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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心里藏了个秘密

    不想再为此争吵,拉开他捏着下巴的手我视线回落向他腹部转移话题:“你的伤怎样?”

    “死不了。”他给我三字便沉默。

    我迟疑了下去拉他束在裤腰里的衬衫下摆,又再掀起衣角,看见他腰腹处还贴着纱布。指尖触了触问:“疼吗?”他的语声放软下来:“当时挺疼的,后来也没了知觉就不知道了。”

    陆少离接话过去:“哼,你那样的身手还能被个女人刺中要害差点送了半条命,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来,以后这事可以排在你的糗事榜第一位了。”

    我心头一突,脱口而道:“就昏迷了三天?”

    陆少离猛的一脚刹车踩到底,使我和莫向北都受惯性而朝前倾,等车子停下时陆少离回头过来就劈口质问:“什么叫就昏迷三天?季小五,你这口气是巴着老大一直昏迷不醒还是那一刀刺得再深一些直接送了他的命?”

    膝盖上的手一点点握成拳,从嗓喉间迸出心头念:“对,我巴着那刀刺得再深一些使他一直没醒到今天!”陆少离大怒:“沈熹给你吃了什么**汤让你用这种心思来想老大?”

    我扬起嘴角,一字一句的:“不是**汤,是勾魂药。”

    一点都没错,沈熹用那个赌在我的心中种了个引,当这个引越来越大,当莫向北终于出现时,我发现其实他种的不是引,而是魔。

    “老陆,你出去!”忽然莫向北低喝。

    陆少离一惊,“老大我......”被他扬声喝断:“出去!”

    最终陆少离恼怒地瞪我一眼后讪讪地下了车,将空间留给了我们。

    莫向北点了一根烟缓缓悠悠地抽起来,很快车厢里弥漫了那淡淡的烟味,他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沉沉看我,视线始终流连在我脸上。这种时候我也是挺能静得住的,心绪都没有一丝凌乱,他这支烟没抽完就丢到了窗外然后把窗给拉上。

    重新来揽我进怀中,然后缓缓低述:“知道你因为我没有早一点找到你而有情绪,沈熹故布迷障设了几条线,老陆很是耗了一番工夫才确认了这条是正确的。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三天度过危险期,真正清醒已经是第五天了,得知你被沈熹带走后我当真恨不得拿把枪把他给毙了,这个念头甚至到来这的路上都还有。”

    他感觉我的身体逐渐放松,朝他轻靠时伸手来摩挲我的头发,似乎在斟酌着再说什么来安慰我,但是我一句话就将眼前的假象戳穿了:“陈华浓是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极明显的,他环在我腰上的手臂微微一紧,然后是他平静的语调在耳后问:“你说什么?”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视线落在车厢顶上幽声而道:“你早就知道了,当我听你在小岛上跟我说整盘计划时我就猜到陈华浓已经告诉了你,当时想被你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我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你。那时我以为我们的心靠得是如此的近,却没想那不过是一场自以为是的梦。”

    他的语声里有了不稳:“苏苏,你不要听沈熹那些蛊惑人心的话。”

    我弯起嘴角,轻声说:“蛊惑人心也好,是假的也罢,莫向北,你走的这最后一步原本就是把我也算计了进去,对吗?”

    身后的人没有应声,气息却明显变重了。

    我说:“去大理看洱海,去玉龙雪山,从李晟到林冉,我以为是我发现了那网络直播的可能性而令你改变了计划来应对沈熹的出击,甚至是铤而走险走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可原来从来都没有变,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你知道要让沈熹真正放下戒备的唯一可能就是,你倒下!让我跟李晟通话露出破绽是第一步,引来沈熹是第二步,而蓝月谷里故意让林冉刺伤你则是第三步,这每一步都运筹帷幄杀伐决断,像是一本最精彩的台本按照章程在走,从未出脱,包括,我被沈熹带走。”

    眼睛可能睁得太久没有眨动一下,感觉有些酸,轻轻一眨后眼角刺疼,有液体滑落。

    “莫向北,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沉静里他的声音传来:“你问。”

    “这个过程中你有漏算过什么吗?”

