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难过

我好难过 > 第11节

第11节

    第20章 遇张婷,变故陡生

    叶浩在附近找了一间干净的家庭旅馆,将我安顿在床上。

    外面肆虐的风雨让我筛糠似地发抖,过了好长时间,我身上的冰冷才慢慢褪去。

    见我什么也不肯说,他体贴地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静静地搂着我,给我温暖。

    一夜无事,我们相拥到天明。

    我想好了,我不能再瑟缩下去,总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或者是一个解释!是的,赵正阳,他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想起自己本来是去那里拿房产证的。

    房子是我和正阳结婚的时候买的,首付是他们家出的,月供一直是我们在还。

    我们结婚后,我的父母看我们供楼很辛苦,就把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了我,我们用这笔钱付清了房子的余款。

    我们俩都是独生子女,老人的意思就是无论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看待,我们俩要同时奉养双方的父母——四个老人的。

    房产证上是赵正阳的名字,假如赵正阳已经起了歪心思,准备弃我与不顾,将家里的房产证和自己原来的房子暗中转移给了那个狐狸精,那么,我真的不能坐以待毙!

    我的婚姻和感情已经输了,我不能让自己在经济上再吃个哑巴亏,一文不名、被两手空空地扫地出门!

    赵正阳,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

    痛定思痛了一夜,我打定了主意先下手为强。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叶浩搀着我走了出去。可是我们刚出门就在楼梯口看见了张婷。

    她推着酒店打扫卫生的垃圾车,一脸惊愕地看着我和叶浩。

    此时此刻,叶浩的手正搂在我的腰上。

    我记得正阳说过给张婷在他一个朋友的公司找了份工作,却不知道原来他的朋友是开家庭旅馆的。

    我对张婷强装镇定,对着张婷略略点了点头。

    张婷慌慌地对我打招呼说:“小雅姐姐好!”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这一幕落在她的眼睛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张婷的两只眼睛在我和叶浩的身上扫视了半天,她看着叶浩的眼神有诧异,有欣喜、倾慕和震惊。

    我们找到昨天停车子的地方,我这才想起问问叶浩昨天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说昨天他和他的摄影师在这条街区出外景,拍一组照片。

    他刚来就看见我的车子停在那里,他本来以为我只是在附近办事,想等到忙完了给我打电话的。可是,拍摄工作整整进行了一个下午,等到工作结束了,原本的大太阳变成了雨天,他们准备收工了。

    他们发现拍最后一组镜头的时候,我的车子还停在原来的地方。

    他觉得奇怪,就没有和摄制组一起走,推说自己有事,就到车子跟前来看看,不想正好看见我趴在驾驶室里。

    在外面吃过简单的早餐之后,我和叶浩各自离开。

    没有找到房产证的事情让我有了警觉。

    假如,事情真的像米雪暗示给我的那个样子,是赵正阳安置他暂时住在那里的,准备以后等有了大点的、好点的房子就让她搬过去住,那么,我得给自己找个窝。

    不然,我还真的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到时候被赵正阳扫地出门的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很快,我把家里大宗的存款全部提现了。

    我把钱拿到公司去交了房子的首付款,其余的重新开了一个户头。

    我得做到未雨绸缪,为自己的将来做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自己丝毫没有把叶浩纳入到我的计划中去。甚至,我几乎从没有考虑过,假如真的无处可去,是否可以住到他那里去!

    一想到离婚,我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说不出来的沉重!

    等我做完这些事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的晚上了。

    赵正阳出差没有回来,为了避免和他的母亲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我尽量不回家吃饭,不和他们见面。

    但是,那里到目前为止毕竟还是我的家,无论张婷会怎么样跟我婆婆嚼舌根,我都必须去面对。

    我并不认为她会有那么高的智慧和自知之明,懂得闭嘴。

    果然,我一进家门,就感到气氛不对,公公婆婆阴沉着脸,坐在我们真皮的大沙发上,俨然是“升堂”的架势。

    要是赵正阳在的话,差不多就是“三堂会审”的场面了。

    我默不作声地换上拖鞋,假装若无其事地问:“爸、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啊?”

