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大佬诱婚了[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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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小弟

    终于把苞米杆子全填到下面一层,虽然说没有温度计,但湘玉站在鸡群中亲身感受了一下,热气立马就起来了。

    当然,这是有规律可循的,苞米杆子本身不热,但是它可以隔绝地层冻土面的温度的,只要把地层冻土面的温度给隔绝了,地气不冷,鸡棚里自然就热了。

    稻草顶的鸡棚里,一大群鸡本来是挤在一个角落里,咕咕咕的叫着的,因为地面太冷,到了现在这个季节,它们除了冻死,就是捱着等明年,春天之前基本上不会产蛋了。

    站在鸡棚里,湘玉居然有一种站在大礼堂的台子上讲话式的威然感,很好,她也算率领着五百精兵的人了。

    “这个月总共给农场交了多少鸡蛋?”搬完苞米杆子上来,湘玉问。

    于磊倒是热出了一身汗,但是,在边城这种地方,热出汗来日子会更难过。

    因为满脚冻疮,而冻疮最怕的,则是沾满着咸盐的汗,那简直就跟凌迟自己似的。

    他疼的就跟热锅上的鸡,又跟离了群,叫狼追着的羊一样,不停的在地上踢踏着。

    “我向天发誓我一颗都没偷过,但是,500只鸡,其中480只母鸡,一天总共就下30颗蛋,真的,大部分的鸡都不下蛋了,那是一个冬天大一颗都不下。”于磊指着天说。

    这个数字湘玉其实是知道的,毕竟她每天都要跟着冯明逊一起看账本。

    身为生产主任的未婚妻,她曾经把一条命都压在农场的上,恨不能把自己也斩断化成肥料,能让农场能年年丰收。

    “现在我得问你,你的煤呢,咱得把炉子生起来。”湘玉说。

    于磊笑了一笑,突然就伸出了手来:“那你得先给我钱。”

    现在的一斤煤并不贵,要卖也就三分钱,但是煤厂不卖给你啊,人家要的是票,一斤煤票一斤煤,要没票,冻着去吧。

    “煤先给我再说。”湘玉说。

    “煤不在这儿,你要把钱给了我,我才能去给你买。”于磊依旧笑嘻嘻的说。

    湘玉依旧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说:“那行,到时候咱俩一起去买煤。”

    “你不会举报我吧?”于磊说。

    他怎么觉得,苏湘玉莫名的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要在原来,苏湘玉会说,我们知青有火热的思想,靠一身正气就能熬过冬天,煤那种资产阶级的靡靡之物,我们不需要。

    于磊隐隐觉得,苏湘玉怕是要用煤的事情勾他犯错,然后举报他,毕竟私底下买煤虽然不算违法,但是万一煤的来路不正,是要受批评和处分的。

    但是没想到苏湘玉居然郑重其事的说:“我不但不会举报你,而且我也需要煤来温暖一下自己,这个冬天实在太难熬了。”

    说起于磊,这也是个悲剧人物。

    其实他也是被湘秀那玛丽苏光环笼罩着的一个,现在只是他还没遇见湘秀而已,等他遇到湘秀,湘秀每天三颗鸡蛋,就全由于磊来补贴了。

    一开始只是鸡蛋,慢慢的文工团的姑娘们在边城呆的苦了,念叨着自己想吃肉,于磊果断的就从鸡棚里偷鸡给她们吃。

    等她们吃完鸡,他再把骨头埋掉,做的天衣无缝。

    但最终纸还是包不住火,有一天他给人抓到,誓死不肯供出湘秀的文工团,给农场送到监狱农场里。

    按照他让人看见三秒就想揍的性格,生生给人打死在监狱里了。

    至于苏湘秀,肯定为他流过很多眼泪,甚至还跑到他的坟头唱过悲伤的歌,但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就那么没了,他爹他妈没儿子了。

    先找簸箕来簸豆子,把瘪的罗出去,一大簸箕里,有一把豆子是全囫囵的,好的,湘玉把它拿出来,仔细的放在旁边。

    簸了一簸箕又一簸箕,才簸出半碗圆鼓鼓的扁豆来。

    拿水泡上,湘玉这才又问于磊:“给你煤的人是谁,是工人还是知青?我能不能见见?”

    于磊嘿嘿笑着:“这个我不能说,我要说了,你肯定到主任那儿举报我。”

    曾经是冯明逊最忠实的跟班,这个农场里所有的人,对于苏湘玉都是有敬又怕,所以,于磊现在对她非常有戒心。

    地面暖了,鸡都敢慢悠悠的踱步子了,湘玉在喂完鸡后,也把豆子全炖到自己的煤油炉子上了。

    圆圆的煤油炉子,一开锅豆子就冒香气了,这叫豆子焖干饭,现在这个年月,一碗干饭胜过一碗钻石,毕竟钻石可填不饱肚子,也没法让湘玉的混身暖热起来。

    “你这豆子该不是自己吃的吧?”于磊犹豫着说,他一大小伙子,偷吃粮食也不过是嚼几颗生豆子,他自己做不出饭来。

    “难道你养鸡,没吃过豆子?”湘玉说着尝了一口,豆子焖熟了,但是还没有绵透,还得再多焖一会儿。

    于磊闻着阵阵香气,不住的在鸡棚里走来走去。

    他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鸡屎味儿,真是够熏人的,当然,他身上的咯哩已经掩盖了原本白皙的肤色,像个完完全的边城人了。

    真想洗个澡啊,苏湘玉心说。

    不过在边城的冬天,洗澡那简直是妄想,除非你不要命了。

    吃豆子焖干饭的时候,苏湘玉故意吃的很慢,而且没给于磊吃。

    于磊当然馋,不停的吞着唾沫呢。但是毕竟人家湘玉用的是自己的煤油和炉子,他虽然饿,馋,却没理由问人家要一碗饭吃。

    大概于磊心里也有点想举报她的意味。

    曾经农场里的劳动模范突然之间跑到鸡棚来偷吃鸡粮,这怎么着跟她主任女朋友的人设有点相悖,对吧。

    不过,湘玉吃饱了肚子,摸摸自己暖烘烘的胃,出了门,瞅准一个地儿就开始挖了。

    鸡骨头、鸡架子、鸡毛,不是说丢了的鸡都是黄鼠狼偷了吗,湘玉也不说话,把骨头翻出来看了一遍,这才双给埋进去了。

    你于磊敢去举报,我就敢把鸡骨头翻出来,说你偷鸡吃,对不对?