    一片静寂,良久都没听见再有声音,我牵了牵嘴角心中涌出悲凉,却在这时听见他说:“有,我唯一漏算的就是你。你突然回国打破了我的计划,你把安东尼叫回来使我失去了理智,你说的那些过往让我心疼难忍,还有,最后你的眼睛突然看不见,这些都是我算不到的。苏苏,我知道你很聪明,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说没有一个计划是能天衣无缝而且完美的,你认为的这些并不是全部,这里头还有......”

    “这里头还有你对我的爱?”我截断了他的话,“可是莫向北,光有爱是没用的,如果我和你的这段感情里掺入了利用、算计,你觉得还纯粹吗?”

    “纯粹不纯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你再次走入我的世界起就不可能再放开你。”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猛然转过头对他怒吼,“你为什么就不能将事情告诉我彻底一点,哪怕是利用也明刀明枪的来,也好过现在这种。难吗?跟我说很难吗?”

    幽暗的黑眸就在眼前,以前我以为看得懂,到这刻才发现其实我从来就没看懂过。

    他伸手向我,本能地往后而退使得他的手顿在半空中,然而下一秒那手还是触及了我的脸。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擦得了脸上的泪却擦不了我心头的血。

    “沈熹刚才说,你的心里藏了个秘密。”

    我轻轻一顿,脸上没露出任何心里却没了底,沈熹将......那件事告诉他了?但莫向北接着却又道:“当时他那么说时我就猜到你可能已经知道了,如果你像刚上车时一样不哭也不闹我还会觉得害怕,现在看见你哭看见你对我吼我也放心了。”

    思维有些跟不上来他:“你放心什么?”

    “你对我还没有死心。”听他这句话出来我顿时有种想一拳打过去的冲动,事实上我真这么做了,拳头挥到他脸的半寸处却顿停住,看他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甚至眼神湛然灼灼盯着我。一咬牙,拳变掌挥在了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空气凝结,这一掌我打得很重,连掌心都感觉微微发麻,而他的脸也很快就红了。

    我以为他会发怒,但看着我的那双眼里没有一丝的怒意,不过我再要挥掌时他擒住了我的手腕并扣在他身前,然后将我强行拉进怀中说道:“骂也好打也罢,这些事都结束了,以后我做给你看。”

    “做给我看?你还能为我做什么?”我摇了摇头,“莫向北,你放我回去吧。”

    “回哪?”

    “费城或者英国,任何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他冷静而平和地回望着我说:“这不可能。”随后他的语调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早就说过,自你我遇见的第一天起你就属于我,这个事实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如果我不回来呢?如果我没有带着这所有的一切回来呢?你还敢说这话吗?”

    “你不回来我就逼你回来!如果逼不回来,那就在这一切结束后翻遍英国或费城的每一寸把你给挖出来。苏苏,挖地三尺这种事,你认为我到底敢不敢?”终于这刻他的脸上不再平静,除了强势的口吻外还出现了狠戾。

    “莫向北,在你选择欺骗和利用的时候,即便你不肯放手我们也回不去了。”

    “骗?那在你决定骗我十一年前你因为流产而不能生育的时候,有没有为我想过一丁点,我会因为这件事而痛苦到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重重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把当年你住的那家医院档案,替你主刀的医生统统都挖了出来,如果不是理智还在,我真的就即刻去费城找你父母了。”

    我心头一紧,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找他们干什么?”看他眼神萧然,大抵意思也明白了:“你怪他们当年那么做?你有什么资格来怪?当年我才十八岁,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从父母为女儿的角度,错的也不是他们,错的是......”

    “你认为错的是我吗?”听他不阴不阳地截断了我的话,怒火也冲了头:“难道不是?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上错那艘船;如果不是你,后来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又如何?你想否决了这十一年后悔认识我吗?”莫向北扣着我的双臂,在耳边发了狠地说:“那也晚了,季苏,我告诉你,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吃。如果有我早吃了,五年前我就不该放你走,十一年前我也不该就那样把你锁在船舱,我一个错误犯了两次,我不会再给自己犯第三次的机会。”

    我完全听不下去了,奋力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在他身边连一刻都呆不住。但无论我怎么挣扎他都死死抱住不松手,后来我用脚去蹬门,竟然被我蹬了几下那门就给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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