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下捉婿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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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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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的天黑得极快,不多时,便到了夜间。

    月华如练,树影幢幢,山林之间,丝缕的夜霭薄纱般浮着。

    笼烛照亮脚下路,带着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走着。

    衣袖拂擦草木,鞋履窸窣踏过林地。

    “哎呀!”突闻得娇声惊呼,后头的身影一个仰扑,恰好扑到了前头那人身上。

    顺着脚下被绊的力道,关瑶顺手扔掉角灯,张了双臂圈住郎君腰际,暗自满足谓叹。

    好磕人,好硬实。

    是把好腰。

    听说男子腰力足,于那事上便持久,能带给女子绝佳享受。

    且他怀里的这股子淡淡的书墨味儿,并着似有似无的樟木味儿,也正正是她喜欢的。

    三郎果然浑身上下,都和她胃口,称她心意。

    这便是她关瑶觊觎了几年的夫婿人选。

    她眼光真好!

    “敢问姑娘,这样要如何行路?”遐思间,头顶传来青年不紧不慢的声音,轻磬般,如晚钟初动。

    “可我看不清……”关瑶声音颤颤,娇声请求道:“三郎牵着我吧?”

    裴和渊信手折了根树枝,转身递去。

    笑意僵在嘴角,关瑶只得接过那‘盲杖’,闷不出声地继续跟着。

    裴和渊选定的幽会之地,是偎着杨树的一间茅屋。

    茅屋里头不大,但有简易的竹榻,且被盖俱齐。

    “三郎怎来了青吴?何时来的?打算何时回?”

    裴和渊转身燃个灯烛的功夫,便听得这迭声追问,且那语气还听着甚是熟稔。

    还不待他答,关瑶又问他:“三郎是怕冷么?你怎么穿这样多?”

    裴和渊反问她:“姑娘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什么?”关瑶怔愣。

    裴和渊回身,看向仰视自己的姑娘,忽而身子微俯。

    心上人冷不丁躬身凑来,日思夜念的俊脸近在咫尺,关瑶凤眸圆睁,心跳骤跌。

    正当关瑶眼睛都舍不得眨时,突闻郎君开腔道:“穿这样多是因为……前一世,我是被人困在冰室冻死的。”

    说话间,裴和渊瞬也不瞬地盯住关瑶,语调森然,眸底似有阴翳蛰伏。

    只按他所想,本以为该吓作面色惨白的人,却在微微呆滞后眼眸骤亮。接着,一双软臂缠上他颈间,姑娘笑得欢快娇嗔:“三郎真风趣体贴!竟还特意想笑话来逗我!”

    骤然被人贴近,裴和渊眼眸一眯。

    眼前人这幅模样,倒像他方才问的是她想听真话还是笑话,而听他说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后,为了不让他难堪,还是勉为其难捧了个场。

    而凡事过了头,便显得矫作了。

    木然扯下那双臂,裴和渊直起身漠声道:“姑娘还不除衣,莫不是真要与裴某秉烛夜谈?”

    不知举动被识破,关瑶双眸仍是晶亮,如星芒催动:“燕好之前,不是要先互诉衷肠么?还要先叙一叙旧呢!”

    郞情妾意,你侬我侬一番。

    话本子里,可都是这么写的!

    裴和渊淡声:“裴某不记得与姑娘有旧可叙。”

    其实是有的。

    比如……他嘴里有她一口气。

    念在**苦短,不叙就不叙吧,关瑶想得开,也不强求。

    她探手入袖,自袖囊中取出枚蜡丸来,再献宝一般递到裴和渊跟前。

    “三郎可要服用?”眸含濯濯清露,关瑶面容之上尽是体贴和真挚。

    裴和渊压着眉梢:“这是何物?”

    关瑶娇着嗓子道:“听人说头回男儿家粗莽,容易没轻没重,怕是会伤到……”

    虽话说一半,却不见有多少忸怩。

    这蜡丸的用途,呼之欲出。

    裴和渊看向那蜡丸。

    是怕他没轻没重,还是怕他根本没用?

    而见裴和渊迟迟不接,关瑶还好心解释道:“这是上等的助兴丸药,极为温和,不伤身的。”

    裴和渊抬眼去看她。

    四目相对,一个目光清瞻,一个熠熠闪灼。

    夜静更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暧昧至极的时刻,人家是欲说还休,她是喋喋不休。

    这张美艳逼人的脸,和她那跳脱豪放的性子,有着张冠李戴般的违和。

    对望须臾,裴和渊拧了拧眉:“姑娘这脸皮……”

    关瑶笑眯眯地:“美吗?长来给三郎亲的!”

    说着话,她又掏出本锦册递了过去,态度殷切地:“三郎要不要先观摩一下,取取经?”

    裴和渊接过蜡丸与那巴掌大小的锦册,翻开看了看,是春册。

    随意扫了几页,裴和渊不带情绪地夸了声:“看来姑娘早有准备。”

    “我囤了好几本呢!”关瑶被夸得眉开眼笑:“三郎要是喜欢,下回我把其它的都送给你瞧瞧!”

