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婆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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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梁国京城郊外。

    姜腾眺望着山下的京城,夜晚如同人心,即使灯火通明,那一块阴暗之地,依旧黑暗无比。

    “公子,您是还想着面圣?”柳林摇着扇子,同样望着那块深处皇城中心的庞然建筑。

    姜腾眉峰微聚:“军师,如果阿梨在这里,她会怎么做?”

    “如果少主在这里,她会不留余地的去报复。”柳林脑海深处的那个女子,她杀伐果断,敌人咬她一口,她会百倍奉还。

    姜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痛,却很不舒服。

    他是姜家的长子,将军府的继承人,而在小妹初上战场的那刻,他就失去了属于他的光芒。

    他的天资不及阿梨,性格也没有阿梨狠辣,这就像是他们两人生错了性别,十年来,他一直活在妹妹的光芒之下。

    如果阿梨在这里,这些剩余的残部也就多了主心骨了。

    他嫉妒过,但他却没有受到奸人的挑拨。

    他们姜家人的剑,永远对着外人。只杀敌人,不伤手足。

    “公子,在下有些疑问,不知该不该问。”柳林严肃的看着姜腾,这句话他压了一阵子了。

    姜腾坦然一笑:“军师是想问,为何说那个叫江小漓的女子,是父亲妾室所生?”

    “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并无侧室。”他在意的,只是将军的名声。

    姜腾的目光闪了闪,他叹了口气:“军师,有些事情,你觉得越是不可能,它就越会发生。事实如此,我也没有必要骗丞相。”

    那个事实,似乎家里就他一人知晓,如果小妹不在,也只有那人有机会去查明姜家灭门的真相。

    柳林不在做声,无论事实怎样,他要的只是还姜家清白,还死去的兄弟们,一份公道。

    “后日就是秀女进宫了。”柳林摇着蒲扇,驱赶着蚊蝇。

    “按照丞相的心思,必定要与摄政王争一下后位的。”姜腾突然觉得,江小漓主动请缨代替那尼姑,正好歪打正着了。

    “公子,信之觉得,姜家与北境的事,与摄政王脱不了关系。”信之是柳林的字,他从一开始就怀疑了,只是凡事要讲证据而已。

    “后日的选秀,务必保证她的安全。”后宫之路崎岖,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的造化了。

    “公子。”柳林突然下跪行大礼:“我知道公子向来以大局为重,可是将军对我有一饭之恩,信之不忍他与夫人的尸首无法入土为安,还望公子成全。”

    “军师,不是姜腾怕死不愿去,而是父亲有遗命,绝不牺牲兄弟们的性命,而去抢一具肉身。”姜腾硬将柳林扶起来,他是不孝,可是他也不能白白让大家去送死。

    “可是,今日皇榜贴出,将军要以谋逆罪处以鞭刑。”柳林眸子里是猩红的怒火。

    “何时?”他怎么不知道此时。

    “七月七,后日。将军的尸身,就在刑部。”柳林目光坚定的说。

    刑部?

    那岂不是宫女选秀入宫的必经之路?

    …………

    今日是七月七,是京城进来最热闹的一天。

    选秀女是给皇帝选妾,但那也肯定比寻常人家娶妻还要隆重。

    京城有一条路,叫做秀女路,梁国的历代皇后也是踏着这条路进宫的。

    所以,现在道路的两旁种满了扶郎花,寓意着辅佐君王,不做祸国殃民的妖妃。

    秀女入宫,所有人都穿清一色的粉衣,戴同样的珠花,手持一面团扇走进宫门。身份地位高些的,会加盖一层面纱。

    江小漓因为是丞相孙女的身份,所以在队伍最前方的一排,而皇甫雪却站在第五排,和普通官家小姐站在一起。

    这是江小漓第一次看到皇甫雪,不得不说她在这一群秀女中,容貌是最拔尖的。

    那水光潋滟得眼睛,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泪来,看人的时候睫毛半敛,一副怯生生风吹就倒的样子,加上那盈盈一握的蜂腰,风一吹,就像是摇摇欲坠一般,第一眼看去,便会激起所有人的保护欲。

    江小漓不懂,她听说这位二小姐是削尖了脑袋的要进宫。

    丞相本想让她嫁入皇商萧家,可是她非自命不凡,硬是在门外跪了一夜才让相爷同意去选秀。

    江小漓明白丞相的意思,她的样貌进入宫中,自会处处受到排挤,宫中生存非死即伤,运气好的能活下来的那些,没有手腕的话,那也是要足够的隐忍,会明哲保身。

    但眼前那人,肯定不会是隐忍的那种。

    皇甫雪酸溜溜的看着江小漓的背影,同样都是丞相的孙女,她就要抛头露面的走在队伍里,受人勘物似的目光。

    再忍忍,只要到了测贞洁那一关,她瞬间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良辰。

    城中的百姓都挤在路两旁,他们要好好看看,没准这里面真的会出国母。

    但是围观百姓的素质层次不齐,出了前两排的不敢评论,后面的就用了些很隐晦的词,来形容那些秀女的容貌身材。

    秀女们有一半是出自官家,所以对这种侮辱性的审判很恼火,但是又不得不忍着。天晓得大梁的开国皇帝,为何会定下这个御令。

    隔着面纱,江小漓隐约看到人群中,一些熟悉的身影,她的心瞬间悬在了嗓子眼。

    那些人还没离开京城吗?不是说要去北境,查明真相吗?

