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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折子 吃饭饭

    沈眉山在参加艺考前也没怎么去向学姐们打听过这个艺考的过程,无非就是分笔试和面试两门课,她对自己的笔试有信心,面试也有信心。

    可是当她看到考官席上坐着温容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她从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温容。

    温容显然也瞧见了她,对她展颜一笑,十分的温和。

    沈眉山回礼的点了下头。

    她与温容之间的私交颇深,她第一次去上海的时候认识了温容这个儒气的男子,后来第二次居然又能遇上,沈眉山不得不将此归类于缘分。温容是一个资深的戏迷,五大戏种他都能娓娓道来,只稍听上一句就能说出此人唱功的特色,是沿袭哪个派别而来。

    沈眉山与他相交是十分的开心的。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知己,与温酒不同,沈眉山是将他当做朋友的,两人私下的联系也不曾断过,也相互给对方寄过些有关戏曲的小礼物。

    沈眉山是什么身份温容一清二楚,至于温容是什么身份,沈眉山只知一二。

    她有的时候会想,温容这样的男子会不会和温酒有关呢?但又觉得世间哪来那么多的巧合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考官席上坐了以为对她亦师亦友的人,沈眉山的发挥算得上好,她淋漓尽致的表演完,对着考官们鞠了一躬,退出了考场。

    沈眉山考试这天是星期六,她并不赶着回去,打算晚上在北京逛上一逛,好好感受一个这个城市的繁华,她心里隐秘的想去温酒以前上学的学校去看看,去看看温酒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可是她又不知道那所学校叫什么,在哪里。

    有的时候,沈眉山觉得,自己认识的温酒只是在自己生活中的那个温酒,和以前的他毫无关系。

    这种想法十分的奇怪,又觉得荒唐别扭,怎样来,怎样去,不都是温酒吗?

    在外面随便逛了逛,吃了饭的沈眉山回了宾馆,她感受到了这个首都之城的不友好,面店里最便宜的一碗青菜面面也要三十来块,就差在价格标签上贴上“打劫”两个字了。

    纪折与她不同场次,不同时间,但她会宾馆的时候,纪折也在宾馆了,他看起来有点蔫蔫的,见到沈眉山嘟着嘴巴委屈巴巴的似乎犹豫着要不要上来撒娇。

    “怎么了你?”沈眉山望而却步,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住了脚。

    “哼哼哼…”纪折从喉咙底发出一连串的哼哼声,像是受了委屈在撒娇的小狗似的。“我感觉我考砸了。”

    沈眉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你也说了,你感觉,你怎么知道考官们对你的看法呢?有的时候考官个人喜好也是决定一个人成绩的关键。”

    “好了,你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清楚。”纪折长叹一声,双手在大腿上摩挲了下,“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沈眉山含笑,“要去见一个人,你要是想去的话,我问问他介不介意。”

    纪折眼睛亮了亮,他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宾馆里,虽然宾馆里有因为考试而认识的其他的同学,但毕竟不是十分的相熟。

    沈眉山来首都考试这件事温容在微信上问过她,他也说正好这几天也在首都办公,只不过沈眉山不知道原来他的办公是当考官。

    沈眉山在微信上询问了温容,温容表示不介意,他很喜欢和圈子里的人交朋友,尤其是年轻人,这些孩子都是未来戏曲界的新星呢。

    晚上约了一家饭店,地点是温容订的,沈眉山和纪折两个人到的时候看着店面的招牌,吞了吞口水。

    “沈眉山,你确定我两这么走进去不会被坑吗?”纪折看着这富丽堂皇到恐怖的饭店门面,有点施施然的打退堂鼓了。

    “温先生请客吃饭,为什么要坑你?你看上去很有钱吗?”沈眉山盯着纪折瞧,没瞧出他那里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纪折不服气的拎着自己的衣领子,指着身上的外套对沈眉山囔囔:“看看看看!这见外套三千多呢好不好!”

    ……

    沈眉山真的觉得好丢人啊。

    饭店的外表看上去十分的富丽堂皇,谁又能想到里面其实是一家火锅店呢。沈眉山和纪折两个人看着菜单你推我,我掐你。他们实在是不明白,菜单上面一份白菜五十多,这白菜和他们龙河的白菜有什么不同吗?金汁浇出来的吗?可是天底下的菜都是金汁浇出来的啊。都是粪水,居然还搞地域歧视吗?

