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妆，我不想再欺骗你了。”沈度两手握住董唯妆削尖的肩膀，凝视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声音低沉地说：“你听我说，我爱的女人是……”
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人转过目光看到进门的温婉，都愣了下。
“你们……”温婉见董唯妆脸上的泪水，便以为两人和好了正腻歪着，她有些尴尬，笑着往后退，“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现在就走。”
谁知还没走出去，她的手腕就被董唯妆拉住，“温婉你不能走，该走的是我……或许我本来就不该来。”
温婉见董唯妆这委屈的神色，再看面无表情的沈度，她返身握住董唯妆冰凉的手，“怎么了？二少难道没有退婚吗？”
董唯妆忍着眼中的泪摇头，“二少已经退婚了，但沈度还是认定我爱盛祁舟，不愿原谅我，要跟我分手。”
温婉想到董唯妆遭遇的一切，心里更加难受，董唯妆的后半生不应该因为禽兽犯下的错而被剥夺。
她有些愤怒地握了握拳头，看着沈度说：“我可以证明嫂子和盛家二少之间是清白的。”
“你怎么证明？”沈度黑沉的眼眸蓦地射向温婉，如刀一样锋利冰寒。
***
这世上除了穆郁修外，温婉根本不把沈度那杀人的目光放在眼里，蹙起眉头说：“沈度，就算吃醋也要有个限度。嫂子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
她转头又安抚董唯妆，“你也别放在心上，沈度他不高兴，证明他在乎你……”
“够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度突然抬高声音，吓了温婉和董唯妆一跳。
温婉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沈度扯住，并不温柔地甩到门上，他俯身压下来，盯着温婉的眼睛。
沈度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眼眸却是炙热滚烫，“温婉，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希望我和她在一起？”
你说，你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哪怕是一点，我就可以为了你背信弃义狼心狗肺。
温婉的脸色陡然冷下来，目光直直地看向沈度，语气里也透着威慑，“沈度，我希望你们在一起，希望我在乎的人都好好的。你要相信，只要你们两个人相爱，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
只有沈度和董唯妆幸福了，她赌上自己的未来留在穆郁修身边的决定才有意义。
她不知道除此之外她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她欠了董唯妆和沈度的太多了，她只有用这种方式还清。
她若是现在不做，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沈度，千万不要说出来，有些话和感情只能永远深埋于心底。
她不想成为罪人，她不能要沈度的爱。
董唯闻言止住的泪水不断地淌下来，哭着对沈度说：“阿度，对不起……如果我的家人伤害了你，我代他们向你道歉。正如阿婉所说，你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了我们的感情，不然这些年的所有坚持不都白费了吗？”
沈度闻言很想笑，可心却像是被剜了一个很小的洞，一点一点地滴着血，这种感觉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他的心底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想这一次他是真的累了，累得不想再去做任何争辩，不想再去做任何努力了。
他暗示了那么多次，那么明显，为什么温婉总是视而不见？
算了吧！
就这样。
就这样也挺好，以前他不是奢望每天只要看到温婉就可以了吗？
现在他应该满足。
他必须要满足。
沈度一张冷峻的脸上悲凉、讽刺和痛苦夹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温婉的手，把温婉推到一边，“我上班去了。”
温婉强撑着的身体差点倒下去，望了一眼花园里开得正盛的月季，向来柔软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恍惚。
她做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选择，让沈度和董唯妆和好如初，可事实上他们两人看起来都不快乐。
她是不是错了？
温婉尚未得到答案，随着“砰”一下巨响，下一秒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正要从里面开门的沈度因此被撞在地上，只听见一声脆响，沈度被一股巨大的疼痛袭击，估计是腰断了。
“沈度！”董唯妆连忙蹲下身扶住沈度，抬头便看到大步走进来的穆郁修。
这男人不靠bgm和一众保镖就自带气场，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惊得董唯妆一时间也不敢质问了。
“抱歉，不知道沈律师在门后。”穆郁修虽然是在道歉，但姿态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俯视着沈度的目光透着讥讽。
下一秒他把怔愣的温婉拉到身侧，转瞬浑身的气场散去，眉眼染上些许柔和，甚至眸子里都带着清浅的笑，“婉婉，你告诉我你只是回来拿自己的行李，顺便跟你哥哥和嫂子告别，让我在车里等你，结果怎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温婉，你现在就要去美国吗？”沈度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顾不上腰上的剧痛，在董唯妆的搀扶下起身，走过去目光紧逼着温婉问。
穆郁修的拳头悄然攥起，若非顾虑着温婉的感受，他真想把沈度揍得躺在重症监护室三个月，沈度算什么人？
如果沈度真的把自己当成温婉的兄长，那么沈度干涉温婉也无可厚非。
但实际上呢？
沈度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阻拦温婉和他在一起。
“哥、嫂子，我不去美国了，我想和穆学长在一起。”温婉有点不敢直视沈度的眼睛。
不管怎么说，至少在这件事上沈度是为了她好，沈度不想让穆郁修再伤害她一次，跟七年前一样想把她送去万里之外的异国，断掉她和穆郁修之间的一切可能。
但……温婉深吸一口气，不再退缩，语气坚定地对沈度说：“多年前把我送入监狱的罪魁祸首是林惠淑，跟穆学长没有关系，我不应该迁怒他。哥，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穆学长，不管是十六岁的温婉，还是现在二十四岁的温婉，哪怕我曾经拼了命地想忘记穆学长，但这次回国阴差阳错之下我还是跟他重逢了，我发现我依旧放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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