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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第96章 鬼门关上转一圈

    此时,我们身处的顶楼花园,在晴好的四、五月间,正是桃李芳菲的时节,一片片的花,开的是姹紫嫣红的。

    这可苦了花粉过敏的我了。

    看来人的运气背了,走到哪里都没有主场优势啊!

    还有一些四季常青的植物,间杂在其中,碧绿的葡萄架子下面荫荫凉凉的。

    楼顶的露台的确是一个天然休闲的好去处。

    四面的边角上还摆放了几个人造的凉亭,八个白色的石头柱子,撑起来一个八角飞檐的仿古的顶子,里面放着石板的桌子和凳子。

    要是约上三五知己好友或者是带上自己的爱人,来这里吹风、赏花、喝茶饮酒聊天,倒也不失为一个别致而浪漫的去处。

    只可惜,我跟米雪两个人,走到哪里都不对盘,谁看谁都不顺眼。

    哪里会有那份闲心思。

    我们选了一处荫凉的地方,站着聊天。

    楼顶上微风吹过,送来阵阵花粉的味道。

    一上楼顶我就开始打喷嚏,我竭力地忍住,想长话短说,几句话说完我就闪人。

    被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抢走了自己的大夫,虽然是自己已经选择了准备要放手了,可是,不跟她算个总帐,总是心有不甘的。

    一想到,一旦我放了手,这个女人就会立刻取代了我的位置,花我的钱,住我的房子,睡我的床,又气不忿!

    住我的房子,难道她现在住的不是我的房子,花的不是我的钱吗,我来这里,还要将自己的男人送到她的床上,想到这些,我一开口就难免失了初衷。

    这个女人还真是最能让我发火。

    我说:“米雪,你是不是很希望赵正阳跟我离了婚,娶了你?”

    她如同被现场抓住了的小偷一般警惕地看着我,一般双眼向周围巡视了一圈,不知道是在找武器准备应付我,还是在找帮手。

    我自动忽略她的动机,继续尽快地结束谈话,说:“那我就成全你们,我打算要离开赵正阳了,这下你开心了吧!”

    她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说:“苏小雅,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了?”

    难道我就那么不像一个好人吗?

    我说:“我不像你,总想要耍什么花招。我就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她警觉地问

    “你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你不要再说是赵正阳的,赵正阳从来就没有碰过你,我说的没错吧?”

    你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苏小雅,你要没什么事,我就不奉陪了。我还有事,康儿还在下面等我呢。”

    她作势要走。

    呵,如今,你倒还端起架子来了,我抓住她的手说:“康儿呀,对,没错。那我们就来说说你的康儿,你知道他住在这里,一天要花多少钱吗?”

    她说:“我不知道,钱都是正阳交的。”

    话说完,似乎觉得不妥,大约意识到说漏了嘴,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我冷冷地打量着她,尽量忍住愈来愈强烈的眩晕感,说:“你该知道,到目前为止我才是赵正阳合法的妻子。赵正阳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跟他共有的公共财产。你住的房子,看病花的钱,都是属于我的。”

    她不仅没有半点感激之情,甚至比我还要愤怒地说:“才不是!我才不稀罕你的臭钱!苏小雅,你不要给自己往脸上贴金了,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臭清高的架势,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幅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了!正阳的钱和房子,就是正阳的,最终都是我跟康儿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你死皮赖脸地纠缠不清,正阳早就跟我结婚了!

    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都是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才把我们害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地球上天天都死那么多人,你怎么不去死!”

    我气结。

    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你口口声声说的孩子,只不过是你敲诈勒索赵正阳的工具,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你的险恶用心,赵正阳看不出,我怎会看不出!你发给我的那一段淫荡的视频里面的那个男人,并不是赵正阳,我说的没错吧!”

    “我找人鉴定过,那一段视频是用视频软件合成的!”我又诈了她一句。

    她一下脸色苍白,似乎极力回避这个话题,做势欲走。

    我拉住她,说:“怎么,说到你心坎儿上了,不想听了?我问过医生了,听说还要抽出赵正阳的骨髓救你的儿子,对吧?”

    她苍白着脸色,无力地说:“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康儿死在我眼前。”

    “那你就要眼看着毁掉赵正阳吗,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就这么害他吗?”

