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欣欣忍了忍，还是在君菀面前坐下了。
前后不过三秒的时间。
她就将自己脸上的表情控制的完美无缺了。
就和一个温和的大姐姐一样。
君菀戳着手机，百忙之中抽空扫了一眼她的表情。
啧。
不愧是君欣欣。
君家一百个君云和君临姝加起来就比不过君欣欣。
她要是君老太，也确实会喜欢君欣欣一些，沉得住气，会审时度势，永远让人看不透心里的真正想法。
“小菀，想吃什么，我请。”君欣欣翻开菜单，并没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君菀说：“随便。”
回答的漫不经心的。
宴盛司一手拿着杯子晃着，眼尾的视线不经意掠过君菀的手机屏幕时却顿住了。
君菀正在和君临婳聊天？
君菀噼里啪啦的敲着字，给君临婳的分类标签竟然是……鱼塘二号肥鱼君临婳同志？
君临婳：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一起吃顿饭吧？
君菀：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宴盛司：“？？？”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君欣欣。
她难不成想要三个人一起吃？
还有，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君欣欣的备注难不成是。
鱼塘一号肥鱼君欣欣同志？
君欣欣果不其然皱起眉头，“君菀？”
君菀抬头，“恩，你随便点吧，我都能吃。”
说完又低下头。
君菀：不过我现在有点事情，晚饭可能要晚点和你约，你如果饿的话……不如我们改天再约？
君临婳：可以的，我并不是很饿。
君临婳那秒回的姿态看得出她现在有多迫切的想要见到君菀。
君菀惬意的长舒出一口气。
宴盛司看了她一眼。
他大概知道君菀想要做什么了。
看着君菀脸上挂着的笑容，宴盛司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君菀：“？？”
转头对上了宴盛司一脸‘我家陛下变了但能怎么办呢宠着呗’的笑容。
君欣欣点的当然都是好东西。
金晓芸看着这些菜的单价，都觉得跟着君菀真的是太值得了。
她看着桌子上那道主菜的价格，觉得自己是在吞金子。
“君菀，不知道之前我说的合作你考虑的怎么样？”君欣欣大概是明白以君家的名义和君菀合作是不行了，她轻叹了一口气，说：“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和你合作，资金从君家抽取出来，怎么样？”
这样就算君家那边想要干涉也没有办法。
除非君欣欣傻了，将自己的利润拱手让给君家。
但是这么一来，君欣欣那边就得承担风险，相当于君菀半点风险都没有了。
君菀拿起了杯子，笑眯眯的和君欣欣碰了一杯，“好说好说。”
“不过么……”君菀还没等君欣欣将酒给喝下去，就笑眯眯的说：“想和我合作的也不止姐姐你一个，如今我身价不一样，你也知道。”
“而且你想要我手上的股份……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这绝对不可能。”
君欣欣脸色一沉，就要发火。
她觉得君菀在愚弄她。
旁边吃着大龙虾的金晓芸差点被龙虾肉给卡住了。
还没等她看向君菀呢。
就听见君菀说：“但是我可以帮你对付君家其他的人，你想要拿到继承权的话，光靠得老太太喜欢肯定是不行的。”
“这点，姐姐你得承认。”
君欣欣脸上的怒容消失了。
金晓芸视线来来回回，很好，场面一度非常稳定。
她继续吃龙虾，松露，鹅肝……唔唔，好幸福，这一桌的人战斗力都不强！
吃的都是她的！
旁边还有几瓶酒呢，金晓芸见他们都不喝，就悄默默的给自己倒了点。
宴盛司靠在沙发上，他似乎对这两人的谈话没有半点兴趣，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君菀身上。
君菀的左手正被宴盛司握在手上。
他捏着君菀的指尖，像是抚摸玫瑰的花蕊。
君菀忍了忍才没把宴盛司的手甩出去。
她冲着君欣欣挑眉笑了笑，趁着君欣欣还在皱眉苦思的时候，将两人的手压在桌子底下。
可宴盛司半点都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甚至手指顺着君菀的衣袖往上钻。
君菀忍不住要抖开宴盛司的手，却被他笑着十指紧扣。
就在君菀忍不了要发火的时候。
对面的君欣欣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决定一般的说：“你帮我解决君临婳，我们合作的比例就还是照旧。”