    说完,我正准备回自己的卧室,公公先开口了。

    “你先过来坐,我们有话要……”

    婆婆到底是女人,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

    “你还知道这么晚了?你天天在外面偷人养汉子,还知道回来?还知道这里是你的家?你还有脸叫我们爸妈?”

    连珠炮似的提问让我一时招架不住,脸色瞬间变白。

    “我怎么啦?”

    我胳膊上挎着自己的包包没有来得及放下,就这样站在玄关处,愕然地问她。

    婆婆冷笑了两声,怒气更盛:“你还理直气壮了?嗯?你自己做下的那些丑事,我都嫌羞先人哩!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我们正阳怎么这么命苦,摊上你这么个不要脸的贱货,这下可怎么活呀!”

    她边说边哭天抹沔,我知道和她说不清楚,就不想和她理论。

    我正准备甩手就走,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这么晚你还要去找你那个野男人啊,苏小雅,你个不要脸的娼妇!”

    我愤愤地甩开她的手说:“哼!不要脸的也该是你那好儿子!娼妇?贱货?赵正阳的确喜欢,却不是我,你那宝贝儿子在外面倒是给你们老赵家包养了一个!那个女人你保准喜欢,你也见过,就是去医院看赵正阳的那个米雪!”

    听见我这话,公公愣了一下,婆婆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先前抓着我胳膊的手无力地垂下,不住地颤抖着,紧接着,她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地抽搐,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嘴巴也开始抽搐变形。

    看到她缓缓向地上倒去,我吓得魂都没了,慌忙扔下包,一把将她扶抱住。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妈我错了,不是那样的,妈你别生气!我说的是气话,我没有……妈你醒醒,你醒醒啊,妈,妈……”

    公公也吓得不轻,他快步走过来,抱住了婆婆:“老伴呀,你可别往心里去呀,孩子们不懂事,瞎胡闹,你可不能有事啊!”

    我定了定神,和公公俩人合力将婆婆抬到沙发上平躺着,赶紧拨打了120。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我们很快把婆婆送到了医院。

    医生诊断的结果是中风,偏瘫。

    我无力地瘫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给赵正阳打了电话。为了不让他因为担心在路上出什么事情,我只是简单地说婆婆生病住院了,希望他尽量早点回来。

    医生抢救完毕之后,我将婆婆安顿在环境优雅的特护病房里,公公在旁边守着,我回家拿了一些生活用品。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了。

    一夜无眠的我,走在六月天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无处安放我的疲惫和忧伤,炙热的太阳烤不干我潮湿的心。

    我独自一人做着一件又一件琐碎的事情:办理住院手续,置办病人需要的东西,还要安排俩老人的生活,找了一个扩工来照顾婆婆的饮食起居,购买必需品。

    我不由在心里为了自己抱屈,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安顿好这些,我到公司请了几天假,医院家里两头来回跑。

    叶浩自然也知道我婆婆住院的事情了,可怜他并不知道他自己就是祸根、导火索。

    我在医院门口看见他的身影时,赶紧把他拉到了一边。

    我告诉他那天在酒店楼梯上看见我们的那个女孩子是正阳的表妹,她姨妈的女儿,叶浩一脸无辜地说:“可是,那天我什么也没有干啊!”

    听到他这句蠢透了的话,我气得一塌糊涂。

    忽然就想到了一个故事:说有一个贼,偷了一辈子的东西,没被抓住过,最后一次在盗窃现场被抓住了,可是偏偏那一次他却没有偷东西!

    我让他这几天不要再露面了,他又傻气地说:“可是那个女孩子,哦,张婷是吧?她以前没有见过我,又不认识我,怎么会告诉你婆婆那个人就是我呢?”

    我想想也对啊,他们并不知道和我一起从旅馆里出来的是谁啊?

    可是稳妥起见,我还是没有让叶浩去探访“对他印象很好的”正阳的父母亲。

    小心无大差,在这个危险敏感的时候,只怕他们看见谁。只要是出现在我身边的男人,都像是那个挨千刀的奸夫!