    她沉默不语

    我紧接着问道:“那个视频,你发给我的那个视频里的男人,不是赵正阳,对吧?我已经找过专业的技术人员鉴定过了,视频是合成的,而且,”

    我逼近她说:“视频我已经还原了,视频里的那个男人,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对吧?”

    她连连摇头,说不出话来。

    我再逼着问她道:“要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吗?”

    她近乎恐惧地将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还真是色厉内荏,一诈就软成了一滩泥。

    我再问:“是不是那个男人指使你诬陷赵正阳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奋力地甩开我的手,大声喊叫说:“苏小雅,你放开我,孩子是我跟正阳的!是我跟正阳的!”

    “哦?既然是这样的,那我们把那个视频拿到赵正阳面前去对质,看看躺在你的身下**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赵正阳,好不好?”

    她有些害怕了,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眼看退到了栏杆边上,她的高跟鞋勾住了脚下的水泥台阶,我赶忙伸手去拉住她,在那一瞬间,我看见她眼睛里再也没有之前的恐惧与柔弱,闪过一抹阴恨和毒辣,我心里一惊,还来不及反应,我原本准备拉她的手,反被她拉住了,她顺着自己向后摔倒的力道,抓住我的手腕狠劲一拉,我就被摔出了护拦,最后的一瞬间,我本能地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从我的后面看起来,是我扑过去推她,扑了个空,是我自己把自己摔下去的。

    我挂在了护栏上,这里是七层楼顶的平台,我不知道摔下去会是个什么效果。

    一手只死命地抓住她的手臂和衣袖,米雪这时候凶狠发光的眼神像一匹饿狼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她!

    我忽然想起赵正阳说过她有两年的时问,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的事情,有点不寒而栗。

    我此刻即使被她杀死了,大约也会因为她突然发病而会白白的死掉的吧!

    我不知道她是突然犯病失控呢,还是恨我入骨,要置我于死地。

    我高傲的心和强烈的自尊不允许我向她乞求或求救!

    我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臂,双眼冐火地怒视着她,愈来愈眩晕无力。

    而此时的米雪,双眼血红似乎要喷火一样,燃烧着愤怒和仇恨的火焰,正狠命地掐着我紧紧地拽着她手臂的那一支手。手臂上,叶浩给我带上的那串名贵的紫檀手镯被水泥墙和铁栏杆挤压的散了架,一颗一颗的珠了滚落了下去。我所见楼下有人在惊呼。

    米雪用她的另外一只手,不顾一切地狠命下死劲地掰我的手指,说:“你这个自命清高的虚伪的婊子,去死吧!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人!你们都该去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自己犯贱!在外面偷人养汉,还有脸管我的事!要害死正阳的人是你!你早就该死了,你把我们母子俩害得这么惨,你去死吧!我宁愿让正阳死在我的手里,也不会看着他跟你在一起!”

    我愕然地望着她——这个疯狂的女人,忘记了呼救!

    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根一根掰开了我的手指,她长长的指甲将我的手掐得鲜血淋漓。

    手指上传来的剧痛,还有浓郁的闷死人的花粉带来的不适,窒息的感觉,喘不上气来、眼前一片恍惚,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我从未觉得死亡,会离我这么近,会来的这么快。

    “你在干什么,雪儿?”从米雪的身后,传来一声有如天籁般的声音。

    是赵正阳。

    我仿佛溺水的人看见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拼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

    “正阳,救我!”

    我整个人几乎吊在楼顶平台下面去了,米雪的身体完全挡住了我,我不确定自己微弱的呼救声,他有没有所到。

    眼看着她马上要将我推下去了,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一把将米雪推开了,我听见了司楠如三伏天的冰水一般清冷的声音,在叫我:“小雅,抓住我的手!”

    可惜,我鲜血淋漓的手,似乎骨头已经被掰折了,再也无力握紧司楠的手了。

    “把那一只手也给我!小雅!”司楠焦急地喊道,我看着司楠秀美冷峻的脸,惨然一笑,说:“司楠,你要是个男的,该多好!”

    第97章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小雅!小雅!!”

