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数码兽名为五条[咒术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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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晚是危险的象征。

    九月深秋很久以前就不喜欢黑夜,因为她是易做梦的体质,大多噩梦,有时候醒来很快就能忘记,有时候却死活也忘不掉,时间久了,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慢慢适应。

    只不过,这次的梦会不会太过真实了点?

    好冷。

    她是冻醒的,睁眼白茫茫的一大片,大雪鹅毛似的糊了她满脸,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费力地糊掉短短十几秒就整了满脸的雪花,冻得直打哆嗦。

    冬风呼啸,她穿的还是酒店那身单薄的夏天睡衣,连鞋子都是一次性拖鞋,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能保暖的东西,这会儿已经冻得无法思考了。

    积雪厚到几乎埋到她小腿,艰难地迈出两步,双脚就失去了知觉。

    被冻麻木了。

    她是谁?她在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次的梦也太真实了吧!!

    九月深秋连哭都不敢,怕眼泪在眼睛里结冰,这会儿只能苦中作乐地自嘲,现在的温度大概有零下二十度,如果火焰兽在这儿,也会被冻成一根结了冰的焦炭。

    再过两分钟她就要被冻死了,明明她还没有来得及给家里那只性格超差劲的猫猫找回记忆。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恍惚之中,她看见一团东西踏雪快速朝她奔来。

    .

    噼啪。

    火苗窜动,干枯的残枝震动着跌进燃烧的火星中,快要燃烧殆尽的火堆又被扔进两根奇怪的粗枝。

    火苗猛地窜高,火星四溅。

    九月深秋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发烫,像被丢进沸水里涮了一圈,难挨地皱起眉,嘴里无意识地发出不舒服的哼唧声。

    身上很重,脖子和脸颊似乎贴上了某种毛茸茸的东西,一阵阵的陌生温度传递过来,烫得她愈发心慌。

    有什么东西轻轻舔了舔她的下颌,湿漉漉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从细微的小缝隙里看见模糊的一团白。

    直觉让她张开了嘴巴:“五……”

    下颌上的触感缓慢移开,她的视线逐渐清晰,差点去了黄泉的灵魂也勉强拽回这具身体里。

    “五、五条?!”

    白猫猫的黑色小墨镜不知道掉到哪里,睁着两只苍蓝色的眼睛瞅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

    这里是数码世界,具体是数码世界的哪个区域还不能确定,但能确定的是,这一片几乎没有数码兽出没,堪称数码世界的南北极。

    她身上盖着一条黑色的斗篷,是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刨出来的,她昏迷前见到的那团东西就是五条悟。

    大概是怕她冻死,猫猫正趴在她身前,努力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取暖,尾巴紧紧包裹着她裸///露的脖子,身上的毛足以替她挡住大部分严寒。

    九月深秋感动到当场哭泣。

    “呜呜呜妈妈的好猫猫,一定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吧,没有你妈妈就真的要被冻死了……”

    九月深秋死里逃生,用力抱着试图挤出去的五条悟,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捧住他的猫下巴,从他脑袋一路啵啵到他嘴巴。

    五条悟:“……?”

    九月深秋又狠狠亲了口他微张的猫嘴巴,揉进怀里蹭啊蹭,死里逃生真好啊,还有可爱的猫猫陪伴,太好了。

    五条悟:“…………”

    五条悟嫌弃地用爪子呼噜了一下脸,重点擦擦被她亲了好几下的嘴巴。

    真是要命,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无下限术式对她没有一点用。

    明明对其他人都是正常的,只有她例外。

    例外总该是某种疑问的突破点,不管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回去的办法,至少要搞清楚为什么无下限对她没有作用。

    五条悟蜷起为了给她保暖而围住她脖子的长尾巴,作为一只猫他倒是不冷,不过在外面待久了,就是北极熊也吃不消。

    九月深秋裹着黑斗篷,斗篷上还有帽子,为了取暖,她连帽子也戴上了。

    他们现在是在地下的一个洞穴里,这个洞穴布置得挺干净,有干枯的树枝可以用来取暖,还有一些干果之类的足以果腹,墙边甚至摆着一个简陋的衣柜,里面挂着几条灰尘仆仆的皮毛。

    但没有数码兽。

    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

    九月深秋吃了两颗干果果腹,跺跺脚,这身斗篷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裹上之后竟然没那么冷了。

    “五条。”她打量着地穴里的摆饰,有一种熟悉的违和感,“你有没有感觉,这个地穴更像是人类做出来的?”

    墙角落满灰尘的桌子上竟然放着两只筷子,没有人类教的话,数码兽是不会使用筷子的,更不会使用木柴手动取火。

    五条悟比她先来这里,当然早就发现地穴里的奇怪之处,但他现在正处于“竟然被童年回忆的纸片人强吻”的微妙状态,于是只是抱起两只爪子,屁股对着她,懒得和她讲话。

    九月深秋也不介意,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问一只可能失忆的数码兽有关人类的事情,没指望能问到什么。

    噼啪。

    燃烧的树枝又断了一截,五条悟随手扔进两根干枝,窜高的火苗舔舐着他尾巴上的毛。

    尾巴完好无损,一根烧焦的毛也没有。

    “无下限可以用。”他抱着蓬松的长尾巴沉吟,“只是对九月深秋无效而已。”

    九月深秋没听见他的自言自语,搓搓手,拿起筷子多看了几眼,又放回去,双手合十,惭愧道:“抱歉抱歉,生死存亡关头,借用了您家的地穴,用了您的干柴和斗篷,非常非常抱歉。”

    五条悟松开尾巴,莫名其妙地瞥她,搞不懂她在对空气说个什么劲。

    .

