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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古筝

    唐老太太见这一家三口,虽然穿着打扮寒酸,可骨子里的贵气掩盖不住。

    尤其是那小姑娘,看着十七八,年龄不大,嘴上功夫却很端正。

    骂唐艺的同时,还不忘抬高她,让她这个做长辈的不能指责。

    如果她向小姑娘一家发难,反而落一个小肚鸡肠欺负人的话柄。

    唐老太见这一家三口气度不凡,也没纵容侄孙女,低声呵斥:“小艺,平时怎么跟你说的?”

    唐艺退下,狠狠瞪了一眼岳樱。

    唐老太扭过身,看向岳文建:“哦?这位先生是觉得,自己的水平比郭老板还要高?”

    这家店店面不大,靠的全是郭老板的鉴宝准确的口碑。

    郭老板认得岳文建。

    昨天岳文建来他这里卖过石头,这人口才了得,对古董文玩也有一定了解。

    昨天他跟岳文建聊过之后,就觉得这人有些本事。

    今天见他插手唐老太的《墨松图》,皱眉说:“岳先生,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也不是胸无点墨。我郭麒在圈内还是有些人脉,你想来惹事,也先掂量一下自己能力够不够。”

    章英生前作品民间有很多临摹版,真迹留存不多,有些作品就连所谓的专家,都分不清真假。

    那些来自岳朝的临摹版,虽然也都是古董,可和正版还是有区别的。

    岳文建为了摆高姿态,特意装腔,对岳樱说:“樱儿,你来告诉他们,这幅画为什么是假的。”

    岳樱“哦”来一声,颇礼貌地看向唐老夫人。

    她说:“书画造假手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临摹。另一种是借作者的名义,完全凭借自己想象伪造。”

    岳樱笑容得体,在旁人眼中,俨然就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

    唐老夫人见多识广,她觉得,一般小康家庭,可养不出这么有教养体面的闺女。

    岳樱唇角两只酒窝时深时浅,说:“这幅画属于前者,是伪造者对照真品临摹的。这个伪造者倒是很聪明,挑的纸张是章皇后喜用的进贡纸,笔触也模仿的一样。”

    唐艺皱眉:“你这白口一张,就说这是赝品,你倒是拿出证据啊。”

    唐老夫人邀请岳樱一家三口进来坐。

    人体保镖墙让开一条路,岳樱一家三口走进去,同唐老太一起围茶座坐下。

    唐老太注意到,岳樱和岳峯坐姿极端正,很懂礼数,却丝毫不抢父亲的风头,仿佛在刻意压低身上气场。

    尤其是这姐弟俩饮茶的动作,姿态,明显是经过训练的。

    这种仪态,没点家族底蕴,可还真教不出来。

    唐老太不动声色把目光落回岳文建脸上。

    岳文建说:“樱儿,你继续说。”

    岳樱颇谦虚地点头:“父亲,如果我有错误,您一定要指正。”

    她不会鉴宝,但她会坚母亲的画。

    毕竟,她是曾经被母亲成日摁在书房陪练画画的悲惨闺女。

    等岳文建点头,岳樱抬手,隔空指了一下画,又说:

    “判断这幅画是否是临摹品,主要综合两点看。第一点,真迹墨松的主干,有一处顿笔错误,这是章皇后在儿女干扰下,心神不宁的产物,为了掩盖,特地又勾了一笔。若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

    唐艺皱眉,冷嘲:“这都编起故事了?有证据吗?”

    岳樱笑了一下,说:“这是我在一个民间鉴宝古书里看来的,真实度不可考。但另一处错误,却是可考证的。”

    “这幅临摹品,用的是启元23年的进贡宣纸,启元23年的宣纸与以往工艺不同。”

    岳樱手指挪动,隔空点在右下角的印章处:“章皇后的印章,在启元22年摔碎了一角,一直到启元23年才更换新的印章。这幅画,印章缺了一角,说明创作于启元22年,可这张纸却是启元23年进贡的。”

    岳樱看向唐艺,温柔地声音听不出一点挑衅:“难不成这张纸能穿越?特地穿越到一年前给章皇后用?”

    唐艺不服气:“那就不能是章皇后在启元23年,用了旧章?”

