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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处事方式

    易川挂完电话后好像更累了,恹恹地又靠在了沙发上,他分明知道我在这里的,可他不看我,我愤愤然跑到他面前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对如玉好一点?”

    他伸出手在鼻梁上揉了揉,不带任何感情地对我道:“这不关你的事。”

    “你做事从来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么,哪怕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也好啊,她那么喜欢你。”我心有不甘地想他发泄。

    “骗人,那时你的处事方式,不是我的。”他只冷冷地那么说了一句。

    我带着怒气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往门口跑去。

    “你要去哪?”他在后面问。

    “这不关你的事。”

    “如果你要去找薛如玉的话,我很确定她现在不想见你。”

    “易川”我转过身嘲笑他,“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封闭自己的。”

    “那么你现在可以问问她,需不需要你出现。”

    我赌气般地掏出手机,拨通薛如玉的号码,没等多久,耳边便响起了如玉明朗的嗓音:“喂,雨楠,什么事?”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来任何的异样,我有些诧异,于是试探着问:“你不是要向易川表白么?说了没有?”

    “哈哈”如玉在那头开心地笑起来,“跟你开玩笑的啦,这也信。”

    “那没事了”,我说:“记得出门多穿一点,挂了。”

    挂完电话我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傻逼,看来易川是对的,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把伤口剖开给别人看,如玉她宁愿自己一个人独自伤心,也不想要我的安慰,我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自作多情。

    而易川还是坐在那里不动,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心存愧疚,只是懒洋洋地坐着,显示出极度的疲倦,眼皮一下一下地耷拉下来。

    “困的话回房间去睡。”

    我走上去推了他一把,他居然软塌塌地侧身倒了下去。

    “喂,喂,起来啊。”我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可是他身子就像摊泥一样软,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探了探额头才发现,他发烧了。

    于是我只好让他先躺在沙发那里,然后翻箱倒柜地去找退烧药,吃过退烧药以后才费了好大力把他拖到床上,找出冰袋给他降温。

    做完这一切我简直是气喘吁吁,坐在易川床边直喘粗气,退烧药吃下去以后倒是烧得没那么厉害了,但体温还是高得吓人,我想帮他解开衣服降温快些,却在拉开最后一个扣子的时候,看到了他腹部的伤口,长长的,粉红色的疤痕。

    这个疤痕像把刀子一样刺痛我的双眼。

    “易川你给我醒醒!”我拼命地,不计后果地摇着她的身子。

    “你快醒来啊,为什么要骗我?”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有一种被愚弄的心情,好像一直以来都被人心照不宣地欺骗着,而自己还始终蒙在鼓里,

    “陈修文被摘掉的那个肾,是你给他的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从来不说,瞒着我很好玩是不是?”我满怀着一腔的怒气。

    我知道他不会回答,可还是想问,问他为什么一直要装毫不在乎的样子,明明自己什么都可以为别人去做,可为什么就是不愿说出来呢,我看着他肚子上那个伤疤,心里一阵绞痛,“你可以跟我说啊易川,你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静静盯着她的脸,看着他终于从模糊的意识里挣脱出来,喉结动了动,含混不清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你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像是睡梦当中无意识的呓语,他没有醒,只是在说梦话。

    我凑到他耳边问:“易川,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听得见么?”

    “母亲,原谅我……”他呢喃着,然后睡得更沉了,他狭长的眼睛轻轻闭着,那张昔日冷如冰霜的脸如今竟多了几分无奈和苦楚。

    我将头靠在他胸口上,靠近心脏的地方,感受到他烫热的体温,我轻声问他:“你这里,到底装着些什么东西啊?”

    brenda这个人一直让我感到奇怪,怎么说呢,她好像知道易川的所有事情,对易川的一切了如指掌,关心也可以说是细致入微,可我一直不觉得易川对她也有同样的热情,对此brenda却一点也不介意,就算是关心也表现得极有分寸,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就像这一次易川生病,brenda冒着风雪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还好吃完退烧药后很快见效,不然他此刻该是躺在医院里。

    那时候易川正在房间里睡觉,brenda匆匆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醒,易川睡得很死,brenda在他房间里坐了很长时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这让我隐隐觉得,这个女人是爱着易川的,只有真的爱一个人,才会有这样的耐心。

    brenda终于从易川房里出来,朝我笑了笑,说:“如果他醒了,就说我来过。”

    我在客厅里刚好泡了一壶茶,就向brenda道:“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喝杯茶再走吧。”

    brenda妖娆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挑起狭长的媚眼看着我问:“你有什么想从我这里打听的?”

