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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品的生意做不做?

    第二日,沈青禾先在现代这边租了一间民房,说好了一个月五百块,水电费另算。又到民国跟那老两口签了租房合同,月租十块,沈青禾一次性就付了半年的。

    老两口拿着六十块走的时候,连眼角眉梢的皱纹都舒展了几分。房子废弃了这么些年,总算派上了用场。

    沈青禾转了一圈,觉得还是要收拾一番才能住人。于是又在附近的弄堂里雇了个打短工的妇女,直接给了她一块钱。交代了自己想要添置的东西后,就全权交给她收拾,自己则跑出去逛街了。

    妇人不但要帮忙买东西,还要回来清扫陈设。但这可是一块钱啊,自己一周都不一定能挣的到。于是喜滋滋的应承下来。并保证今天之内就能让沈青禾住进去。

    上海滩来来回回好几趟了,可正经就只去过霞飞路这一条街。这回她打算去看一看东方明珠塔等现代旅游必去的景点。

    手机一到这里就没了信号,但电还是有的。沈青禾不敢请路人帮忙拍照,于是就玩起了自拍。

    和已经作古的风景拍照,想想就很好玩。

    玩够了,中午就找了个酒楼吃午饭。

    老板是四川人,店里的主打特色菜几乎全是川渝名菜。

    沈青禾是无辣不欢,觉得自己真是找对了地方。

    辣子鸡、水煮鱼、麻婆豆腐、锅包肉.....

    最后又点了个豆腐汤,两碗米饭。

    伙计问:“小姐是一个人?”

    沈青禾笑眯眯道:“吃不完的我带走。”

    伙计这才进了后堂吆喝着上菜去了。

    沈青禾随手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等菜。

    门口进来两个人,径直就要上二楼去,经过她身边,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李苗!”

    沈青禾抬头一看,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眉眼有些熟悉,但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周霆鹤的时候,全想起来了。

    这个穿着警服拿着警棍的招摇小伙子,可不就是那个阿元?

    沈青禾还没有说话,阿元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算是他乡遇故人,沈青禾心里还是有几分激动的,但一想到周霆鹤上回不咸不淡的警告。她嘴角的笑意还没露出来又收了回去。

    淡淡问道:“先生,我认识你吗?”

    “你失忆了?就上次......”阿元一屁股坐到沈青禾旁边的椅子上,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周霆鹤吭了一声。

    阿元回头看了一眼周霆鹤,顿时不吭声了。

    沈青禾觉得好笑,低头偷偷笑起来。

    这时,她点的菜一盘盘端上来,摆了满满一桌。

    阿元震惊道:“你一个人点这么多啊?”

    沈青禾无所谓的耸耸肩,“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啊。”她笃定了他不敢。

    可没想到,周霆鹤带头坐到了她对面。

    “那就多谢沈小姐的盛情款待了。”

    阿元得了他的首肯,喜滋滋的多要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周霆鹤,一双自己拿着径自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品评哪道菜不够麻,哪道菜不够辣。

    沈青禾无语的看了他们半天,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桌,才压低声音道:“周先生,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应该不认识吧?”她把应该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周霆鹤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的盘子里,抬头看了她一眼,凉飕飕的。

    “上次在顾家,咱们不是见过了吗?沈小姐忘了?”

    呵,合着认不认识都由他说了算。

    阿元刨完一碗米饭,招呼伙计再上一碗,这时才抽出空来,问周霆鹤:“队长,你为什么叫她沈小姐啊?她不是李苗吗?”

    “呵!”沈青禾冷笑,“你被人威胁会傻到自曝姓名,等着说不定哪天就被报复吗?”

    “原来,你之前说的是假话!”阿元瞪大了眼睛。

    “那你真名叫什么?”

    “沈青禾。”既然被发现了,就没必要再隐瞒了。

    “那你家住哪儿啊?家里几口人?”这是职业病,阿元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青禾不假思索的道:“就我一个,之前逃难的时候家人都不在了,至于住哪儿……你一个大男人想上我家蹭饭去啊?打听那么多干嘛?”

