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旧伤复发,揪心
“没什么,在想颜禄冒险去空沧山,究竟是为了什么?”易蔻筠的突然出现是让子臻赶到错愕不少,但他还是随便找了话敷衍了过去
他还没想好,要怎样面对她。
但事实是,他在担忧,空门寺出事了,他去空沧山带走颜禄的时候,上邪还在空门寺,每有回来。似乎是空门寺三大长老之一的披罗大师出了事。
空门寺屹立多年,伯阳大师为住持,佛法高深,武功更是炉火纯青。塬逆大师通晓天意,龟甲起来之间尽握天下之事。而披罗大师,为空门寺戒律阁长老,执掌着空门寺大大小小的事情,不仅帮着伯阳治理空门寺,也正是由于他的存在,西南峰的那些凶恶之徒才不敢太过放肆。
这披罗大师,可是个严苛而又暴脾气的主儿,一根戒律尺,不知震慑住了多少违规之人,他的声音,威慑人心,他的面相,让人望而却步。
他出了事情,他会出什么事情?又会对空沧山的平衡乃至四国的平衡,产生多大的影响,一切都是未知。
“没关系。”易蔻筠轻轻拉了拉子臻的衣袖,动作轻柔的像只撒娇的小猫,子臻险些把持不住,“东阳和西原联手攻打北康的事,已经解决了,东阳皇子已经出使西原。易家的事,也已经解决了,我们还有时间,颜禄已经在我们手里了,会查出来的。”
尽管一堆的遗留问题,尽管有一大堆再回易家的感慨和她不敢在宗族的叔伯面前过多流露的伤心希望能在子臻这里得到稍许的宽慰,但易蔻筠还是选择了去宽慰子臻。
她在乎他。
“只能这样了。”
子臻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易蔻筠也送了一口气。
“我…”她正欲拿出那块玉佩送给子臻,心口却突然被什么东西乱搅般难受,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剧痛。其实星夜兼程赶来空沧山的途中,可能是太过劳累,易蔻筠就觉得身体里的什么东西在快速的流逝,而现在,那种东西似乎完全没有了。剧烈的疼痛很快席卷住了她的全身经脉,她终于受不住,在手即将触及到一路被她珍藏在怀中的玉佩的时候,倒了下去。
“易蔻筠!”方才易蔻筠再次提到了郭琰,向夜臻的心又痛了一分,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易蔻筠恰巧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取代子臻心中的痛的,是无尽的担忧。
“好…,好痛。”易蔻筠吃力的说着,全身都痛,如同腐蚀般,又如同有什么东西在啃咬着她的骨头般,愈来愈痛。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脸颊的碎发也霎时被冷汗浸湿。
“怎么回事?哪里痛?哪里痛你告诉我!”见易蔻筠这幅模样,子臻荒了,乱了,急了。奈何怀中的人已经晕了过去,回答他的,只有易蔻筠死死抓着他衣襟的手!
她这是旧伤复发了!
子臻反应过来了,上邪与他交代过,易蔻筠的伤势随时有可能再复发,需要有内力醇厚的人给她输入内力。
对,对,他可以的,他可以救她!