    地穴入口已经被积雪冻上厚厚一层,五条悟拖她下来前用暴力拆开的门,要想出去,还是需要砸开门。

    不过,这扇摇摇欲坠的小破门如果再来一次,可能会彻底损坏,万一出去后也没有办法立刻离开,那么这个地穴就无法继续待下去了。

    不到万不得已,暂时先不要破开冰门。

    “不知道这场雪什么时候才能停。”九月深秋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口粗糙的石头锅,语带遗憾,“虽然有锅也有火,但是没有水,这里面除了干果之外就没有可以煮的东西了。”

    五条悟蹲在原地烤火,两只爪子伸在火苗前,全身上下被映成温柔的金橘色。

    九月深秋拎着锅无意间回头,不知道怎么就盯着他发了会儿呆。

    如果不是他,她大概早就被冻死在外面了吧,也不知道他这么小的一只猫,带着她这个累赘,是怎样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寻找到这种避风港的。

    她是不是太没用了?九月深秋忍不住想。

    她进入研究所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数码兽吗?而今却反过来,她成了被数码兽保护的一方。

    九月深秋抱着双膝,坐在火堆前陷入深深的自我反省中。

    “不能总这么等下去……”

    “我有一个想法……”

    一人一猫同时开口,蓝色的眼睛对上黑色眼睛。

    “你先说。”五条悟抬抬爪子。

    九月深秋站起身,做好心理建设,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想好接下来需要她做的、力所能及之事。

    “有什么想法?”五条悟蹲坐在地上,微仰起头。

    九月深秋面色严肃,在他手边的一堆枯枝烂叶里翻了翻,拿起枯枝和烂叶仔仔细细看了几遍,重复确认后,她把一根树枝扔进火堆,火势再次扩大,很快又熄小。

    “在数码世界,虽然有的枯枝也易燃,但不可能刚放进火堆里就像刚才那样立刻烧起来。我扔进去的那种树枝触火即燃,我刚才粗略地默数了一下,一根三十厘米的拇指粗细的树枝,足以烧十分钟。而且这些干枝在地穴放了这么久也没有变得潮湿……易燃,不易潮湿,可以长时间燃烧,我记得系统里记载过,只有两个地方的树枝符合这些条件。”

    她又拿起刚刚吃过的干果:“这种果子是晒过的,晒干之后可以贮存很长时间。那边墙上挂着的皮毛,大概率是从羊毛兽身上剪下来凑在一起的。羊毛兽主要生活在气温寒冷的地区,但和人类世界差不多,数码世界每个地区的温度和气候也都不一样,所以它们的羊毛厚度与颜色也不太一样。”

    她笃定地下结论:“这种羊毛兽生活的地方,和枯枝干果生长的地方只有一个重合点。”

    “哪里?”五条悟听明白了。

    “法易路岛。”九月深秋言之凿凿,“但法易路岛很大,岛上几乎每个地方都可能有羊毛兽活动,不过我可以肯定,我们现在应该在法易路岛的一个附岛上。”

    身为普通人的她,仅仅通过两根树枝和几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果子就能分析出这么多?她脑子里装了多少东西?

    五条悟稍微多看了她一眼:“哪个附岛?”

    她报了个名字。

    “半径多少?”

    “大约十五公里。”

    “岛上有没有适合人类落脚的地方?”

    “有是有……”但他们不可能直接过去的吧,除非她家这只猫猫会瞬移。

    五条悟抬起爪子,相当的淡定:“估算出一个距离落地点的大致路程和方向,能不能做到?”

    这个倒是不难,但她都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

    “我试试吧……”

    九月深秋愁人地画了个简陋的地图,在地图上圈出三个圆,一个个指给他看:“这个圈是适合的落地点,我们现在身处这边的冰雪区,冰雪区很大,距离适宜落地点的最远点在这里。”

    她又用棍子点点最后一个圈:“而最近点在这里,因为冰雪区和落地点不相接,中间隔着一条超大超宽的沟壑。按直线距离计算,远近两点与落地点的距离分别是1.2公里、6.3公里,但我无法确定我们现在在冰雪区的哪里。”

    她习惯性地将解题放到首位,一边在地上写着乱七八糟的公式,一边自顾自地说:“这个是落脚点的面积,如果对应冰雪区的最远处和最近处,落脚点的两个极端边缘就分别在这两个地方。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相当于一个变量,设为未知数x,把变量x代入冰雪区和落脚点的极端两点分别计算……”

    五条悟理科还不错,听她的自言自语就猜到她正在计算一个最适合落地的地点——既不会落进交接点的沟壑和边缘的海洋里,也不会因为距离太远而走不出冰雪区。

    最后,她扔了树枝,果断地报出一个最为稳妥的数字:“3.6公里。如果我们有瞬移的能力,那么按照直线距离计算的话,瞬移3.6公里是最最最安全的距离。”

    五条悟看她。

    她也看他。

    须臾。

    “走吧。”他轻松地跳到她肩膀上。

    “瞬移吗?”她不确定地问,“你不会真的会瞬移吧?”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会。”

    “但你也没说过你会啊!!”

    “你又没问过。”他低头瞄她,不紧不慢地推卸责任,“你真是太不关心你的数码兽了,真是不称职。”

    “……”这句话明明应该是她问他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的脑袋里装了整个数码系统以及人类世界很多理论知识,不是刻意夸张,是有原因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被“纸片人”亲了好几下的猫猫。

    就很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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