    她这么直接搞得我有些尴尬,但还是正色问:“易川跟他母亲到底有什么过节。”

    brenda悠悠地呷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抬眼问我:“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

    她拿双眼斜斜看着我,那眼睛真的很美,仿佛带着一股魅惑众生的力量,我被看得打了个哆嗦,然后她接着问:“你喜欢易川是不是,你的好朋友薛如玉喜欢易川,但她不知道你也喜欢,更不知道你们住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我对易川没有那种意思。”我辩解道。

    “你放心”她嫣然一笑,鼻尖皱起嘻嘻的笑纹,“我不会告诉你朋友,你们住在一起的。”

    “你误会了”我马上转移话题,“我仅仅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易川在睡梦中一直在向他母亲道歉,他从前做过什么错事,让母亲始终不能原谅?”

    brenda兀自笑了笑,对我道:“你还真是执着,这件事我知道,告诉你也没什么,易川上大学的时候曾经亲手害死过自己的父亲,她母亲为这个恨了他很多年。”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的父亲?”

    “大学的时候,易川的父亲遭遇火灾,保住了命,但是一级烧伤,五官和皮肤都毁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后来,易川同意了安乐死。”回忆起当时的画面brenda精巧玲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但马上镇定了下来,换上一副平和的神色。

    “安乐死?”我双手一抖,差点把水撒到膝盖上,“可是这也不算,不算是易川害死的呀。”

    “可他母亲不这么想,她当时在国外出差,听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易川已经不经她的同意把尸体火化了,她看到的只是丈夫的骨灰。”

    “连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么?”

    “对,这就是她母亲不肯原谅他的原因。”brenda陷入了沉默,盯着手中的杯子反复看,像在研究上面的花纹似的。

    “为什么易川要这样做?”我恳切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告诉我答案。

    brenda抿了抿嘴,然后叹口气说:“是他父亲这么要求的,那期间他醒过一次,当时只有易川在病房里,他求易川,帮他痛痛快快地死去,因为不想让妻子看见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我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只得也苦笑道:“看见骨灰,也比看见丈夫受那种苦要好。”

    brenda也感叹:“他就是从那件事后开始变的,变得阴郁,封闭,脾气暴躁,整天把自己锁在房子里,不吃不喝,甚至堕落到放弃了自己的学业。”

    “那他后来是怎么振作起来的?”

    brenda顿了一下,然后苦笑说:“那花了我很长时间,和,和很多精力,我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际关系和家族的资金帮他创业,易川他是一个天才,很快事业就有了起色,那时我还以为一切就快要回到从前了。”

    “可为什么没有呢,不是已经开始变好了么?”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可后来才知道,易川已经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了,他变得冷酷,自私,不近人情,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了未来,于是才分的手。”

    其实我没料到brenda会跟我说这些掏心掏肺的话,严格地来说,为了和薛如玉站在统一战线,我曾经对她还怀有着敌意,可现在才知道,brenda并不是我想象中那种空有一身好皮囊的女人。

    我有些感激地对她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对易川来说是一个特殊的人,可能你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被她这么说得有些尴尬,只能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跟他从小就认识。”

    “怪不得”,brenda轻笑,“那你应该比我了解他才对。”

    “不,我们有十年没见了。”我说。

    那天和brenda谈话过后,我终于知道了易川变得孤僻的原因,原来他身上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我自己遇上了这样的事,大概会比他还糟糕吧。

    易川生病期间都是brenda在照顾他,因为那时候我开学了,没有时间再待在家里,brenda不像易川带回来过夜的那些姑娘,她很有分寸,每天安排好易川的起居,等到我下课回来,她便会收拾东西离开,她还会补充药箱,打扫屋子,甚至给冰箱里填上满满的食物,我突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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