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是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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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怎么是你他呢

    南星说,“在地上捡到的,它是受伤了吗?怎么不飞了呀爸爸?”

    谭粤铭皱了皱眉,“这是一只金丝雀,怎么会平白无故飞进来?”

    说着看了看门窗,大多是关好的,只有阳台有道细缝,他还跑出去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

    我问,“怎么了?”

    他随口道了句没什么,我也就没多想,吃过饭,陪孩子把小金丝雀送到宠物店包扎了起来。

    南星特别高兴,又得到一只小金丝雀,这激发了他去关注鸟类的兴趣,硬是让他爸去书店给他买了本3D版鸟类百科全书,然后缠着他问个不停。

    瞧这样子,怕是和宫城在一块儿,两人定要成忘年交。

    摆脱了烦人的小孩儿,谭粤铭神情一直严肃,甚至带着一股凝重,像在思考什么,盯着那鸟一直看,仿佛它身上藏了啥秘密。

    我问他,“怎么了,你似乎很关心这鸟。”

    他皱眉,“没什么。你先带南星回南都去,我有点事情需要离开几天,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叫了车把我和南星送回酒店,他自己跟另一辆车走了。

    回到酒店没一会儿,钟庭就打来电话,“现在说话方便吗?”

    他大概是知道早上图图来电的事,我说,“方便,怎么了?”

    他道,“你今天去南都吗,我要过去,顺便给图图找新学校。”

    没想到在机场碰见钟庭和孙嘉宝一块,似一对璧人。他穿藏蓝休闲西服,孙嘉宝则穿湖蓝大衣,秀发如云,背着一个大号的潮包,晃眼一瞧,还以为是哪位明星的机场秀,四周不断有目光被吸引过去。

    看到我,孙嘉宝礼貌问好,我也笑着与她客套,南星倒是最真诚的,大声叫孙阿姨好。

    我有点奇怪,“宝贝,你认识孙阿姨?”

    南星点头,“爸爸和孙阿姨跳过舞的。”

    我正疑惑,孙家宝就解释了,“是这样,前段时间在英国参加一个朋友婚礼,我和谭先生跳了段踢踏舞,其实也不是单独跟他跳的,很多人在一起。”

    我笑了笑,“我明白的,孙小姐不用同我解释。”

    她也笑笑,“你也别叫我什么孙小姐了,叫我嘉宝就行,我现在要同钟博士并肩作战,以后可能还有许多麻烦你的地方,还望你多多担待。”

    孙嘉宝落落大方,并没因我和钟庭的关系有所拘束,确实是个洒脱人,这样的女子若有心去追求他,说不定真能成。

    到了南都,钟庭和孙嘉宝一道走了,说是要去拜访某位领导。

    云回开车来接我和孩子,我看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问她怎么了。

    她没心思说,只道,“没什么,我先把你们送去老宅,我一会儿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我本来还想问问她和吴天雄的事,看她这幅模样只好作罢,只问,“要我陪你去吗?”

    她摇摇头,“不用,你先好好休息,把孩子们安顿好再说。”

    说完便不再多言,隔了好一会儿才又提起来宫城的事来,“宫城陪温姨去了加拿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哦了一声,“他怎么样了?”

    他记不得我,我也不好同他联系,怕又惹温姨不高兴。一切等见面再说。

    云回道,“挺好的,只是过去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每次拿我当陌生人。”

    我笑笑,“那也好,重新开始美好的记忆。他和阿古丽什么时候结婚?”

    云回道,“谁知道呢,起先说是快了,可不知宫城一天想什么,又把这事儿搁置下了,等他回来你去问他好了。”

    说着说着就到家了,云回也没多留,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南都的秋天不明显,不像青市到处都是金灿灿的落叶,它总是来得不经意,夹着点小雨。

    老宅还和原先一样,清风雅静,没有丝毫变化,曲叔知道我要回来,早早的做好了准备。

    一进院子便是绒绒的草地,香樟树似乎又长高不少,枝丫剪得整齐,爬山虎沿着墙壁向上攀爬,青幽幽的一片,将我带回儿时的记忆。

    我问爷爷,为什么爬山虎会爬墙。

    爷爷说,因为它有吸盘,不仅能爬墙,还能攀岩,是最坚韧的植物,会一路向上,咱们小秋思也要像爬山虎一样,做个坚韧的人。

    这么想着,我仿佛还能看见他对我笑。

    图图对宅子很熟悉,带着南星一溜烟就跑了。

    我伫立在原地,看着曲叔朝我走过来,“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看着他轻笑,“曲叔,你还好吗?”

