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来到了泰隆的手术室外面,除了泰母在不停地踱步,一副十分焦急的样子,剩下的三个人都坐在了椅子上。
泰父甚至拿起了手机,不知道他这时候怎么有心情玩手机?
泰母看到泰父的表现,顿时大为不满,上前就要夺过手机。泰父却如同头顶长了眼睛一样,先于泰母躲开了。
泰父抬起头,很是平静地看了泰母一眼,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泰母却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眼眉垂下,安静地在泰父身边坐了下来。
泰父在这时候又看了一会手机,似乎在给谁发着信息。过了一会才放下手机,揣进了兜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坐下的泰母又有些坐不住了,毕竟这么久都不见医生出来,很是担心。
她刚想站起来,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一位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泰母赶忙上前去,急切问道:“我儿子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不过养伤的时候要多小心,半年以内不能做剧烈运动。”医生摘下口罩,慢慢说道:“一年之内不建议做剧烈运动。”
听到没什么问题,泰母松了口气,可听到不能做剧烈运动的时候,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我能进去看看吗?”
“打了麻药,病人还没有清醒,等麻药过了吧。”医生回答道。
泰氏夫妇脸色很沉,没有性命之虞虽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泰隆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也难以接受。
校医也松了口气,对我悄悄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跟他们谈。”
我看了一眼泰父泰母,他们正在跟一声询问病情,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谈话。我对校医点点头,感激地道了声谢。
看他这样子,是准备将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深知自己恐怕不能承担这样的后果,除了对校医报以感谢,其他的事情也做不了什么了。
“以后遇事不要冲动,明白吗?”校医轻声叮嘱我说道。
我再次点头,标志自己知道了,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泰父此时却注意到了我的去向,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泰母使了个眼色。
泰母会意,轻声道:“我去上个厕所。”说罢也向外走去。
泰母就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大概有十米的距离。
起初我只是以为她真的只是上厕所,可直到过了一个卫生间之后,她还是跟在我身后,这就让我心生疑虑了。
“她是想打我?”我心里想着,“可她一个女的,怎么打得过我……”
我回头看了一下泰母,她的脚步刹那间放缓了。
就这么瘦弱的女人,还跟踪我?我心里不屑想着。
但保险为上,我继续向前走去,仍旧是之前那不紧不慢的步伐。然而就在我转过一个弯之后,我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了腿上,拔腿就跑!
泰母见我转弯之后,连忙小跑跟了上来,然而等她到了转弯处,却只能看见我远远的、正在奋力奔跑的背影……
我一口气冲出了医院大厅,此时已经五点多了,天也暗了下来,放眼望去什么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医院里的路灯也只够照亮灯下五米见方而已。
此刻的我已经疲惫不堪饥肠辘辘,毕竟下午打了一架,到现在也还没来得及吃饭。寻思着泰母应该追不上来了,就算她追上来,我也能跑掉,于是便不再跑,而是慢慢走着,想着去附近的餐馆填饱肚子。
我还在慢悠悠地向外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略显尖锐的女人的嘶吼:“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就见到四面八方好多人向我冲了过来。他们有些是从车上下来的,其他的甚至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人缝之中,我隐约看到泰母的身影。
看样子我是被包围了,但我不打算坐以待毙,快速的扫了一圈之后,看着人少的地方,打算以那里作为突破口。
然而我才刚冲过去,就被一个人打中了肚子,我后退了好几步,努力让自己不倒下去。
两个人走了近来,一人一边,把我架了起来,然后向泰母拖过去。
泰母喘着粗气,显然刚刚她追我的时候累到了。她得靠着别人搀扶才能走过来。
“你不是挺能跑吗?不挺能打吗?继续打啊?”泰母瞪大了眼,伸手指着我,语气尖锐。
我肚子还疼,并没有说话。我终于知道泰父为什么要“玩手机”,这么些人显然就是他在那时候叫来的。
见我低头不答话,泰母莫名大怒:“泰隆要是有什么后遗症,你也别想好过!”她一耳光抽了过来,力道也不小,完全不像需要人搀扶才能站起来的人。
我的鼻子震得生疼,虽然已经包扎了,但这一下恐怕又要回去看医生了。
不过眼前的架势,泰母会简单地放我回去?
她打了我一耳光还不解恨,甚至手被震得生疼,于是一脚向我踢来。
这一脚要是落在实处,那是会打在我的命根子的。我下意识地一躲,这一脚便踢在了我的小腹上。一阵剧痛伴着冷汗传来,我顿时感觉肠子宛如打结一样。
“你还敢躲?”泰母愈怒,还要出手,但就在此时,我们身旁的一辆轿车发动了。
也不知是司机技术不好还是怎样,那轿车竟然直直地向我们这边开了过来。众人连忙闪躲,再不躲恐怕要被撞飞,架着我的两个人也放开了我。
泰母气得大骂:“谁那么不长眼?会不会开……”车灯此时正巧打在了她的脸上,强光刺得她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车灯很亮,我们甚至看不清车的型号。那轿车不偏不倚,正停在了我的身边。
车灯熄灭,我过了一会才重新适应了黑暗。
泰母也是如此,她的眼睛一恢复了正常,立马接着骂道:“哪个王八犊子,不想活了?”
车门打开,一个红点从车门飘了出来,随后停在大概一米七五高的位置。那红点猛然变亮了,随后又黯淡了下去,然后就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一道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泰夫人,别来无恙啊?”
泰母整个人都怔住了,随后她有些惊愕,又有些胆怯地道:“财……孙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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