    是赵正阳的声音。

    “正阳,对不起,今生为情所苦,被形势所迫,错走了一步路,对不起你,来生,来生……愿我们不要再相见,来生,我已经许给别人了……”

    可是,我没有来得及去往来生,就被司楠和正阳合力拉了回来。

    毕竟,去往天堂的门票是很贵的,我还没有挣够去往天堂的费用和能够在天堂里面买到房子的房钱;而地狱,我还够不上十恶不赦,也暂时还排不上队,所以,在鬼门关上溜达了一圈,我又回来了。

    得益于地現位置的优越和便利,由于当时我们选择的地点是在医院的楼顶上,所以我很便宜地就被救了回来,拣回来了这条被诅咒着去死的小命。

    米雪,这个女人,还真是女人中的极品,她,要么是疯狂的可怕,要么是阴险狡诈的可怕。

    在司楠一把将我的手拉住,推开她的一瞬间,她马上变了一副脸孔,悲怆、焦急而撕心裂肺地喊道:“小雅姐,你可千万不能松手啊,我一定会把你拉上来的……”

    我被司楠和正阳合力拉上来的时候,坐在天台上等医生和担架,除了手上的血淋淋伤口,手已经痛的麻木了,

    我还没有死呢,这个女人,一看见赵正阳,就像一块牛皮糖似的粘了上去,她一头扑进赵正阳的怀里,开始哭诉着说:“正阳,小雅姐姐,她到康儿的病房来找我,说康儿看病花了你的钱,她说你的钱全是她的,她还说康儿不是你的儿子,她不让你给康儿治病了……”

    说完,她就伏在赵正阳的怀里哭得抽抽壹噎噎的。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我真是被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没想到赵正阳还给她撑腰,在我面前,搂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说:“雪儿你不要难过,康儿花我再多的钱都是应该的。我的事,还轮不到别的任何人来说三道四。”

    接着,他又转向倚着司楠瘫软地坐在石凳子上的我,说道,

    “小雅,雪儿一个人照顾康儿,已经很可怜了,你难道就不能有一点点最基本的同情心吗?康儿治病,住院是花我的钱没错。可是,康儿是我的儿子,难道说我给自己的儿子花钱看病,也犯法吗?”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道理!

    我看见那个女人,伏在赵正阳的怀里,在赵正阳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脸上是一抹阴谋诡计得逞的得意和挑衅。

    假如我掉下去死掉了,灵魂出窍飘到楼顶上来,看见她这个样子,估计也一定会被气的活过来的。

    医生和担架很快就来了,将我抬进了抢救室。

    花粉过敏造成的室息、和哮喘,鼻塞流泪,用药之后很快就得到了缓解;可且,我的左手,有几处骨头断了。

    人人都以为是我自己脚下打滑,摔了下去,米雪是去救我的,在求救的过程中,将手指的指骨拉扯断了的,可谁又会相信我会是被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弱的美人,推下了阳台,而且是她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断了的呢?!

    包扎完毕,我被送进了普通病房里。

    赵正阳据说是去安慰哭泣的晕了过去的女人去了。

    司楠坐在病床的旁边,那样清冷的目光看着我,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手指上钻心的疼痛也已经暂时得到了缓解,我对司楠说:“我要是告诉你,是那个女人将我推下去的,你信吗?”

    司楠想都没想,说:“我信。”

    我倒是诧异了,问她:“为什么呢?”

    司楠说,因为我看见她在推你呀!

    是了,以司楠的身手,在她抓住我的那一瞬间,米雪正在狠命地推我,她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那手呢,手又是怎么回事?”

    “是被她折断的。”

    司楠点一点头,说:“那个女人是真恨你。”

    “可是,明明是她抢走了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现在他可守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的儿子呢!”

    “”哎,我说司楠呐,我是个病人,九死一生,被你刚刚才从鬼门关上救回来的病人,你说话就不能婉转含蓄一点吗?你就不怕我再被你气死吗?”

    “早些清醒一点好,不然下次不一定会有那么好命赶上我来救你。”

    “哎,对了,司楠,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会像及时雨一样,从天而降。”

    “从来而降可不是我,是它。”

    司楠将一颗圆润的紫檀珠子放在我的面前,是我坠落的紫檀手镯上散落的珠子。

    她说:“这个珠子很少见,我见过你的手镯,它掉下来砸在了我的车子天窗上。”

    叶浩,原来冥冥之中是你救了我。

    “医生说你还得在这里住几天呢,怎么样,要我帮你什么吗?”

