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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宴盛司再也不开玩笑了(二合一…

    君菀的尸体竟然不在灵堂?

    旁边的人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是啊,君菀的尸体呢?”

    “还有,宴盛司人呢?”

    “是啊,这种场合,宴盛司为什么不来?”

    ……

    医院里。

    宴盛司一遍遍的抚摸着君菀的脸颊。

    丁袅袅在旁边看的浑身僵硬发冷。

    “你别这样了,司少。”丁袅袅声音发抖,“君菀,已经……”

    “闭嘴!”

    宴盛司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医生略有些出神。

    这个眼神,就像是君菀没来之前的那个眼神。

    他像是一个游走在黑暗悬崖边的人,他从来都是疯狂不计后果的。

    只是后来君菀的出现让他们逐渐忘记宴盛司以前的样子了。

    可现在,他看起来比之前还令人害怕。

    “胡说什么。”宴盛司温柔的抱着她,声音也温柔,却让周围的人毛骨悚然。

    “她会回来的。”

    “她答应我了。”

    “君菀从不食言。”

    “她和我不一样的。”

    宴盛司仔细的描摹着她的眉眼,“她说出来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做到。”

    一个人推开了们冲了进来。

    是程琳。

    她紧紧扶着门才没让自己跌落滑下去。

    “别闹了!宴盛司!”程琳就像是溺水的人,浑身发软,“让君菀入土为安吧,好吗?”

    “你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君菀的尸身腐烂吗!!”

    最后这一句话说的声嘶力竭。

    宴盛司静静的扭头看了她一眼。

    医生们以为他至少会给自己的岳母一点面子。

    可谁知道,宴盛司眼中一点触动都没有。

    “我当然不会。”

    “我会帮她把尸身冻起来。”

    “我的小陛下回来的时候。”

    “还要用的,这个身体。”

    “身体没了。”

    宴盛司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她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程琳捂着嘴巴痛哭出声。

    “你疯了。”

    “宴盛司你真的疯了。”

    宴盛司真的没有把身体交出来。

    这也成了京市众人觉得最震惊也是最悚然的一件事情。

    他竟然真的敢!

    可武源那边好像要给宴盛司施加压力,强迫让他把尸身让出来,让君菀入土为安。

    可不知道为什么。

    武源和程琳又放弃了。

    君菀的身体永远留在了医院的冷冻室里。

    在最低温的环境下保存着。

    而宴盛司专门雇了几个人,轮班,守着她的尸身。

    他说。

    一旦君菀醒了。

    就立刻告诉他。

    说着这话的时候,宴盛司是笑着的,带着那双猩红的眼睛。

    让那些原本还打算看笑话的人,半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都默认。

    宴盛司疯了。

    停灵只有三天时间。

    这一天,纪林白下葬了。

    “听说,这位死前,将自己能捐的器官都捐出去了?”他们站在陵墓前,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同时也在心底为纪林白感到难受。

    有几个女孩捧着白花,看着照片上那一张温柔的脸,陷入了无边的沉默中。

    死亡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

    而纪林白最后的温柔。

    让这一份死亡。

    变得更加难受厚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个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吧?”

    “唉,叫钱若雪好像。”

    “好可怜。”

    “纪林白一定是个特别好的人,才能让她即便在他得绝症之后,还不离不弃。”

    “是啊,年轻的时候就遇到这么好的人,以后可怎么办?”

    有人惊艳了她的青葱岁月。

    死在了本该繁花怒放的年纪。

    她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永远离开了。

    钱若雪看着那坟墓被填满,心却被挖空了一块。

    纪林白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除了孩子像你。

    还有别的。

    “我的眼角膜,我的心脏,都捐出去了,我的小雪粒,我不是死了,我还活着。”

    “说不定有一天,有人会带着我的眼睛,我的心脏,我体内的一部分与你再次相遇呢?”

    “到时候,我的眼睛肯定会因为遇到你而弯起来,在我永远不灭的视线里,你是最美的姑娘。”

    “我的心脏也会因为遇到你而跳动,我永远为你心动。”

    “我想看看这个世界,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你代替我去看看。”

    “散散心,看看风景。”

    “然后,肯定会再一次,用另一种方式,遇到我。”

    他太了解她了。

    怕她自寻短见。

    在死前给了她一个不能拒绝的,温柔又残忍的嘱托。

    他大概是觉得风景能治愈他爱的姑娘,他要用时间,亲手抹平属于他的那段刻骨铭心。

    可她要怎么熬过那些漫漫岁月。

    旁边有一个空的陵墓,所有人都觉得这个陵墓是为君菀准备的。

    其实不是。

    这是为她自己准备的。

    她当然不会自寻短见。

    她爱的人是那么重视生命的重量。

    他想让她做的。

    她都做。

    然后……死后同穴。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她已经遇到了最好的,最适合自己的。

    是她的幸运。

    也是她一生的不幸。

    钱若雪缓缓的在墓碑前屈膝。

    在他的照片上落下一吻。

    “你等我。”

    “可能要等个几十年。”

    “但是我就是这么任性,你知道我的。”