    岳樱:“章皇后的作品在民间很多临摹品售卖,为了避免假货横行,她更换印章时就已经销毁了旧章,这点,在鉴宝行业,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

    在行业内是不是秘密,她不知道。但她清楚记得母亲销毁旧章的时候,特地公布,史官也有记载。

    郭老板皱眉,质问岳樱:“你一个小姑娘,又是怎么判断这是启元23年的进贡纸?”

    岳樱把锅甩给岳文建:“靠我爸那双可以鉴宝眼啊。我爸很厉害的,就没有他一眼看不穿的宝贝。”

    她骄傲地一挺胸脯,马屁拍到恰到好处。

    岳文建适时插话:“唐老夫人,你想知道这是不是正品,找专业机构鉴定一下这张纸是否出自于启元23年,就知道了。”

    郭老板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老夫人,纸张鉴定不是我的擅长,我知识有限,也不能断定这宣纸到底出于哪年。”

    唐老太看了一眼郭老板,又看向岳文建,没说话。

    沉默片刻,对唐艺说:“小艺,收画。”

    “嗯。”

    唐艺收了画,护送老太太出了古玩店。

    岳文建带儿女走出店面,唐老太降下车窗,邀请他一起喝茶。

    岳文建转身跟岳樱和岳峯叮嘱了几句,便上了唐老太的车。

    目送岳文建乘坐唐老太的车离开。

    岳峯拿胳膊肘子倒了一下岳樱,问:“王姐,这唐老夫人,什么来头啊?”

    岳樱毕竟来锦城也有大半年,对锦城几家豪门还是知道些的。

    她说:“锦城有三大家。北城商家,南城唐家,东城傅家。商家老爷子是军人退下来的,膝下几个儿子,从军的职位不低,从商的身价不低,我也是那天看了新闻才知道,商嘉扬是商家唯一的孙子。”

    岳峯咂舌:“商丞相在现代如此有钱有势,那天我们如此对他,他不会记仇吧?王姐,我们那天是不是干了蠢事儿啊?”

    “是的。”

    两人说话间,还不忘东看看,西看看。

    这条街大多都是假的古玩文物,一些小玩意还都挺有意思。

    岳峯又问:“刚才那个老太太,就是南城唐家的?”

    “对。”岳樱想了一下,解释:“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唐家家大业大,老太太当家,下面几个儿子女儿每天盼她死,好瓜分家产。另外一个傅家,我就不太清楚了,关于他们家的八卦,网上还挺少的。”

    岳峯啧啧感慨:“看来钱权争斗,过了多少年都还是会有的。王姐,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用提防后宫和朝堂的尔虞我诈,我只想好好地和王姐一辈子。”

    岳樱在摊贩上挑了一只檀木发簪,插在自己盘起的丸子头上,扭过脸问他:“好看吗?”

    “好看。王姐戴什么都好看。”

    摊主立刻就道:“王小姐,你戴这个真好看,买一个呗。”

    岳樱搁下发簪,反问摊主:“我不姓王。”

    说完,拉着岳峯转身离开。

    摊主一脸莫名。

    咋回事?刚才那小伙子不是叫“王姐”?

    岳樱拉着弟弟擦过人群,才说:“你这性格,还真不适合当太子。父王独宠唐柔,也宠爱六王子。即便大岳不亡,你也迟早会被那个女人玩儿死。”

    “我知道,可我从来不在乎那个东宫之位。再说了,商嘉扬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他为了你,也会帮衬我几分。”

    岳峯在一个只卖发簪的摊位前停下,挑了一支祥云纹的木簪,给她插在丸子头上。

    “我在乎的,只有王姐。”

    摊主看看岳樱,又看看岳峯。

    现在的孩子看着不大,咋谈起早恋这么肉麻呢?

    摊主:“小哥哥,这簪便宜,35元,买一个送女朋友呗。”

    岳峯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五十的,递给摊主,买下。

    付了钱准备离开,听见有人叫“岳峯”名字。

    商妍从旁边一家古玩店跑出来,几步跨下台阶,来到两人跟前。

    她看了眼岳樱,又看岳峯,拿出班长的架势严厉道:“岳峯,你一个多月没上课,怎么不在家好好复习,跑来外面晃荡?不要以为你历史考满分,就可以放松了,你英语数学都没及格。”

    岳峯大概知道学校班级的制度,也大概知道商妍这个班长在班里的地位。

    他抓挠了一下脑袋,一脸不好意思道:“受教,受教,晚上回去一定好好复习。”

    商妍拿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她觉得岳峯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从前的岳峯,她说一句,他能回怼五句,有时候甚至想攥拳跟她干架。

    班里女生都怕岳峯,可商妍不怕。

    干架就干架,看谁干得过谁。

    商妍又看向岳樱,问:“岳峯姐姐,你是古筝老师吧?”

