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王爷独宠妃依雪宁驿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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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番外:风尘挽歌6

    第二天一早,汐汀尚未起身,忽然就听见有人来敲门,她心里莫名的就是一惊,忙坐起身来:“谁?”

    门口传来一声轻笑:“汐汀姑娘还没有起身么?奴婢是小王爷派来的,小王爷已经在临辰亭等着汐汀姑娘了。。

    临辰亭?汐汀这才想起,他昨天好像的确说过要继续教她弹琴的话。可是他那个人,喜怒无常,变幻莫测,汐汀哪里还敢与他继续有过多的纠缠?

    没有多想,她便开口回到:“我不去……我身体不舒服。”

    屋外的人顿了顿,道:“那奴婢去禀报小王爷。”

    汐汀听着她离开,想着她刚刚那句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待到回过神来,她突然跳下床来,急急忙忙的套上衣裙,很快洗漱完毕,就往临辰亭赶去。

    果然,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沉着脸来寻她的宁承轩。

    汐汀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她及时赶了出来,否则,让他寻到自己房间里,不知道又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

    “我一大早就在那里等你,你居然敢用身体不舒服的借口来敷衍我?”宁承轩气得脸色铁青。

    汐汀低下头来:“汐汀不敢,所以才匆匆赶来。”

    宁承轩冷冷一哼:“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是小王爷您教导有方。”汐汀依旧淡淡道。

    宁承轩被她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气得头晕:“你再敢像这样说话,我一定会毫不吝啬的好好‘教导’你!要不要试试?”

    汐汀立刻十分识趣的闭上了嘴,却让他更是生气——她几时也学得这般圆滑世故,懂得见风使舵了?

    “还想不想学琴?”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多,恶狠狠地道。

    汐汀终于有了丝毫的动容:“想。”

    宁承轩转过身便往临辰亭走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可不想到时候父王问我的时候,我没法向他交代。”

    汐汀没有想到,他那样一个人,教起琴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从指法到音阶,都仔仔细细,一点一点的慢慢传授给她。

    “你要注意自己的手指,不要弄伤了,拇指和无名指要尤其当心。”宁承轩缓缓道,握住了她的左手。

    汐汀心中一紧,忙抽出自己的手,重新放回琴弦上。

    宁承轩冷冷一笑:“你就这么怕我?”

    汐汀顿了顿,站起身来,转过身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敢。”

    “那就是怕了。”他挑挑眉,陈述事实。却忽然又伸出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跟我去一个地方。”

    汐汀还来不及说什么,已经被他一路拉着往府门口跑去。

    他们这般一路小跑到府门口,却是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宁承轩毫不在乎,汐汀心里却隐隐害怕着什么。

    宁承轩派人牵了马过来,翻身上马,也将她拉了上来,坐在自己身前。

    这样亲密的姿势,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汐汀全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她早已清楚明白的知道,对于他,越反抗,吃的苦就会越多。

    宁承轩感觉着她僵硬的脊背,冷冷一笑,加快了马儿奔跑的速度。

    很快来到了城郊,面前是一座临河的山底小屋,宁承轩下马来,径直朝着河边那株合欢树走去。汐汀无奈,只得自己小心翼翼的下马来,缓缓跟上他的步伐。

    合欢树下,竟然有着一个小小的坟包!真的是很小,可是却可以明显的看到,并没有因为雨水的冲刷而逐渐淡去。

    宁承轩静静在坟包前站立了片刻,忽然走上前去,拿开了一片依雪到坟包上的枯叶,扔在一旁。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汐汀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静静注视着那个坟包。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说话,声音却没有了平时的戏谑或者冷漠,只是蕴含着淡淡的忧伤:“这里面是我妹妹,尘儿。”

    他妹妹?也就是宁驿弦曾经说过的那个女儿。汐汀蓦地明白过来,心里顿时又多了一份酸楚。

    “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一个小小的坟包吗?”他声音苦涩,“因为尘儿,就叫尘儿,甚至连全名都没来得及取,才两岁半的她,就去了。”

    汐汀只觉得心头一堵,呼吸困难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出生,父王和娘亲就分开了……娘亲离开的时候,腹中有了尘儿。当父王终于知道还有一个尘儿,又将娘亲寻回身边之后,只有不到几天的时间,我们一家四口团聚的日子,只有那几天……其实父王为尘儿想好了名字,叫宁轻尘,开始是没来得及说,后面,是不敢说,因为唯恐一提起,娘亲便会伤心不止……”

    他的手不停在坟前某个部位拨弄着,低声道:“你看这里,有祭拜过的痕迹。父王一直认为尘儿的离开,是他以手造成的,每次回京,都会过来看尘儿,可是却不敢让娘亲知道……因为那件事对娘亲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以至于她无法再在京城呆下去,所以,就有了你在江南见到的宁先生和宁夫人。”

    汐汀心里堵得更加厉害,双眼红红,眉头轻蹙:“所以,宁先生是为了宁夫人,所以放弃了一切,跟她一起到江南?”

    “没错。”他低了低头,再抬起脸来,脸上却再次挂上了冷漠的表情,两道目光像寒冰一样射向她:“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娘亲在父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了吧?”