    “我心里已经很感激,怎好意思再麻烦你。对了,方便的话,帮忙通知一下张婷,让她来一趟,我手机和包都掉下去了,也打不了电话。”

    司楠说:“哦,对了,我冲上来的时候,看见医院门口有人拣了个包送到门卫值班室里去了,应该是你的吧?”

    张婷很快就来了,看见我包的象个锤子一样的手,眼晴红红的说:“姐姐,这是啷个的嘛?咋儿个还精精神神地嘛,咋个一转眼,都弄成这个样子呢?”

    我苦笑着说:“没事,这不,右手还好着的么,又不影响吃饭。”

    赵正阳终于舍得将米雪从怀抱里推开了,

    爱情,经得起风雨,经不起平淡

    而我们的婚姻,却恰恰相反,

    经得起平淡岁月的蹉跎,却经不起风雨的洗礼。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看透一个人,有时候只需要一瞬间。

    我如今看着他,既无爱也无恨,懒懒地,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去搭理他。

    任由他自说自话,只回答他一个字:好。

    任凭他打电话给我公司请假,给我爸妈汇报我的情况。

    张婷放下店子里的活,让小兰照料着,专门来照顾我。

    因为赵正阳既要上班,还要照料自己的儿子,顾不过来。

    我的爸爸妈妈很快就来了,我告诉他们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所幸,别处都好,只是伤了手,还好,反正我也懒惰,手伤了,正好可以不干活了。

    妈妈指指我的头,心疼地说:“你呀!总是毛毛糙糙地!”

    爸爸说:“就是没有伤,正阳平时也把你宠得什么活都不干啊!”

    我心里哼哼冷笑两声,面不改色地说:“是啊,是啊,谁叫你们把我生的命这么好呢!”

    麻药过了,十指连心,断了的手指痛得钻心。

    我的头上开始一阵一阵地冒冷汗,又害怕被爸爸妈妈察觉,我得赶紧想个办法将他们弄走。

    妈妈看我满头的汗,用手帕不停地给我擦拭,一边擦汗一边疑惑地说:“这房间里面也不热啊,怎么出这么多的汗呢,要不要打开空调啊?”

    爸爸说:“有伤就有寒,热点好,出了汗,寒气就排出来了,不会淤在体内。”

    我用残余的没受伤的手,竖起大拇指说:“老爸,高,高招。”

    得到夸奖的爸爸,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正准备发表他那关于养生与保健的宏篇大论,我赶紧阻止他,这讲座要是一开了头,按常理没有两个小时,打不住。

    我说:“爸,爸,改天,改天我再聆听您的教诲,今儿先打住。那什么,你女儿我如今也是个伤员了,伤员!需要休息。而且,折腾了一天,精力不济,记不住。再说了,这医院有规定,探访的时间也快到了,您二位要不还是先回吧?明天再来?”

    我妈妈连忙说:“对!对!对!女儿身上有伤,需要休息咱俩就别在这儿打扰了。”

    赵正阳也赶忙附和着,站了起来,一起将两位老人送了出去。

    人一走,我死死地咬着被角,忍痛不发出一点声音。

    谭医生进来了。

    很奇怪,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家里的吗?

    他见病房里没人了,走进来说:“麻药过了会很痛的,要不要来点镇痛药?”我咬牙切齿地摇了摇头,说:“不要,我要狠狠地痛一次,让自己长长记性。”

    谭医生看了我半晒,摇了摇头说:“你很特别!”

    “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太没记性罢了,狗改不了吃屎,每一次都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长点记性。”

    “看见你,我总算知道了赵正阳为什么宁可往死里折腾自己,也不跟那个女人生一个孩子!”

    我痛的气喘嘘嘘,恨得咬牙切齿地说:“赵正阳吗,哼哼哼哼,跟我没关系了,他生不生儿子,跟谁生,统统跟我没有关系!”

    谭豫京靠在床头桌子上,歪着脑袋看了我半天,像是得出了结论似得说:

    “放弃你,是赵正阳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