    “夜已深,很该安置了。姑娘若是怕羞,裴某可背身等姑娘除衫。”不待再与她胡扯,裴和渊收起那两样东西,转过身去,并抬起肘。

    见他动作,关瑶讶然:“要熄烛吗?三郎不用那药,不看那册吗?”

    “自然。黑灯瞎火,行起事来才更刺激,不是么?”裴和渊自动忽略她后头那两句。话毕,烛芯便被掐灭,屋内陷入黑暗中,只有几许明月窥入门缝。

    静立半晌,裴和渊回过身去。姑娘玉立于小榻之上,月下身形隐绰,周身如笼烟雾。

    见她衣裙齐整,裴和渊扬了扬眉:“姑娘还不除衫?”

    “想让三郎帮我脱……”关瑶嗓音细柔,双眸转盼流光。

    她记得那些淫邀艳约的话本子里头,姑娘家的衣裳大都是郎君给脱的。

    而且…郎君们不管说不说,实则都喜欢替姑娘脱衣。

    她深谙这些套路!

    裴和渊定晴看了关瑶几息,俄而古怪地笑了声:“原来姑娘爱玩情|趣……”他上前一步:“若要裴某帮姑娘脱也可以,不过还请姑娘把眼闭上,如此,才能别有一番滋味。”

    关瑶嗔他一眼。

    三郎花样真多。

    姑娘家百依百顺,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

    衣带被长指挑开,春衫落下,堆于脚踝之处。

    姑娘被郎君轻轻推坐到榻上,贴身的中衫薄如蝉翼,隐约能见到里头兜衣的纹样。

    衣襟被拔开一点,见得锁骨蜿蜒,冰肌莹润。

    月影在姑娘脸上薄薄地铺了一层,乌浓的眼睫微微颤悸。闭上眼后,周身感官被放大数倍,任何轻微的触|碰,都能牵动她的神经。

    像在被什么蚕食般,每一息都变得很是漫长。

    于这漫长中,时有丝丝凉风透衣侵体,惹她筋麻。而每有颤|栗,玉颈处细小的绒毛便簇立起来,痒嗖嗖的,连带着腕脉都博博乱跳。

    偏生郎君半点不急,手下慢悠悠如点火一般,时而游移掠下,时而轻碰腰肢,恁地磨人。

    比起缱绻,实则更像引逗。

    听着耳畔奇怪的声响,关瑶咬了下唇,忍不住问出声:“三郎,你在做什么?”

    “在替你除衣。”答话之人反问她:“怎么,怕了?还是后悔了?”

    关瑶晃了晃头:“我能睁眼吗?我想看着三郎。”

    “不急,晚些再让你看。”郎君声音沉缓,玉水如鸣。

    月色如静泉泼地,漏进屋内的一片清晖中,两道夜影虚虚重合。

    细看之下,却可见得身子微俯的那个,手中似是举着什么,如执笔作画般,不疾不徐地上下游动。

    颈骨下,雪堆处,摒起息来,一颗春心似要跃出嗓子眼。

    随着身前人的动作,关瑶鼻息急促,眉儿颦着,一双朱唇颤了又颤。慢慢地,感到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神阙旁边。停了半息后,开始来回划动。

    隔着层衣料,那样的感觉,分外奇异。

    尤其,那力道还时轻时重,全无章法。

    忽听郎君一声问:“可会拜月?”

    拜月?

    关瑶蒙了下。

    虽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她还是乖巧点点头答道:“巧姐诞的时候会拜。”

    划圏的动作顿住,气氛似是凝滞了下。

    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想了想,关瑶又羞答答地补充道:“我,我还会穿针线,而且我顶顶诚心的!”

    虽然总要穿几回,但好歹每年应巧的针线都是她自己穿的。

    想来织女娘娘也听到了她的祈愿,才会让她初见三郎便得手!

    月齐肉蓦地一阵麻痒,像被指甲给刮了下似的,连带着耳后都激起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关瑶攥紧衣摆,喉间微动。

    静夜之中,口水的吞咽声响清晰可闻。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明晃晃的嗤笑。

    鼻间带来的清冽气息扑到颊畔,二人鼻息短暂交缠。

    像被魇住般,关瑶胸口急撞,脊背都僵硬起来。而便在这僵硬间,郎君开始描绘起她的唇形。

    他流连于唇角唇峰,偶尔轻轻将唇肉向下扯,似要撬开她的唇,就这般来回几趟后,再未继续。

    似有什么东西压在唇珠之上,扁平的,冰冷的,一股铁锈味钻入鼻腔。

    关瑶没能忍住,颤巍巍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除了双黑得瘆人的深眸外,再有,便是束一闪而过的亮光。

    视线向下,便见得那亮光,赫然是把匕首。

    心弦乍响,关瑶双腿并紧,浑身一抖,斜身向前倾跌而去。

    险些被冲到摔跌在地的裴和渊稳住身形,低下眼,见得坍架般趴在自己身上的姑娘水目漉漉,眼尾都被洇红了些。而他的指端,触到些可疑的濡意。

    那一刹,裴和渊的眼神极为难言。

    而与此同时,突闻外间接连几声响动,不待人反应过来,木门便被强行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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