    汐汀被他的目光看得禁不住倒退两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还敢,对我父王有什么非分之想吗?”他冷冷道。

    “宁承轩!你不要污蔑我!”汐汀听完他大概讲述的那个故事,只觉得荡气回肠,一时间血气上涌,也忘了要顺着他,不顾一切的冲他大声道,“我说过,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没有没有!”

    宁承轩一步步靠近她,直直的看进她清澈的眸子,良久,道:“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的眼睛……很像尘儿。”

    汐汀猛然醒悟。所以,昨晚他突然转性,就是因为自己这双眼睛,让他看到了他妹妹的影子,所以,他才放过了她,没有继续下去。

    汐汀忽然觉得自己背后冷汗涔涔,又有一丝丝庆幸。如果不是这双眼睛,那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什么样子了?

    “你猜对了,因为你这双眼睛,我不会过多的为难你。”宁承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但前提是,你不要太不识好歹。”

    刚刚回到王府,汐汀就觉得府中氛围很奇怪,无缘无故仿佛透着一股肃穆的感觉。宁承轩也察觉到,唤来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侍卫任少成:“怎么回事?”

    “回禀小王爷,太子……不,是皇上来了。”因为登基大典尚未举行,任少成一时拿不准对里面那位大人物的称呼,却丝毫不敢怠慢。

    宁承轩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转脸对汐汀道:“你回去吧,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

    汐汀咬了咬牙,转身往后院走去。

    宁承轩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方才往正厅赶去。一进门却发现,还未登基的新帝居然坐在下首的位置,脸上虽然落寞,却还是透着一丝神采,跟宁驿弦和依雪说着话。

    见了他,倒是皇帝先开了口:“轩弟回来了?”

    “呃,皇兄。”宁承轩刚刚说完,便察觉到一丝不妥。

    之前他是太子的时候,因为他也没有亲兄弟,所以自己这个堂兄弟就一直顺着太后的意思管他叫“皇兄”,两人之间也一直没什么隔阂。可是如今,他已经是皇帝了。若不是他方才那一声“轩弟”叫得如此顺口,自己也不至于忘了君臣之谊,一时间忘乎所以。

    宁承轩忙下跪行礼:“臣参见皇上。”

    皇帝没想到他前后转变如此之大,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抬头看着宁驿弦和依雪:“二叔二婶先前还说是承宇想多了,这里马上就又来了一个例子,连轩弟都这样迫不及待的要与我疏远了。”他静静摩挲着自己右手拇指上戴着的那块玉扳指,眉眼间的惆怅是显而易见。

    宁承轩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看看皇帝,又看看自己的父母,忙道:“是臣弟疏忽了,皇兄莫怪臣弟。”

    “你不是疏忽,是想得太多。”皇帝淡淡一笑,“我倒希望你以后都疏忽,忘了我是这个皇帝。”

    “皇兄说笑了。”宁承轩耸了耸肩,果真便立刻转变得跟从前一样,走到他身边,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承宇今年,二十有六了吧?”依雪忽然想起了什么,“听说你已经有了两位小公主?”

    皇帝含笑点点头:“婶婶若是想见,那我派人将她们接出宫来让婶婶瞧瞧?”

    依雪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轻轻笑着:“不用了,哪能这么麻烦,我就是随口问问。”她话刚说完,忽然感觉一旁的宁驿弦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手,便抬头看向他,笑了笑,以示自己没事。

    皇帝也意识到了什么,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将这个话题带过,看着宁驿弦握着依雪的那只手,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淡淡一笑。

    “皇兄笑什么?莫非是笑我父王和娘亲太过恩爱?”宁承轩忽然促狭的道。

    皇帝依旧低头笑着,上面的依雪和宁驿弦却都已了然,宁驿弦忽然笑出声来:“你今日倒是笑得出来,那时你咬在我手臂上的疤痕现在可都还在!”

    皇帝顿时有些尴尬,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是,侄儿给二叔赔不是了。”

    看着他们三个人笑,宁承轩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刚想开口问,忽听宁驿弦道:“中午就留下来一起用膳吧,回来这么久都没机会跟你一起吃顿饭。”他叹了口气,“再过不久,我们也要回江南去了。”

    皇帝的表情瞬间又有些失落,还是点了点头。

    “轩儿,派人去叫汐汀一起过来,她来了京城这么久,都还没跟我们一起用过膳。”宁驿弦忽然想起。

    宁承轩顿时有些闷闷的:“好端端的,叫她做什么?我们一家人吃饭,她做什么要掺进来?”

    宁驿弦立刻沉下脸来:“你将别人姑娘带回京城,居然还嫌弃她是外人?”

    宁承轩一见他黑脸,立刻服软:“是是是,儿子这就去。”说完便跨了出去。

    依雪眼含担忧看着他出门,无声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同样一脸无奈的宁驿弦,转而走向皇帝,跟他一起往饭厅走去。

    皇帝一直有些沉郁,依雪忍不住心疼起来。他小时候明明那么活泼开朗,为什么大了,整个人反倒这般内敛沉默?

    “承宇。”依雪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愁什么,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想必你也是很懂得。你现在是帝王,你的肩上,扛起的是天朝的江山,你要治理好这片河山,你就要顶住那样高高在上的孤寂,千古一帝,哪一个不是挨住那样的寂寞才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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