    “随便点,不要客气。我可是为了尽地主之谊,特地选了这个店的。”温容笑眯眯道。

    “温先生实在是太客气了吧。”沈眉山十分的不好意思。

    “怎么会呢!”温容笑。

    “你你你!”纪折忽然转过神来,他就说怎么看着温容如此的眼熟呢!“你是考官啊!”虽然他和沈眉山不是一个考场,但是温容这么长相突出的人难免是女生们议论的对象,想不知道都难。

    “正是。”温容浅浅一笑。

    “沈眉山你太不厚道了吧!你应该昨天就带我来吃饭的!”纪折瞪了沈眉山一眼,沈眉山和温容都笑了。

    “考试是考试,朋友是朋友,两码子事。”沈眉山指着菜谱,“快,发泄你的不满吧。”

    纪折十分的想对着菜谱发泄自己的不满,但是这一份羊肉几百块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真不用跟我客气,我内人不在,我藏了不小的一笔私房钱呢。”温容挤了挤眼睛笑道,调皮顽劣的像个孩子。

    “你结婚啦!”纪折瞪大了眼睛,这么年轻的一个男人,看上去多金,感觉工作也靠谱,追求者肯定不少,居然就这样结婚了,说不遗憾那是不可能的。这种男人应该只供人肖想,不可亵玩。

    “对,大学毕业就订了婚,去年完婚了。因为工作的原因分居两地,明年她就能调回北京来工作了。”温容慢条斯理的将衬衫的袖扣解开,将袖子卷起来露出雪白的手腕和一块精致的大理石手表。

    沈眉山看着这块表眨了眨眼睛,一时有点出了神。

    “怎么了?”温容问。

    “没什么,只是这块表看着眼熟,我对象好像也有一块。”沈眉山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提起温酒她就十分的害羞。

    “那是我送给他的。”温容轻笑道,完全没有意识到对面的两个孩子已经快要下巴着地了。

    “什、什么?!”纪折惊呼了一声,“温酒,温容?哇,沈眉山,你见家长也不要带我来吧。您是温酒的哥哥吗?您可真是帅气啊!”

    沈眉山也有点不知所措,她是真的不知道温容居然真的和温酒有关系!

    “你,不知道?”温容有点愤愤然,“温酒没跟你提过我吗?我可是他最亲爱的舅舅!”温容的语气就像是失了宠的妃子,十分的委屈又愤怒。

    “不不不!”沈眉山赶忙解释道:“他提过,他提过!只不过他一直以来都没跟我说过您叫什么,所以我才……”

    “那他平时都叫我什么!”温容十分的关心这个问题,好似抓住了温酒什么把柄似的。

    “舅舅啊!”

    “哈?这小子在家天天温容长温容短的,我都觉得他快忘了我是他舅舅这件事了。”温容十分受用的眯了眯眼睛,心里乐开了怀。“看来这臭小子心里还是有我这个舅舅的嘛!”

    一顿饭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吃成了认亲宴,沈眉山破尴尬,已经不能把温容当成“忘年之交”了,她现在心里砰砰砰的直跳,居然就这样见家长了,居然就这样见家长了……

    实在是太太太让她觉得刺激了。

    结账的时候沈眉山和纪折在门口等着,温容刚出门迎面就撞上了熟人。

    “梁先生好,和弟弟来吃饭啊?”温容挂着温和的笑容,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倒是这个梁忘机瞧温容的眼神就没那么的和气了。梁忘机看上去四十几岁,打扮的一丝不苟,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昂贵的丝绸在灯光的照射下煜煜生辉,上面绣着的纹彩十分的夺目,一看就价值不菲。

    “小温倒是好雅兴,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跑。”

    沈眉山看着这个梁忘机,她在对话中体会到了一种讥讽的味道,这种话她听过很多,因此对其十分的敏感。

    “小孩子刚考完试,犒劳犒劳他们。”温容好似没听出他话中的讥讽,依旧笑眯眯的。“就不打扰梁先生和令弟的雅兴了。”温容拱拱手,让了一步。

    待他们都进了门,纪折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呗!”

    沈眉山觑了他一眼,“你不也仗着自己有钱过?”

    “那不一样!他们仗着自己有钱,话都不会好好说了!”

    温容摇头轻笑,“他不是仗着自己有钱,是仗着自己有资历。梁忘机梁先生在古玩界可是出了名的大咖,才四十三岁,掌眼的东西几乎没有出错过。他的弟弟顾息见,今年三十二,一字千金。小娃娃,你可别随便瞧不起人。虽说我们所处的圈子不同,可这京城的圈子差不多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别人想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一句话的事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