    第21章 各怀鬼胎

    叶浩看见我脸色煞白,顶着两只熊猫眼,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于是自告奋勇地充当我的车夫,载着我东跑西跑的,也好,我也怕自己这个样子开车会出事。

    在我疲劳地两头奔波了两天以后,赵正阳终于回来了。

    我知道,他很快就会知道他母亲犯病的前因后果。我并没有打算为自己隐瞒什么,只是想着先以不变应万变。

    公公是个退休的老干部,退休以前处理事情很有技巧和手腕。我相信他是个明理的人,会客观公正地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的儿子赵正阳。

    正阳回来好几天了,却什么也没有提,我自然也不会多事地问他一句。

    我并不知道张婷是怎么样跟正阳的妈妈说的,是不是添油加醋或者只是按照她小小年纪的见识,掺杂了太多自己的主观臆断呢?!

    我并不认为她能客观公正地说,否则,只凭一面之词,正阳的妈妈怎么会对我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虽然,我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中上,我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凡事都是有因有果的,难道就全是我的错吗?怎么能仅仅凭借一星半点的表面现象,就给我定那么严重的罪呢?!

    张婷,我不怪她的多事和多嘴,毕竟他是正阳的亲表妹,是他妈妈的外甥女,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正阳的妈妈说,也很正常。

    她也许是有心也许是无意,我不能要求她闭嘴不言,不可能封住她的口。

    也许在她的认识里面,并不会知道这样的小事情在我公公婆婆的眼里会是怎样的严重。尽管有思想准备,而且,我也找好了说辞,但是我没有预料到她的嘴会这么快,后果会这么严重!

    当务之急是给正阳的母亲治病。

    正阳是个很孝顺的人,对他妈妈的感情很深,我们请了最好的大夫和护理人员,中西医配合治疗,婆婆的病情总算控制的很好。

    做了一段时间的针灸和理疗以后,我婆婆的手脚虽然没有以前利索了,但是总算自己能够坐起来了。

    看着正阳痛苦隐忍的表情,对比最近一段时间他对我的冷淡和不闻不问,我总觉得那是对我无声的控诉和指责。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我知道紧接着我要面对的也许将会是一场更加令人心神俱疲的战斗,即使别人不会提及,我自己也不会轻轻揭过这一页!

    不是我得理不饶人,实在是我忍无可忍、退无可退!

    还有一个妖孽,虎视眈眈地盘踞在属于我的地盘上!

    她才是元凶,才是罪魁祸首,为什么她可以安然地置身事外,舒舒服服地住在我的房子里,我却是里外不讨好!

    我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我只是不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会打响!

    公司这边催着办购房的手续,没有办法,我只好告诉了正阳我去过那个房子拿房产证的事情。

    没想到,他轻描淡写地说房子他借给别人住了,我们的房产证在他的办公室里。

    第二天,他就把房产证拿回来了,这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绪了,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买房子的事情我如实地跟他说了,他也认为应该买。

    至于账面上钱的事情,他并没有过问,因为家里的钱财一向都是我来支配的,他从来都不怎么过问,只是以往在大宗购置的方面我会征询他的意见。

    这一次虽是我自作主张,可一来是这属于我们公司内部的员工福利性质的购房,低于市场价格很多,即使参详他的意见,他也一定会让我自己看着办的。二来,他当时出差又没有在家。

    怎么说,也不会暴露出我当时不过是为自己打算的那点“小人之见”的小心思。

    可是,如果房子真的是他“借”别人住的,为什么事先不给我说呢?而且我看见住的人是米雪,他怎么着也该给我一个交代或者解释的啊!

    他好像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是认为没必要呢?还是根本就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他这个人,愈来愈让我猜不透了!

