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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伤痕往事

    “够了!”兰若萱的声音忽然高了几分,语调中更是满满的不屑愤怒和冷意:“寇姝,我已经受够了你们寇家人的口蜜腹剑,你可知道,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寇姝沉默,刚刚那自己查看那地上的汤药,就已经察觉到,那药乃是爹爹的独门掌法——天云掌伤后的治疗之药。爹爹常说,习武之人不可有伤人之心,所以在练此掌法的同时,一直在潜心钻研那天云掌伤后的治愈之法。自己亦是闻着那个药味长大的。

    兰若萱冷哼一声:“寇姝,你的心中,寇云武忠肝义胆,一心为国,但是你觉得人真的有那么完美吗,寇云武南征北战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做过一件昧着良心的事吗?”拔高了三分语调,兰若萱的声音很是激动。

    “你的伤,是爹爹的天云掌所致。”寇姝盯着兰若萱,一字一顿道。

    “是!”兰若萱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什么我是流落在外的孤儿,什么研制治愈天云掌的治愈之法,什么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地疼爱,这些,都是他寇云武欠我的,欠我的知道吗!”

    疾步走上前来,伸出双手紧紧地掐着寇姝的双臂,兰若萱的眼中已经几近疯狂。

    “娘娘——”双樱走上前来,原本主子把自己送来娘娘身边,特地吩咐自己不要出现在人前,为的就是防止出现幽竹这样的事再发生,故而哪怕是香织,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自己是娘娘和主子之间一条隐秘的线。

    可是如今,寇姝的突然出现,让双樱也随即暴露在人前,好在兰若萱出行素来不多带丫头,寇姝只是淡淡地瞥了双樱一眼,没有多做怀疑。

    兰若萱的眼神更加疯狂,双目通红,眼珠几乎要从眼眶当中爆凸出来:“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寇姝,你凭什么过的比我好,你凭什么是高高在上的寇家大小姐,而我什么都不是,偏偏我拥有的一切,又都是被你那个英明神武的爹给抢走的。”

    “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被兰若萱一提,寇姝也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天云掌乃是爹爹的不传之秘,从不会轻易施展,兰若萱一介女子,更何况在当年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小孩:“爹爹当年——”

    “寇姝,”别过头去,兰若萱的脸上有一丝森冷之意:“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同情我,也并非想要解释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活一世,都有自己无法释怀的难题。指责我,你不配。”

    寇姝一怔,只听得兰若萱继续道:“你想要的,无非是那一枚九仙丸救你那侍卫的命。本宫可以给你。”

    不等寇姝反应过来,兰若萱继续道:“但是本宫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今年乃是先皇去世的第七年,按照大宣的祖制,第七年将会魂魄归来,需要有人守灵,魂魄方能不四处游走,无家可归。”兰若萱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只要师姐愿意自愿去那祖先皇陵守灵三个月,师妹就把这九仙丹给你。”

    抬头,寇姝一字一顿地看着兰若萱:“这一切,都是你们算计好的?”

    兰若萱耸了一耸肩,不置可否:“师姐,你说我算计你,今日你前来,难道就不是为了算计我?”眼神一横,兰若萱的眼中更透出一股不屑的神色:“别再假惺惺地站在高地指责我。只要你愿意去守灵,九仙丹我可以现在就给你。”

    寇姝沉默,自己从未去过皇陵,若是真的去了,恐怕凶多吉少。再者说山高皇帝远,鸳鸯在宫中的情报网派不上用场,自己的势力也会大大被削弱。

    “娘娘,不可以——”一向沉默寡言的元韵在一旁忽然开口说。

    寇姝却像是忽然下定了决心,眉毛一挑,转而望向兰若萱:“师妹,本宫答应你。”

    “好。”兰若萱眼中扬起一丝得意的笑,终于有一次哥哥交代的事自己顺利办完了。吩咐双樱前去取来那九仙丹:“师姐说话算话,哪日启程前往皇陵,师妹的药必定第一时间送到。”

    寇姝点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笑的得意的兰若萱,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皇后自愿要去皇陵守陵的消息就传遍了各宫,各个宫中皆是大为惊骇。要知道虽然按照祖制,守陵须得皇室的嫡系子嗣,可是这终归只是规矩而已,娇生惯养的皇子公主哪有人吃得惯这苦,寻常的做法都是寻一个位份和出身都很低的妃嫔给她晋一晋位份,派去守灵而已。

    寇姝乃是货真价实的大宣皇后,竟然前去守灵,此事像地震一样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御书房里,宋谨琰似笑非笑地看着寇姝,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明的态度:“皇后当真不后悔?”

    寇姝点头:“此事乃是臣妾再三思考所下的决断,不会后悔。”

    “皇后——”宋谨琰的眼中意味深长:“你若是有什么难处,朕可以帮你解决,若是你离开了宫中,你该知道这以为这什么。别忘了上一次你先去寻天童蛊的解药,有多凶险。”

    寇芒乃是爹爹最后留存下来的实力,爹爹叛国之事尚未明了,若是此刻贸贸然暴露寇芒的力量,且不说会让皇上对爹爹多几分疑心,光是那些背后之人就够自己对付了。

    寇姝摇摇头:“此事臣妾自有分寸。”

    “既然如此——”皇上沉吟一声:“那皇后便自行去吧。”

    望着寇姝出门的背影,宋谨琰喃喃道:“她还是对朕有戒心。”

    一个影子极快地闪过,倏忽落在宋谨琰的身后,恭恭敬敬道:“当日所发生之事太过离奇,寇将军之死又是太过蹊跷,娘娘心中多生几分警惕,也是能理解的。”

    宋谨琰一笑,嘴角竟是多了几分苦意:“我不求她能懂我,但是我希望,她能信我。”

    炎一听闻,眼神一凛,低下头再也不做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