酒歪了歪脖子,不急不缓的向那群人走了过去,那群男生颤颤巍巍的把沈眉山推到了前面看。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温酒活动了下手指,手指关节被他压得“咔嚓咔嚓”作响,怎么听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怎么个不客气法,倒是让我看看啊!”温酒冲他们勾了勾手指头,他本就长得俊美,这么一做,到有了点风月无边的韵味了。

    “我说,能不能让我走啊?”沈眉山回过头看着这群已经被吓怂了的男生,“我真的没心情陪你们闹了。”

    “不行!她不能走!”一人指着沈眉山说:“有她在,他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呢!”

    沈眉山今天心情很不好,一直少一个发泄的口子,本来撞上这破事就已经够糟心的了,还要被迫当人质,那就更糟心了。这货好像还不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眉山从小到大虽然没有像温酒那样正规的学过点武术之类的东西,但她这么些年来戏练下来,身体的敏捷度柔软度那是不再话下的,当即就是一个飞踢好不犹豫的踹向那多话男生的胸口,那他真真切切的体会一把什么叫死于话多。

    沈眉山的力道不大,不可能像温酒那样一脚把人踹出个几米的距离,但是让人后退个一两步还是能做到的。她本来就是出其不意,踹完更是敏捷闪人,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跑到温酒的身后去了,被温酒好好的护在身后,众人见情势不对,又看着在地上吐血的老大,早没了当初的气焰了。

    “不、不打了!”

    “我们认输了行不!”

    温酒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换做以前,他一定让他们叫爸爸然后痛哭流涕的认错忏悔,但是现在他觉得这些事情是真的没意思。

    温酒牵着沈眉山,走到自己的棉袄面前,弯腰把衣服捡了起来抖了抖灰,然后穿上衣服,打了个喷嚏。

    ……

    “以后见到我绕着走!”温酒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然后转过头,笑眯眯的问沈眉山,“刚刚你不是说你饿了吗?走,我们去买点吃的。对了,刚刚我看到有人宁你胳膊了?”

    温酒冷飕飕的眼神在那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众人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身上凡是有肉的地方都格外的疼。

    “没事,我刚刚踹了他一脚,扯平了。”沈眉山拉过温酒,生怕他再去给人家补一脚。她那一脚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可温酒的那就是实打实的可怖了。方才她可是千真万确的听到温酒踢在霍正辉身上的那一脚发出了骨头与骨头碰撞的“咔嚓”声,那声音她听着头皮都麻了。

    “行,草,我这下巴可真疼,你帮我看看我这破皮了没?会不会毁容啊?”

    “这里灯光太暗了,我们去那边有灯的地方,我帮你看看。”

    众人目睹着两人的离去,同时舒了口气。

    “我怎么感觉,温酒喜欢那个女生啊?”

    “你开什么玩笑,长那样的怎么跟怎么嫂子比!我们嫂子都看不上的温酒会看上她!”

    “我们好像忘了我们老大。”

    此时正在吐血的霍正辉:……

    温酒牵着沈眉山两个人晃晃悠悠的去了药店买了点药膏,两个人坐在药店门口的石阶上,借着店里的一点微光,沈眉山帮温酒擦药。

    “疼疼疼!”温酒嘶嘶嘶的到抽气。

    “知道疼了?刚刚打人可一点没怕啊!”

    “那不一样啊!那个时候那是怕疼的话,那躺在地上挨揍的就是我了。”温酒撇撇嘴,一双大眼睛里十分的委屈,“真的倒霉,出来吃东西的,东西没吃到,倒是吃了一肚子晦气。我都不认识他们非要跟我大家。”

    温酒这话说的委委屈屈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一样,让沈眉山有种方才打架输了的人是他一样。

    要不是亲眼见着温酒把人按在地方摩擦摩擦摩擦,她真得会把温酒搂到怀里去哄一番的。

    “行了吧你,你下手可真没个轻重,人都被你打吐血了。要是内脏出血怎么办啊?”