    我回公司上班了,叶浩就像是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一样,及时准确地来公司“看望叶琳”了。

    叶琳现在也好像长了许多心眼,倒不是提防着我,而是怕公司里面别的花痴小姑娘打叶浩的主意。

    叶浩最近风头很劲,新签约的影视公司给他量身打造了几个角色,配合商演和铺天盖地的城市平面广告宣传,慢慢的,他几乎已经成了我们这个不大的城市里的明星,新生代的小鲜肉了。

    我很庆幸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纯真和阳光,最重要的是一如既往地待我。

    对比赵正阳对我的不冷不热,和叶浩在一起的我更加轻松自在。

    自从正阳的母亲住院以来,他几乎从来没有碰过我,强烈的自尊心驱使下,我对他也爱理不理,我们之间几乎进入了冰冻期。

    在我和他之间隔着两个人,我的面前站着米雪,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堵在他走向我内心的的路上。

    只是,我初步断定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所以才会迟迟不行动!

    他是在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然后对我痛下狠手、一击即中吗?这是他这短短几年做生意经常使用的手段。

    赵正阳是一个心思缜密、谨慎稳妥的人,这一点我很了解他。因此,我的行为更加的小心谨慎、更加的隐秘。

    另外一边,叶浩不仅要像从前一样,瞒着叶琳,现在还要提防狗仔队。

    这一点我时常觉得很对不起叶琳,她给叶浩打了很多掩护,背了很多的黑锅!

    如果说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中,唯一无辜的人,就只有叶琳了!我唯一真正对不起的人,也只有叶琳了!

    可是感情是自私的,爱情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你永远不可能拉住一颗离你愈来愈远的心,就像你永远没有办法推开一堵倒向自己的墙一样。

    何况,叶浩的心从来就没有在叶琳的身上停留,即使没有我的出现和存在,叶浩也不爱她!

    之前,在我和叶浩还没有走到一起的那么多年里,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存在爱情,叶浩又怎么会走进我的生活!?这一点也是我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了。

    愈是不易得到的东西,愈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畸形的爱恋犹如路边的野草不受约束地疯长,有毒的花犹如妖冶的罂粟一样散发出让人沦陷的光芒。

    隐秘的幽会、刺激而狂热的的恋情,像毒酒一样,越是危险越是让人迷醉。

    叶浩在哪个城市工作,我就会在哪里出现。我在哪个城市有工作任务,他就会请求到那个城市发展项目。

    自身愈来愈强大的好处在于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喜欢去的地方,你必须俯首走过选择的被迫,才能昂首走过选择的自由。

    叶浩正在自己的路上变得愈来愈强大,而我也早已过了被迫工作、被别人选择的年纪。

    我的工作使得我原本就来往穿梭在全国各地,以前就像是一只城郭里的燕子,总是惦记着家,所以并不曾走远。如今,和赵正阳之间的冷战,让我对于那个家的依赖和眷恋愈来愈少。

    我接下了许多边远城市的市场拓展项目,可以长时间自由地呆在外地,甚至是国外的一些项目,我也尝试着去涉猎。

    正阳的母亲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就回家了。

    她在医院的时候有专业的护理员,还有一个小保姆照顾生活,我也还轻松。

    可如今她回到家了,虽然没有瘫痪,却不能说话,也不能自己独立行走,走路需要人搀扶,离不开轮椅,出门必须要人陪着,公公一个人自然忙不过来。

    原来的小保姆不愿意承担这么重的负担,而且她年龄又小,照顾不了这一大家子人,决绝地离开了。

    正阳从家政公司找了一个阿姨来照顾他母亲。

    正阳的姨妈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听说了这件事,包括这里面的八卦,她的女儿张婷都给她说的清楚明白的,她时常来我们家看望自己的姐姐。

    对于罪魁祸首的我,她自然是仇视的。

    每一次在她来我们家的时候,她女儿就会请假陪她妈妈一起住在我们家,亲人的见面和心里的疏解,对于我婆婆的病情恢复和她的心情自然是有好处的。

    可是,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敌对的情绪包围之下,我就像是误入敌军兵营的斗士一样,处处小心时时提防,唯恐招来祸端。

    张婷在我们家出现这么大的变故之后,一直没有单独来过,我思量她是害怕我给她难堪。

    她第一次陪着她妈妈到医院探病的时候,大约也知道是自己闯的祸,畏畏缩缩地躲在她妈妈的背后,看我的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