    那今日出现是为了什么?难道还要开战?

    一群秀女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路过刑部之时,江小漓看到大门开了道缝,而透过那道缝隙,恰好看到里面的人,正将两具焦尸丢到了院中。

    虽然只是一眼,可江小漓依旧借记得,这就是当日处斩之时,悬挂在城墙,用来威胁姜梨的尸体。

    一簇怒火油然而生,死者为大,这是连入土为安都不让了。

    原来那些人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抢尸。

    队伍安然无恙的来到了侧宫门前,门前站着一排七人的老嬷嬷。她们的身旁都有一一张椅子,椅子上摆着的东西却无法看清。

    为首的是尚仪局的女官韦茹,她目光犀利的看向那一群秀女,清了清嗓子说道:“请各位小姐,将左手臂露出约三指,以便检验。”

    江小漓吞了下口水,她知道这是检查处不处的一个方法,她信科学,但是她也心虚。

    古方那么多,万一有一个歪打正着的呢?

    江小漓咬着牙,抱着侥幸的心理走上前,她挽起袖子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古人的方法都是不灵验的。

    她以为手臂上会有刺痛,可是等了很久,睁开眼时,却发现那嬷嬷正抱着一只受伤的鹦鹉,悬在她胳膊前。

    鹦鹉的血滴在她的胳膊上,然后瞬间就滑了下来。

    老嬷嬷的脸色大变,她看了看眼前的人,身份地位一定不低,许是她手不稳,于是她又一次刺伤鹦鹉。

    江小漓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旁边每个人的验处方法都不一样。

    可是,这血滑下去是什么意思?

    鹦鹉血又一次从江小漓的手臂上滑了下来,这一次老嬷嬷却面色不善的问:“敢问小姐,可否有中意之人?”

    江小漓愣住:“没有,您问这个做什么?”

    谁料老嬷嬷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快步走到韦茹身旁耳语了几句,两人的目光瞬间射向江小漓。

    江小漓此时才反应过来,那鹦鹉血,原是和守宫砂是一个性质。

    “你是哪家的秀女,竟想浑水摸鱼,心存侥幸的入宫。”韦茹走过来狠狠的抓着她的胳膊。

    此景象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就凝聚在她这里。

    皇甫雪低头暗笑,检验处的方法里,唯独鹦鹉血之法最不可信,可见那嬷嬷就是娘亲买通之人。

    江小漓舔舔嘴唇:“我乃丞相皇甫安泰嫡孙,皇甫子汝。”

    那女官原本要活吞了她眼睛,瞬间有所以缓和,她摔开江小漓的手,吩咐道:“带这位小姐去内检,既然是丞相的孙女,那自然要还你清白,不能平白落人口实。”

    这下江小漓慌了,内检不就是要脱裤子吗?那到底是不是,别的办法可以逃脱,唯独这一条是最真实的。

    皇甫雪听了更开心了,只要她脱了裤子,就是个处,她也会变的不贞洁。

    江小漓把手抽回来,她故作淡定的说:“大人,您不觉得内检会有**份吗?此时传到皇上和太后耳朵里,小女子岂不是会被平白冤枉?”

    韦茹冷哼:“宫内宫外的贵人本官也见了不少,就算您是公主,本官也一定会依章程来办事。至于身份,那是您自己赚的。”

    韦茹挥挥手,接着就有几个宫女上前来拉着江小漓。

    不行!她不能去!去了就真的要露馅了!

    “等!等下!”江小漓硬是站稳了脚:“大人认为我需要内检,是出于何依据?”

    “鹦鹉血精纯,将它滴入手臂,如果能聚集则为处女。”一旁的老嬷嬷解释道。

    江小漓笑笑:“这种办法拥有弊端,而我也是因为紧张手抖,断章取义的做法,对我和丞相府并不公平。”

    韦茹也早就料到她会给她施压,所以她从旁边的桌子上取了只沾满守宫砂的银簪子。

    “是与不是,本官亲自来检验。”她令宫女挽起江小漓的袖子,强势的压到桌子上。

    江小漓心脏砰砰的乱跳,她要看着那簪子扎进了手腕上。

    鲜红的朱砂在皮肤下,如一颗精小的红豆。江小漓谈口气,刚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之时,那颗朱砂豆瞬间消失在皮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