    阿元瞬间红了脸,小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聊天嘛……”

    他还沉浸在不好意思中,半点都没有发现不对,周霆鹤瞥了一眼这个傻子,又看向沈青禾,她这个谎撒的实在没有半点诚意。说是家人都不在了,可脸上哪有半点儿伤心之色,反而是看到阿元上当,还恶趣味的偷笑了一会儿。

    三人临时搭伙儿吃了饭,阿元说要赶回局里当值,就先走了。剩下沈青禾和周霆鹤大眼瞪小眼。

    沈青禾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致,打算回去看看新家收拾的怎么样了。

    “那么我也……”

    “我有事找你。”周霆鹤开门见山,脸上没了方才饭桌上的漫不经心。沈青禾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觉得里面深沉无涯,本能的想要逃。

    “什么事啊?”沈青禾顿时警惕起来。

    坐到周霆鹤车里的副驾驶上,他才开了口:“你上回用的那个药,是什么药?”

    “什么?”沈青禾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又问了句:“什么药?周先生说什么呢?莫不是吃饭吃傻了?”

    真是无时无刻不找机会讽刺他一句。

    看着他脸色变了变,沈青禾有些得意,你不是要我忘了吗?那我就忘了,现在半点可都想不起来了。

    “沈小姐,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周霆鹤看着她,“你不是做生意吗?药品的生意做不做?”

    沈青禾沉默了一瞬,心里判断这人的目的,她这可才跟周霆鹤见过一面,他就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了?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人家干警察的嘛,而且听起来权利还不小,只要有心,什么查不出来。

    反正自己做的是正经生意,不怕查。

    不过她记得在上海贩药,尤其是一些政府明文管治的药品,应该是犯法的吧。

    他该不会是想要钓鱼执法吧!

    沈青禾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认真说道:“周队长这是试探我呢,我可是良民,做的正经生意。你要取药应该去医院吧?”

    “那你告诉我上次你给小四用的那药叫什么名字?在哪儿买的?”周霆鹤心里明白,她这是不想惹上麻烦,于是退了一步。

    “包装上不是写着么?”

    包装上是写着,可他国内国外找遍了,上海滩的黑市翻来覆去查了个底儿掉,愣是没有找到一剂一样的来。

    最后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沈青禾这个药这世界上压根儿就好像没有。

    可她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一条条疑问,只有在当事人身上能找到答案。

    可身为当事人的沈青禾没有半点自觉,她拿着包装袋看了看,随意道:“就当时随便在药店里买的,至于哪个药店我早就忘了。哎,我包里的你当时可都拿走了,这是消炎药又不是保健品,你用的这么快,该不会是把它当成了什么营养液,没事就打一针强身健体吧?”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周霆鹤见识过这药的疗效后,将剩下的全部带回了国内,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沈小姐,你知道目前世界上被广泛使用的消炎药只有磺胺嘧啶吧?这种局势下,想要在上海搞到几盒磺胺嘧啶,简直难如登天。而你这个药,疗效比磺胺嘧啶好了百倍不止,如果有人发现这种药只有你能提供,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什么?”

    “人人都会想要得到你、囚禁你,他们不会杀了你,但会不择手段的折磨你,直到你说出真相!”

    “也包括你吗?”沈青禾看向他。

    “如你所见,我只是想要跟你做笔生意,至于这药的来源,你若是不想说,我不会强迫你。”

    “可你不也说了,现在压根儿就没人知道我有这种药。我要是跟你做生意,岂不是不打自招?”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炎药的珍贵,沈青禾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某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一旦不合时宜的出现,会引起多少人的疯狂,不用周霆鹤说,沈青禾也早就想到了。

    这也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药品生意的原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消炎药可不是口红。你无我有就是祸患的开端。她在这个世界孤身一人,无靠可依,到时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沈小姐,我可以保证,你我之间的生意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即使有什么意外,我也可以保证你毫发无损。”周霆鹤正色道。

    沈青禾心道:“我信你个鬼!这世上之事,谁能保证万无一失?万一出事,我缺的是你的钱吗?我缺的是命!”

    她道:“我考虑考虑吧。不是我信不过你,实话告诉你,这药是我国外一个研究所的朋友送我的,听说还处于研究阶段,压根儿还没有批量生产过呢。你不说我也不知道这么珍贵。至于他愿不愿跟你做生意,我得先问问他。”

    心里打定主意,等过上两三个月,就告诉他朋友不同意,或是实验失败了。无论什么理由,总之囫囵过去就好。

    沈青禾下了车,径自回了新家。

    家里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收拾的焕然一新,妇人还在小院的花园里撒了花种,说是半个月就能长出花苗了。

    沈青禾下午已经请她帮忙订了一台电话机,不过拉电话线得费一两天的时间。

    其余房间里的一应承设,都几乎没怎么添置。民国小院古风意味好是好,可沈青禾更钟情于现代的日常用品。她打算花点力气,陆续带一些现代的日常用品布置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