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额头上，一颗冰冷的泪珠滴落了下来，凌晓雨楞住了，我也愣住了。

    .“眼泪……为，为什么……”凌晓雨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喃喃道。刀刃上的压力在她不知不觉中已经几近消失，但她居然丝毫没有发觉。

    .相比起她，我在一刹那的愕然之后，嘴角却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你没发现，你的左手和右手，用力方向不一样吗？”我淡淡的说道。凌晓雨的双手，一只手拼尽全力想要让刀尖刺破我的心脏，另一只手却拼命的把刀柄往反方向按住……

    .“什，什么，怎么会！”凌晓雨脸上的神色不断的挣扎，她拼命的想把刀尖按下去，却被自己的另一部分身体阻止，神色愈发的慌张了起来。

    .“这个时候还想着怎么帮我吗……”我轻笑一声，手上猛地一用力，愣生生的把刀尖刺进身体的部分拽了出来。

    .疼，钻心的疼。但总比被直接干掉要好。

    .“………！？”刀刃从我身体里被硬生生的拔出来，带起了一片血花。飞溅起的鲜血染红了凌晓雨胸前白色的衣衫，也染红了她的脸。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我咬着牙调整起自己的伤势，一抬头，却看见了此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凌晓雨脸上，刚才的一丝清明褪尽，一抹鲜血顺着脸颊流进她轻启的唇中。随之，她有些茫然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瞳孔中幽蓝色的淡光更盛。

    .那一瞬间，一股汗毛乍起的危险感急速涌上来，我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凌晓雨的身形再次消失，然后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

    .速度，比刚才还快。不，不如说，出手更加果断。刚才的她是有什么在干扰，所以才会给我有反打的机会……而现在……

    .“！”猛然间，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我最不希望看见的样子，狂热，战意，冷漠，嗜血……

    .那个梦……

    .“云坠！”一声冷呵，随即，我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条手臂锁住，凌晓雨右手缠住我的双肩，脚下一绊，我还没来得及站稳的身体如同空中被冲破的云层一般狠狠的砸在地上。

    .“血……”再次躺倒地上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再反抗了，但凌晓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不再用自己最擅长的唐刀，而是徒手在我胸口上连打了十几下。在如此的攻击下，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口又一次撕裂，毁灭者的效果被严重弱化的情况，疼痛难忍之下，我忍不住发出又一次的惨叫。

    .“啊！”凄厉的喊声让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不由得一颤，就是已经经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的洛炎也不禁心中发憷了起来。唐果更是已经站在原地，完全没有了动作，只是本能的保持着恐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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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在场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应该置身事外的人，却被牵扯了进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对自己最好的人会几次想要取走她的生命，她更不知道为什么凌晓雨会跟我打到这个程度。

    .“呃……啊——”但这声惨叫同样也颤动了凌晓雨的动作，刚才那种挣扎的神情和无意识间涌出了泪水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不过短短几秒钟，她的右手就不得不捂住自己的额头还缓解这种诡异的症状。

    .“没事，不痛的。”凌晓雨的脸上同时被汗水，泪水和鲜血布满。就算她再怎么样，凌晓雨就是凌晓雨，就算完全不认得也没关系，到最后，她还是在尽全力保护我们……

    .“放心，死不了。”我勉强半坐起来。凌晓雨的脸上不断变换着表情，趁这个机会，我拖着几乎是奄奄一息的身体腾挪到一旁，勉强的抹了把脸上的血水，轻声说道。

    .不远处，刘郃一直在留心这边，凌晓雨的表现让他一直十分在意。

    .“双重人格，强行替换……难道说，是他！？”

    .刘郃心里似乎有了什么定论，眼神望向不远处的围墙，好像那里有什么他要找的东西一般。

    .而另一边，我心里也终于下了一个决心。凌晓雨一直不用苍穹一定有什么缘由。

    .这个缘由具体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那把刀被我或者她拿到的话，情况绝对会改变。

    .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我尝试着调集起身体里为数不多的一些药力。

    .完全清楚就完全清楚吧，反正这次过后应该也不需要了。我渐渐感受到了那股力量，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当初亢第一次尝试操控毁灭者一样。

    .“不管你是谁，认不认得我，或者怎么看我都好……”我半靠在墙壁上，缓缓的抬起头，“把你们安全的带回去，就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如果能达到这个目标的话，我自己付出的代价，根本就不重要啊……”

    .“来吧，最后一次。暗金瞳，现！上帝时刻！”

    .关键指令起了效果，瞳孔中若隐若现的红色猛然间闪烁起来，而且在一瞬间变化到暗金色。同时，周围的一切都如同时间暂停。

    .十秒钟，耽误不得。

    .暗金瞳的出现迅速修复起我身体的伤势，同时也在透支我的体力。但这不重要。

    .凌晓雨的发丝在我眼前飞扬，我慢慢的走过去，走到她旁边。她的脸色在我眼中一丝丝的变化起来。

    .“如果你是凌晓雨的话，至少有一部分还是……”我没费什么力气就从她背后抽出了那把刀，然后做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动作。

    .后来，凌晓雨好几次问起我，当时问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怕当时的她拿到威力更可怕的苍穹，会真的让我死在凌家吗？

    .我总是笑笑不回答，这是种直觉，更是我对她的信任。我相信她，这个女孩就算是拿到了自己的武器，也绝对不会用来伤害任何人。相反，她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她在乎的人。

    .向来如此。

    .“那么，就把你的刀，给我拿好了！”我稳稳的把苍穹塞进了凌晓雨的手里。我的直觉是正确的，至少这次是！

    .“主人，新能力，来源未知。”脑海中，销声匿迹许久的暗金瞳忽然出现，低声对我说。

    .“什么能力？”

    .“意识导入，具象化潜意识体，在对方不设防的情况下可以进行短暂的意识空间导入。暂时命名，主神空间。”暗金瞳的声线没有感情，他的全部力量几乎都用来维持毁灭者的药力上，已经没有余力做其他事情了。

    .苍穹这把刀不简单，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在我和凌晓雨共同握住的时候，苍穹的刀刃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似乎产生了什么共鸣，我甚至有理由相信，这个莫名的新能力里面，有它的一份功劳。

    .“那好吧……发动，上帝时刻二阶，主神空间！”我没有过多的犹豫，直视着凌晓雨的眼睛，口中轻声默念道。

    .下一秒，有些暗淡的暗金色光芒大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剧烈的牵扯感，我如同被带进了另一个时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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