    她弯了弯唇,“我就要你等我。”

    “我们一起渡忘川,过奈何。”

    身后的人群非常沉默。

    君欣欣没有来。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桌面上都摆放着酒瓶。

    可她一滴都没喝。

    最后只是缩了缩自己的肩膀,七月盛夏。

    她觉得好冷。

    冷从心底钻出来。

    葬礼结束的很快。

    可君菀的尸身却没有下葬。

    这事儿实在是太诡异了。

    诡异的哪怕这么骇人听闻,也没多少人敢在背后嚼舌根。

    当然,一切都有例外。

    总有那么一些胆子大的。

    一群纨绔少爷扎堆在宴志远定好的包间里。

    宴志远因为之前那件事情被扣留过。

    宴明成花了老大的力气才将人保释出来。

    只是警告是少不了的,他这段时间都得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可他憋不住啊。

    君菀死了,纪林白也死了。

    他迫不及待的就找了一群狐朋狗友,来放肆的嘲笑宴盛司,顺便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我现在看见宴盛司就浑身发抖,我觉得他可能是没老婆之后疯了。”

    “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儿。”

    “绝对是疯了。”

    “卧槽这种疯子,我本来还想去嘲讽一下他的,毕竟他以前得罪过我,既然老婆死了么,我就大发慈悲不嘲笑他了,哈哈哈。”

    他们笑的太大声。

    偏偏包间的门还没有关。

    申屠天真和宴盛司一起过来谈一笔生意。

    听见这笑声。

    申屠天就直觉不好。

    只是这么短短几天的功夫。

    宴盛司就和完全变了一个人……也不对,他只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甚至比之前更过分了。

    君菀的死,这是最不能提的事情。

    因为有一次他提了起来。

    宴盛司只是一脸平静的盯着他。

    “她没死。”

    “会回来的。”

    “你再提一次这个字,以后你就自己单干吧。”

    太平静,却也太认真。

    从那之后。

    他再不敢劝第二次。

    “呦。”

    那人喝高了,顺着打开门的门看见了宴盛司。

    “你老婆都死了,还出来喝酒呐?兴致可真好,哈哈哈哈。”

    包厢里其他人看见宴盛司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有人扯了扯那个人的衣袖,“别说了。”

    “怕什么!”那人打了个酒嗝儿,“没有事儿,他现在又不是以前那个宴盛司了,怕什么!”

    “你们这群怂蛋,软脚虾!”

    本来那些人都以为宴盛司要发火了。

    却没想到宴盛司只是冲他笑了笑。

    下一刻,转身抬脚走人。

    咦?

    他就这么走了?

    连宴志远都开始笑了。

    “看吧。”宴志远也喝了不少酒,“不过就是拔了牙的老虎。”

    “尽管去羞辱他。”

    “出了事我给你们担着!”

    他放完吹牛的话。

    打算出去上厕所,酒喝多了,尿急。

    只是走出去却看见自己儿子,也就是肉包竟然从宴盛司的车上下来。

    还一路追了进来。

    肉包一直在追问,君菀去哪儿了。

    他不信婶婶死了。

    可宴盛司不回答他,也不和他对话。

    肉包也是一样的倔。

    你不告诉我。

    我就一直跟着你。

    宴盛司随便他跟,没了君菀之后,他更像是漠视了身边所有的人和事。

    没想到却遇到了宴志远。

    “嗬!”宴志远眼睛一瞪,一把抓住了肉包的手,“去哪里!”

    “小兔崽子,敢躲你老子,前段时间老子因为你吃了多少苦你知道不知道?”

    肉包看见他脸上就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不要!放开我!”

    他使劲儿的打宴志远。

    但大人和小孩子到底是有力量差距的。

    他被宴志远猛地捂住嘴巴。

    往外面拖。

    “你跟老子回家!”

    “你在,你妈妈才能嫁过来。”

    “呵,你也就这点用了。”

    他说着醉话。

    手上动作却很重。

    而另一边。

    包间里的男人们还在嘲笑宴盛司。

    他们的胆子也逐渐变得大了起来。

    下一刻,口出狂言挑衅的男人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干,干啥……”

    那边传来了暴怒的咆哮声。

    瞬间就让他酒醒了。

    “怎么可能?日?日安?”

    “日安和宴盛司又有什么关系?”

    那边又不知道说了什么。

    吓的这男人连滚带爬的去了隔壁包间。

    身边朋友都惊呆了。

    跟着跑出去。

    就看见他像条狗一样给宴盛司磕着头。

    “放过我吧!”

    “司少!”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日安是您的!您放过我吧!放过我家!”

    宴盛司正在给自己倒酒。

    他面前是一条鱼。

    他慢吞吞的给自己夹了一块鱼肉。

    笑容灿烂的看着他。

    “好啊,我原谅你。”

    “我可以放过你家。”

    他双眼弯起来,轻声说:“那你去死吧。”

    “你去死一死,我就放过你家。”

    “反正你这么爱这个字。”

    他没有在开玩笑。

    君菀走了之后。

    宴盛司就再也不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