君菀弯唇一笑。
接下来几人终于动了筷子。
不过宴盛司没怎么吃。
他大概是不喜欢和自己讨厌的人一块儿吃饭，宴家少爷果然格外金贵些。
君菀谈完了之后心情大好，拿起了旁边的菜单笑着说：“姐姐，不介意我再点一些吧？”
君欣欣：“……”
“……你点。”
因为是君欣欣请客，君菀还专挑贵的点。
又喊了一轮之后，即便是君欣欣，脸上从容的笑也以容颜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
君菀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啃馒头的小陛下了。
君欣欣狐疑的目光落在宴盛司脸上。
她觉得君菀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的改变，是因为被宴盛司这个资本家子弟腐蚀了！
“你们继续吃。”君欣欣随意吃了两口就不想继续在这里呆着了。
她看着君菀就觉得眼睛疼。
“君欣欣。”君菀却突然喊她，连姐姐都没叫，笑眯眯的说：“要合作记得先打钱，我这边的资金不够了。”
君欣欣忍着怒意。
什么话都没说踩着高跟鞋走了。
她一走，君菀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旁边宴盛司抓着君菀的手，嘲讽说：“她可真着急，这么丧权辱国的条约都能答应？”
君菀眯起眼睛，“是啊，她很奇怪。”
这样的条件。
对君欣欣是真的没有好处，要解决君临婳也就是君菀随口一说试探她的。
没想到君欣欣真的顺着这个条件答应下来了。
“我倒是不知道君临婳这么值钱。”宴盛司轻声笑。
“不是君临婳值钱。”君菀扭动手腕，挣脱不开被握着的手，只能无奈的看着宴盛司说：“她一定是有别的理由。”
有别的理由，让君欣欣这么着急的想要铲除掉竞争对手。
她像是迫切的想要接受君家产业，好似有什么人在背后追着她一样。
金晓芸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只是觉得……好高深莫测的样子。
她将君菀这副样子记在心里，谈判的时候那副模样也记住了，准备试镜的时候拿出来用。
她打了个嗝儿。
还别说。
本来《六国令》里虚幻的角色，在她跟着君菀仅一天的时间，女帝这个人就变得实体化起来了。
而不再是一个空泛的纸片人。
金晓芸已经站起来了，“我们走了吗？君总？”
谁料君菀舒舒服服的往沙发上一靠，转身奇怪的看着她，“走？走去哪儿？”
金晓芸：“？？”
“坐着，再吃一顿。”
金晓芸：“？？”
君菀不管摸不着头脑的金晓芸，给君临婳打了个电话。
那边君临婳什么都没吃，一颗心还七上八下的很是焦灼，胃都饿的不舒服了，偏偏什么都吃不下去。
电话是妙接。
“君菀姐姐。”
君菀笑眯眯的喊：“婳妹妹啊。”
金晓芸：“？？”三分钟之前，她的老板还在喊姐姐好，三分钟后，她的老板就开始勾搭妹妹。
而且连吃饭的地方都不换一个的？
大概是看出了金晓芸的疑惑。
君菀笑了笑说：“这是京市最贵的餐厅。”
金晓芸：“……是，是吗？”
“恩，你多吃一点。”
君菀伸出了两根手指头，“就刚才我们吃的那顿饭的总价，至少要这个数。”
金晓芸咯噔一下，“二，二十万？”
小康家庭出身的金晓芸觉得自己满嘴都是金钱的味道。
君菀笑，“傻孩子，再加一个零。”
金晓芸：“嗝儿。”她吓到了。
也不单纯是菜贵，还有酒更贵。
君菀平常是肯定不会这么吃的。
不过么……对君家的人，她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君欣欣……君菀垂下眸，掩下眼底浮动的暗光，她这个人身上处处透着古怪，君菀看到她总觉得莫名的不舒服，这份不舒服在知道她近乎病态的盯着哥哥之后，扩大到了极致，她的爱包含恶意。
宴盛司却有些不高兴，“这里不是京市最贵的餐厅。”
“那是哪里？”君菀看向宴盛司。
“下次带你去。”宴盛司眼中带上笑意，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额外加了一句，“就我们两个人去。”
金晓芸在旁边默默垂眸。
恩。
宴总嫌弃她这个大灯泡。
很快，君临婳就赶了过来。
她在君家的地位还不如君欣欣，她的态度几乎是更迫切。
迫切到这个聪明的女孩子被君菀一眼看穿。
“不着急。”君菀笑眯眯的拿起了菜单，“我们先点单。”
很快，金晓芸就知道。
君菀对着君欣欣不算狠。
对君临婳才叫狠！
这一桌下来，光酒就……不止上次上一桌那个数了。
君临婳看的肉疼。
脸色都要绷不住。
但好在君菀停在了一个正好踩着她底线边缘的价格。
金晓芸拿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