抱起易蔻筠,子臻匆匆就跑向了扎营地。
“将军这是怎么了?”许姜阳正拿着空沧山的地形图准备去找易蔻筠再商议具体的细节,刚好撞见了被子臻抱着的易蔻筠。
她在子臻的怀里,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守在账外,不许让任何人进来!”子臻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
一进账,子臻立刻就催动了自身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向易蔻筠的体内,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好好的,她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上邪交代过,子臻身体里的封印还未解开,他给易蔻筠疗伤的时候一定要适可而止,但这些话,完全被子臻抛到了脑后。
“阿夜,你…”莫牵尘拒绝了东阳皇王的挽留,也赶了过来,却刚到,就看见子臻抱着易蔻筠进了帐。
许姜阳拦着,他是点了他的穴道闯进来的。
“你的封印没解开,这样太危险了。”莫牵尘惊呼着。
“滚出去,守在账外!”子臻怒喝,莫牵尘在一旁影响,稍有差池只会害了他和易蔻筠两个人。
随着他怒吼的情绪波动,他输出的内力也随之波动,但很快就又被子臻稳定下来。
“好,好,我出去,你集中精力!”见子臻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莫牵尘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赶忙出去。
终于,易蔻筠的脸色慢慢地恢复了。
子臻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的放下易蔻筠,帮她盖好被子,内心自嘲着,自己是逃不开这个女人的“手心”了。但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的衣角突然被什么拉住了一般。
“等等。”易蔻筠已经醒来,她虚弱的唤住了子臻。
“这个,送给你。”易蔻筠挣扎着,拿出了怀里的玉佩,塞到了子臻的手里,道:“我准备了好久,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戴着它…”
嘴角的呢喃还在继续,易蔻筠已经彻底昏睡过去。
她的手,还在子臻的手掌里。
子臻感受得到掌心的幸福和充盈,一半是暖玉,一半的易蔻筠的手…
然,造化总是弄人。子臻被易蔻筠的行为一点点苏醒着原本打算放弃的心时,岚城,战王府,谷素终于等来了一个还算比较又分量的人。
这人正是显扬!那个神秘之人的心腹,也是暗卫里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人。
此刻,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封信件。谷素出其不意点了他的穴道,心腹都在这里,那么正主,也就快出现了。
他原本只是想逼问显扬说出那神秘之人的下落,却发现显扬的双眸一直在紧张着手中的信件。
谷素信手打开,里面是一张白纸,所幸,为了确保这次不会再拿到假的秘籍,他随身带着显影粉。
白色的粉末才粘在纸上,一行行的字迹浮现。
臻:父皇又暗中派出了人寻找天命凰女,你要小心。
落笔是梅远。
但谷素的目光,却被天命凰女四个字吸引。“臻”是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子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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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下战书
但谷素的目光,却被天命凰女四个字吸引。
还有,“臻”是谁?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子臻!他记得,子臻是梅远“送”给易丫头的侍卫。难道是说,那个神秘之人和梅远有关系,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冲着天命凰女去的?
谷素后怕,惊出一身冷汗,多亏他走了之后又传了信给上邪,嘱咐他不得对任何人提及易丫头的真实身份,能让上邪帮他隐瞒一些事情,这个子臻的来头果然不小,他能欺瞒获得上邪的信任,也不是不可能!
谷素怒,枉费他在铁矿之时,还念及着子臻是上邪的人,还救了他一命,真真是真心喂了狗!
不过,敢将他谷素耍在手心里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怪得他在这战王府查不到踪迹,说不定战王那把老骨头早就被梅远和那个神秘之人给囚禁了。枉他先前还觉得梅远不同与梅清,现在看来,不过是藏得够深罢了!
人对他不仁,那他何必守义?
谷素当下就敲晕了显扬,径直往皇宫方向直奔而去!
空沧山外,易蔻筠被旧伤复发的痛苦折磨得虚弱,足足睡了两日。
不同于先前的多梦魇,这两日,她睡得还算安稳。
然两日的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已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莫牵尘此番前来,是查清楚了,暗中帮助金离逃出东阳城的人,正是郭琰,并且,莫牵尘确定了,金离此人与空门寺有关联。
易蔻筠进宫的前一天晚,有身份不明的人曾和暗卫交过手,后,莫牵尘一力追查,发觉那人正是金离,而他的武功路数,正是出自于空门寺。
郭琰次番,简直是自己引火上身。
空门寺披罗,金离,两个看似丝毫没有干系的人,难不成,是在十年前,金离去了东阳的那一刻起,之间就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如今他们已经知道了许多人的目标都是是天命凰女,那么金离呢?