    但是,等于磊到外头晃悠一圈再回到鸡棚里,满满的一碗豆子焖干饭就放在窗台上,那是苏湘玉给他留的。

    也不过个小屁孩儿,将来还得为了自己心中的女神报销掉性命,算了,活着的时候让他吃好点吧。

    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单独的宿舍了,但也不叫单独,毕竟还有于磊呢,不过于磊今年才十六岁,还是一小屁孩儿,而常年的政治教育也叫他不敢造次。

    把自己薄薄的铺盖铺到鸡棚隔壁,宿舍里大通铺里,于磊的另一边,湘玉再从书包里拿出那本《如何让母鸡在冬天多产蛋》,就开始仔仔细细的研究了。

    她是有个系统,但是系统只负责给她提供书,并不会给予她指导性的意见。

    所有的知识,还得她自己读,消化它,并且付诸于实践才行。

    但只要她做的好,做的正确,系统就会上线,继续给她指导性,建设性的意见。

    “湘玉,你家湘秀率着文工团的几个姐妹,要去挖坎儿井的地方进行表演,冯主任跟她们一起去,你就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大清早的,朱小洁一把推开门说。

    朱小洁这姑娘,用俗话说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家里没啥人,在申城就一对象,因为是个工人,还经常给她寄东西,所以她在整个农场算是比较骄傲的姑娘。

    不过,最近应该有很久,对象没给她寄过挂面了。

    无它,人家在城里另外了谈了别的姑娘,把她给甩了。

    而过一阵子,她会偷男知青祁大力的三片饼干,偷了又不敢承认,祁大力以为是徐文丽偷的,当众骂了徐文丽一顿,于是徐文丽就上吊自杀了。

    仅仅是三块饼干而已,就能要一个人的命,这就是现在边城知青的生活现状。

    “我就不去了,你们也千万小心一点,挖坎儿井可是人家本地老居民们的技艺,而且技术早在解放前就失传了,那可不好挖。”苏湘玉说。

    第一世,苏湘秀提出挖坎儿井的时候她也反对过。

    但是没人肯听她的。

    于是死了好几个知青。

    苏湘玉要去挖坎儿井,那简直就是脑子不正常了。

    “那我们可去啦,你妹妹今天坐主任的吉普车呐,真是有福气。”朱小洁叹着嘴巴说。

    当然了,天雷勾地火的,准姐夫和准小姨子之前的爱情,马上就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升温了。

    湘玉懒得管那些,继续读书,现在温度已经讲完了,开始讲饲料了。

    虽然说考上清华的那天就给瞎了眼的老天爷又打回原形了,但好歹它给了湘玉充财富的一辈子和一本取之不尽的书包啊。

    就为这个,湘玉都得唱一句感恩的心。

    但是,鸡饲料里加滑石粉、碎蛋壳和陈石灰,这又是什么鬼?

    难道说,让她给鸡喂毒?

    别她在全农场的知青面前夸了大话,说自己能把产蛋量提上去,最后产蛋量没提上去,鸡全给毒死了吧?

    不过就在湘玉差占诈尸的时候,她翻到解释了。

    “冬天,之所以鸡不生蛋,除了温度太低鸡不愿意进食之外,就是因为它们晒的太阳太少,无法有效的合成钙,而钙,则是鸡蛋壳的主要成份。”

    好吧,这个解释听起来很靠谱。

    所以说,她现在有饲料,但是缺煤,还缺生石灰和陈石粉。

    打碎的鸡蛋壳就算了,这农场里除了苏湘秀,别人也吃不起鸡蛋。

    兜里只有五块钱,爬起来洗了把脸,苏湘玉正准备刷牙,就见于磊拿着一柄上面只有三根毛的牙刷,也在捣自己的嘴巴。

    在这农场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不知道牙膏为何物了,所以大家也就拿个破牙刷捣捣嘴巴,就算刷牙了。

    “真香,这是桔子味儿的牙膏吧?”于磊凑过来说。

    苏湘玉其实很久也没用过牙膏了,不过她上次不是在哈林牧场里晕倒了嘛,然后给化工厂的几个小伙子救了,当时给她做人工呼吸的那小伙儿捂着嘴巴,就送了她一管牙膏,还叮嘱她以后要好好刷牙。

    给一个小伙子嫌弃自己牙黄,还送牙膏,苏湘玉从那以后,就不省那点牙膏钱呢。

    “真香,味儿像橘子。”于磊又凑了过来,吧唧着嘴巴说。

    这短命鬼,为了给苏湘秀偷鸡蛋,马上就得去监狱农场,并且,得给人打死了呀。

    得,临死前让他过的好点儿吧。

    苏湘玉于是挤了黄豆大的一点牙膏给他。

    “苏知青,我原来没发现,你长的还挺漂亮呀。”于磊小心的接过牙膏,乐呵呵的,跺了跺冻硬的脚说:“您人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