    “嗯。怎么了?”

    商妍二话不说,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走进古玩店。

    这家古玩店比刚才那家大很多,有三层。

    第一层一隅放着几架古筝,对外售卖。

    商妍指着几架古筝说:“岳峯姐姐,你快帮我挑一把琴。原先那把琴被我砸坏了,我想挑一把新的,但不知道哪一把好。”

    “妍妍,你叫我岳樱,或者樱樱吧。”

    商妍一愣,看着女孩那张漂亮又真挚的脸,反倒不好意思了。

    她从小男孩子性格,身边人都叫她“妍哥”,从来没有哪个当她是女孩的。

    岳樱走到一架古筝前,优雅坐下,抬起双臂,修长如葱的十指流水一般掠过琴弦。

    音如清泉。

    商嘉扬同古玩店老板从三楼下来。

    老板说:“商总,这事儿您放心,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定制画轴,月底一定交付。”

    到二楼阶梯,他们就听见一阵很有岳朝风格的琴音。

    下到一楼,商嘉扬在楼梯口停住,远远看着弹琴的姑娘。

    她身背打得笔直,肩颈连接的那一段很优美,也不知下了多少功夫才练出这样的天鹅颈。

    她的矜贵和骄傲是从骨子里流露而出的,装不出来。

    高雅和隽秀是从琴音里流出的,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夫,也练不出来。

    她的琴技一般,却用气质碾压了商嘉扬见过的任何一位古筝老师。

    商嘉扬瞧了一会儿。

    又瞥向在琴旁围观的岳峯和商妍,开口询问身侧的助理:“这女孩,什么来历。”

    李泰回过神,低声说:“这姑娘父亲只是个工地搬砖的,母亲是捡垃圾的脑瘫,弟弟和商妍小姐同班,可学习成绩很差,以贫困生名额被特招入校。有趣的是,这姑娘的名字叫岳樱,父亲叫岳文建,母亲叫章英,弟弟的名字叫岳峯。”

    李泰见商嘉扬深色有变化,补了一句:“我查过了,是巧合。”

    听到此处,商嘉扬也感慨这种巧合。

    想起那天在酒店的事,他又问:“所以,这家人因为名字同大岳朝皇族同名,才有扮演皇室的怪癖?”

    李泰下意识反问:“老板您觉得他们是有扮演癖吗?我怎么觉得,那姑娘一家是故意作秀,引起您的注意呢?毕竟您喜欢大岳历史,很多人都知道。”

    商嘉扬也被自己的第一反应给弄愣。

    是啊。

    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会是这家人有扮演癖,而不是故意作秀,吸引他的注意?

    李泰见老板沉默,补充说:“这一家,从前都在扮猪吃老虎。”

    他把自己查到的一家四口前后变化跟商嘉扬说了一遍。

    他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商嘉扬,推测说:“商总,穷人家可教不出这么优秀的女儿。这家人不再扮猪吃老虎,又老在您面前刷存在感,估计是想引起您的注意。毕竟您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商嘉扬侧过脸,阴沉地瞥他一眼。

    李泰立刻禁声,停止彩虹屁。

    商嘉扬思忖片刻,眉梢一挑道:“商妍差个古筝老师。”

    李泰意会。

    按理说,商嘉扬二十五岁的年龄,裤裆里成天都该是热的。

    可这位哥却禁欲,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总是嫌恶,唯一的癖好,是了解大岳历史。

    在情感方面尤其寡薄,偏他又不是个弯的。

    如今李泰算是明白了。

    不是他不喜欢女人,而是从前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没找对方法。

    这不,岳樱一家多聪明?另辟蹊径,就引起了商总的注意。

    虽然商嘉扬深谙其中套路,却依旧往里跳。

    他已经脑补一出高智商总裁,反把心机女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精彩戏码了。

    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