而暗卫发现金离时,他正是与荟萃阁珍娘收留的那个小姜见面。小姜,子臻在发觉他不对劲的时候就查过她,她的真实身份,同样是个迷如此,就更说明了金离来历不凡!
一处是天下佛学至宗,一个是东阳太子的得力幕僚,一个是隐藏在战王府多年,与皇王刘盛和湘王颜禄,甚至是东阳懿王郭宣之间都有关系的刘姜。
背后操控着这一切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先前向夜臻答应了易寒会保郭琰平安,为此他已经派出了暗卫潜入西原,以确保万一西原一怒之下发兵,郭琰不至于被扣下来。
但现在,是郭琰自己在找麻烦,这可就不归他管了。
昨夜里,在西原的暗卫在西原的皇宫里已经发现了金离的踪迹,西原皇王的态度也一夜之间发生了改变,看来,是要变天了。
而今早,西原昭告四国,东阳不守诺言,害西原付出了巨大的军事损伤,为向西原臣民交代,西原决定攻打东阳,不见东阳城外浓烟滚滚,绝不返朝!
西原本与东阳结盟,要进宫北康,但此时,情势反转,西原倒恨了东阳入骨。
四国之间,天下之内,哪里有什么永远的盟友。情势改变,利益权衡,多么牢固的关系都会破灭。
上位掌权者的朝令夕改之中,受苦的,还是饱受战争屠戮的臣民百姓。
何况,西原发下这等狠话,
这是要灭了东阳的意思。
但这又和子臻有何干系?西原和东阳两虎相斗,不仅解了北康的危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北康吞并南阙一个国家,总比对付三个来得容易。
但易蔻筠一早醒来,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此时,她正闹着要策马返回。
怎么她才离开短短几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郭琰的情况未明,东阳再怎么说也是易家落根了百年的地方,是她父亲守护了许久的地方,她一定是要守护的!
“你闹够了没有?”眼看许姜阳就要拦不住易蔻筠,子臻愠怒的声音传了进来。她究竟还要为了郭琰失去理智到什么时候?
下意识的,他以为她急急回去是担心郭琰的安危。
“子臻,来不及了,我必须要回去。”见到了子臻,易蔻筠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
“回去?”子臻协调了剑眉,渐渐逼近了易蔻筠,道:“堂堂北康的穆洗将军,两个敌人厮杀,你不喜闻乐见反而要回去,以何种身份?易蔻筠?穆洗?”
“你知道的,我…”易蔻筠没想到子臻会这样对她。
“都给我出去!”一向温润的子臻突然发了怒,朝这营帐里的其他人吼道。
许姜阳见情势不对,只得连忙带了其他人出去。
“我不知道。”子臻自顾自倚坐在了椅子之上,慢悠悠的倒了茶,递到了易蔻筠的面前,道:“你需要冷静,西原只是发出了战书,距离真正开站,还得一段时间,你这么着急,可是在担忧什么?”子臻尽可能得压抑着自己无名的怒火,语气温柔。
“东阳四皇子懿王郭琰被派去了出使西原,我先前拜托了一个人保他平安,但世事瞬息万变,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你很在乎他么?”子臻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是。但我更在乎的,是东阳的安危,东阳的大半军队,都掌握在郭琰的母系家族手中,为了就郭琰,他们一定会倾力而救。但正因如此,才更无了止戈的可能,我不能让东阳再受战火侵蚀。所以,郭琰一定要平安。”
易蔻筠洋洋洒洒的说了一番话,子臻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我们先缓一缓,我来想办法。”子臻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帮易蔻筠这一把。
“多久?”
“你相信我么?”子臻望着易蔻筠的眼睛。
“嗯。”易蔻筠郑重地点头。
子臻这次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去。那一瞬间,他几近习惯的剧痛再次传来。
他又妥协了,在她的聊聊数语之间。
然,他才出了大帐,等待他的,就是莫牵尘和显扬,他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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