    “那不至于,他也说了他是个练家子,凡是学武的人第一堂课就是学会怎么挨打,我虽然下手重,但他也知道让我打哪不会伤要害。”温酒翻了个白眼,旋即又委屈巴巴的说:“他那拳真的好重啊,我现在脑子都嗡嗡嗡的响呢,八成是脑震荡了。你让我靠靠,让我靠会儿。”

    沈眉山不知他说的真假,毫不犹豫的贡献出了自己的肩膀给温酒去靠了。

    温酒靠在沈眉山的肩膀上,如一个巨大的玩偶一样,但这玩偶是活的,就让人有点受不住了。他喷出来的湿气在沈眉山的脖颈处打转,一下又一下,撩拨的沈眉山脖子痒痒,心也痒痒。

    温酒还嫌不够,两条长腿驾到了沈眉山的腿上,半搂着把她圈进了怀里,这个姿势乍一看是温酒坐在沈眉山的腿上,让沈眉山抱着他,实际上是他把沈眉山抱了个满怀。

    沈眉山被他抱得心猿意马,又不知道怎么推开他,只好干坐着脸红,好在灯光不是很明亮,温酒应该看不清自己的脸色。

    “沈眉山,你今天为什么没来?”温酒的声音很平,呼出的气也是沉重的,他本来不想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觉得自己必须知道。

    沈眉山今晚见到他,到现在了都没主动摘口罩,这一点也不像沈眉山的作风。

    “有点事。”沈眉山声音闷闷的。

    “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温酒圈着沈眉山的臂膀微微加了点力道,他把自己的额头低在了沈眉山的额头上,没料到这回换沈眉山倒吸了口气。

    “怎么回事儿?”温酒不由分说的下手按了按沈眉山的额头,在她右侧的额角上找到一块包,这块包是刚起的,按上去硬中带软,沈眉山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这眼泪其实也不全是疼出来的,有一半是因为自己的难堪被温酒发觉后的难受。

    “别按了,疼。”沈眉山一半委屈,一半撒娇的说。

    “药膏。”温酒拿过沈眉山手中的软膏,挤了一小块,凭着方才对沈眉山头上包的位置的印象,轻轻的把膏体推在沈眉山的额头上。

    其实这药膏是活血化瘀用的,沈眉山头上起的是包,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沈眉山只觉得额角冰冰凉凉的,连带着今天的委屈和郁闷都少了一大半了。

    “来,把口罩摘下来给我看看。”温酒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的,但带着不许沈眉山拒绝的霸道。

    沈眉山撅撅嘴巴,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肿了半天高的脸颊。

    温酒轻轻捧起沈眉山的脸,对着她肿起来的脸颊轻轻吹了口气。

    “吹一吹就不痛了,小山不痛了啊……”

    温酒的声音轻柔柔的擦过沈眉山的脸颊,带着他的气息涌入沈眉山鼻腔之中。

    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样的亲近,可沈眉山感觉不到半点的旖旎和暧昧,他只是在单纯的安慰自己,是真的在心疼自己。

    “温酒,怎么可能会不痛呢……”沈眉山以为自己哭得久了就哭不出来了,可现在还是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她觉得自己现在矫情死了。

    可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今天早上是多么的悲愤有庆幸,原来自己的父亲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原来自己身世是这样,那自己离开这个家又多了一个理由,自己心里的愧疚和憎恨又少了一份。

    可是,无论是谁,突然间被告知自己其实是被领养的,心里的打击还是很深刻的。沈眉山已经过了这深刻的时间段,被方才那一场架下的惊心动魄了一下,早忘了白天时的要死要活,现在被温酒煽情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原来也是可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

    “温酒……”

    “嗯?”

    “我腿麻了……”

    ……

    温酒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后帮沈眉山拉直了腿给她顺顺血。

    “你现在还住家里吗?”

    “没,住在我师父的工作室里。”

    “哦…”

    一阵沉默。

    沈眉山低着头看温酒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自己的腿上按着,他的力道控制的挺好的,按得沈眉山很舒服,一会儿自己的腿就不是那么的麻了。

    两个人一个抱着胳膊趴在腿上,一个按着对方的腿,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眉山舔了舔自己被破了皮的口腔,现在还能感觉得到脸颊上的酸肿。她眨了眨眼,视线转移到了温酒的眼睛上,温酒的睫毛真的很长,她感觉应该有两厘米了。而且很密,黑黢黢的,像是画出来的,这么浓密的睫毛自然而然的看过去让人有种他画了眼线的错觉。

    温酒真好看。

    沈眉山心里这么想着,如果自己有他一半一半的美貌就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沈眉山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她开口喊了声温酒。

    “温酒……”

    “嗯?”

    “我饿了,好饿……我一天没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