    “好,好得很,”毕竟上了年纪,眼睛都有些浑浊了,泪在他眼里打转,“对不起,大小姐,我替芳芳向你道歉。”

    我笑笑,“都过去了。对了,芳芳人呢?”

    他顿了下,“知道你今天回来,在屋里等你呢,她说想亲自跟你认错。”

    我什么也没说,朝屋里走去。

    推开书房,芳芳正跪在爷爷照片前,察觉到有人进来,她稍稍侧了下身,却没有转过来,双肩微微的耸、动着。

    我没有动,就在原地站着,看她慢慢转过身来,“李小姐,对不起。”

    我让她起来,她犹豫了好会儿,还是坚持跪着。

    我也不再多说,只问,“为什么听谭粤铭的话?”

    她垂下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凉,此刻又混了些愧意,“报答谭先生。”

    我道,“说来听听。”

    原来,芳芳有个弟弟,是谭粤铭的学弟,跟他一样命运多舛,从小和姐姐到新加坡投奔亲戚,寄人篱下受尽白眼。也许际遇相似,谭粤铭一直很照顾他,做什么都带着他。

    后来他创业,学弟也跟着他,不幸的是出了意外成为植物人,亲戚不愿负担任何费用,要放弃治疗,是谭粤铭出钱给他续命,还让做清洁工的芳芳去学了护理。

    芳芳那套手艺便是在照顾弟弟身上练出来的,只可惜,他没能活到十年便离世了。

    也就是说,那十年所有的开销都是谭粤铭在负责,这份恩情芳芳一直记在心上,于是才有之后的任他差遣。

    我问,“当初他可动过伤害爷爷的心思?”

    芳芳语气坚定,“谭先生一直敬重老爷子,他清楚老爷子的为人,没对他起过不好的心思。对你……他也只是一时的蒙蔽,”

    我示意她打住,“我到事情过去太久了,我不想再提。我跟他有个儿子,也许,我们会尝试着在一起。”

    听了这话,芳芳很激动,“李小姐,你真的能原谅谭先生做的那些?”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那些毕竟不是好事,赶紧改口道,“能向前看就好。”

    我问,“你和曲叔这些年都还好吧?”

    她笑笑,挺幸福的样子,“还好。身体都还不错。”

    我问,“曲叔没孩子,你还不到五十,没想过要个孩子吗?”

    她笑,“都这把年纪了还想那些做啥,我倒是乐意帮你带,你和谭先生这个年纪刚好,再生个两个三个的也没问题。”

    南星对新家很满意,院子足够大,可以让他和猫狗四处跑,他抱着灰灰,指着图图,“这是咱们的姐姐,你不许冲她叫,会吓到她的。”

    多日不见,灰灰长大不少,一眼认出南星,一人一狗滚作一团,好不惬意。

    我拍了张照片给谭粤铭发过去,他就回了六个字:我只想和你滚。

    是夜,空中一弯狼牙月。

    图图推了南星后心有愧疚,对他越加照顾,几乎有求必应,晚上还主动给他讲睡前故事,见他睡着才伸了伸懒腰,转头看见我在门口,惊讶的喊,“妈妈?”

    我在门口瞧着姐弟许久了,只觉现世安稳,哪怕没有男人,有这双儿女人生也圆满。

    图图抱着我,把脸贴在我胸口,“你回来了真好,有你还有爸爸,这才是完整的家。”

    “图图,”我摸着她细软的头发,“爸爸会找到属于他的幸福,你信我,别担心他。分开了我们一样爱你。”

    图图一言不发的放开我,转身回屋洗漱了。

    洗了澡出来,就看见图图躺在我床上,“妈妈,我想和你一起睡。”

    我揉揉刚吹干的头发,笑道,“好啊,你爸爸刚才来电话说明天有事,换妈妈带你去找学校,你也可以自己选。”

    她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落下功课,我到哪都是最棒的。我要像爸爸一样,永远拿第一。”

    等她睡着,我拿起手机看了下。

    果然,一条谭粤铭的消息都没有,翻了翻垃圾箱,又被拉到黑名单了。

    倒是钟庭的短信挺多,都是问候,偶尔夹几句暧昧的心声,看了叫人心酸,不知道回什么,索性不回了。

    看了看床上的小姑娘,我无奈的叹口气,她是故意来这睡的,就是不想我和谭粤铭有联系。

    小家伙为了钟庭也是操碎了心,可惜我这当妈的要辜负她了。

    我到阳台给谭粤铭回电话,心里还挺激动,想跟他说说今天的日常。

    没想到电话响了好几声,接起来竟然是的女的。

    我几乎一下就反应过来,是宋薇娜,“宋老师,怎么是你?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