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尊将抱枕横在姜梨面前,这才将咖啡拦住。
乐语将手中的杯子一摔,飞溅的碎片引得周围人惊呼。
“都给我滚出去!”乐语歇斯底里的喊着。
咖啡店里人本就不多,本来大家都存着看热闹的心思,现在也没了什么心情了,连忙走了出去,毕竟乐氏是大家都惹不起的。
林夕还想看一会,但是却被尤梦给拖走了。
姜梨把叉子放下,起身就要离开,但她却被乐语拦住。
“江小漓,你非要与我作对吗?”乐语呼吸急促,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姜梨将她的手掰开:“这件事的开端是你,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吧?”
“你卖场的事是我做的。”乐语也毫不避讳的承认:“可是我没有你这么卑鄙,抢有妇之夫,这就是你江家的教养吗?”
有妇之夫这个词听起来,有些扎耳。
姜梨故作惊讶的四周望了望:“这里人都走光了,谁是有妇之夫?”
她怎么会不知道说的是夏侯尊,只不过这人脸也太厚了些。
“我也不知道。”夏侯尊摇头,将自己撇干净。
他起身拉着姜梨的手,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走吧!”
被握住手的那刻,姜梨有些不太自然,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在示威的小三呢?
她现在该怎么做?要被他牵着走吗?
姜梨松开手,对夏侯尊说:“可以和她好好谈谈吗?我可不想当成你们两个之间的炮灰。”她也是有脾气的人,明明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关她什么事?
不过,她现在和夏侯尊什么关系呢?
突然有点烦躁这种不清不楚,只可意会而说不明白的关系。
她好歹也是堂堂的女将军,曾经无数王公贵族求娶的对象,怎能落得这副田地。
姜梨摆摆手:“理清楚了再来和我说话!”
姜梨的离开,带走了夏侯尊最后一丝耐性。
夏侯尊叹口气,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真的对乐语,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乐语眼眶微红,她急忙扯着他的袖子,生怕他会逃走一样:“尊,你到底不喜欢我什么?不喜欢就说我会改,我可以把乐氏的股份都交出来,都交给你。我还可以……”
夏侯尊目光微冷的看着她:“这与你的金钱地位无关。”
他把目光转向紧紧拽着他的手:“乐语,我不爱你,你也没必要紧抓着一个不爱你的人。难道爱一个人就没有尊严了吗?你的骄傲,你的自尊呢?”
这大概就是他喜欢,姜梨的原因。一个对他不屑,自尊自强力挽狂澜的女人,在他的眼里才是最耀眼的。
乐语渐渐松开手,她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话一样。
“你知道乐氏与夏侯氏联姻的重要性吗?你曾经不是那么想要乐氏的股份?”乐语语无伦次的说着。
“那是你们外人的随意揣测。”夏侯尊从没想过要靠联姻,来完成他的商业帝国。
“联姻的事,是我们未出生定下的。我十四岁才回到夏侯家,对于家族的一切一无所知。如果让我和娶你,我已经娶过一次了,是你自己把机会推给了别人。”
当年落跑新娘的话题,让他成为了全华国的笑话。
“别人?”乐语指着门口:“你指的别人是谁?是江小漓?”
“是!”夏侯尊承认:“是她!”
乐语猛的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淡定。过了一会,她语气有些哽咽道:“你会娶她吗?”
“会!”夏侯尊犹豫了一下又说:“但要看她答应不答应。”
她应该会答应吧?夏侯尊突然发现根本搞不定那个人了,果然还是要先生孩子的。
乐语感觉整个人如同撕裂了一般,她心里早就有答案的,但是亲耳听到又有些难过。
“夏侯尊……算你狠……”她咬牙说着,逃婚的代价么?
夏侯尊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她的话,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的事还是有必要的。
乐语背过身去,夏侯尊知道她不愿让人看到她舔舐伤口的样子,起身留给她单独的空间。
但他还未走到门口,乐语阴沉的说着:“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
乐语手里拿着碎瓷片,用一股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你在威胁我?”夏侯尊拧眉:“乐语,你就这么输不起吗?”
“对!我就是输不起。”她紧紧的握着碎片,鲜血从掌心流了下来:“我走不进你心里,起码我能让你愧疚。”
“你错了!”夏侯尊冷冷的回答着:“我不会!因为你对我而言,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乐语的手微微颤抖着,满脸的痛苦:“你连骗我都不愿意吗?”
“你觉得我的骗,会让你心里舒服吗?”夏侯尊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把它放下来吧!不要为了我这样不值得的人伤害自己。”
“值得!”乐语哭了出来:“从十四岁那年认识你,你就是我努力的目标。我经营乐氏,为的就是有一天站在你身边。我们才是最适合的一对,只有我才能帮助你完成你的商业帝国。”
“不需要。”夏侯尊的语气依旧很强硬:“其实你不需要这么累,没有谁是最适合的,只有最合适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其实有人比我更合适你?”
“合适我?谁?出了你还有谁?”乐语后退了几步,与夏侯尊保持距离。
“宗昀!”他放下手,他做不到去与对方妥协,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早看清现实。
乐语冷笑:“尊先生真是冷血无情啊!”她狠狠的往脖子上一划,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我就是死也让你记住。”乐语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抓着夏侯尊衣服:“我乐语,曾嫁过你,也为你披上过婚纱。我要让你永远记住……”
姜梨一直在外面等着,内力深厚的原因,所以她能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对话。
她突然觉得夏侯尊这种男人,真的适合在皇宫里。
冷血无情不说,还不因实事而妥协,更不会拿自己婚姻做交易。
她越来越觉得这人,像极了年轻时的先皇。
为了娶歌姬出身的贵妃,而与众人为敌。只不过先皇最后还是为了皇位娶了太后,时事所迫也是无可奈何。
她喜欢这个时代的婚姻关系,一夫一妻,儿女皆是嫡出。
听着听着,姜梨就感觉里面不对劲了。这像是乐语要自杀逼人?
她连忙推门进去,只见乐语浑身是血的抓住夏侯尊。
她急忙扯过店员递上来的毛巾,按压住乐语的伤口。
“你不要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纠结。”姜梨看了下她的伤口,如果拖着不处理,命都难说了。
“去医院吧!”夏侯尊淡淡的开口,并没有因为她的受伤,而有松口的意思。
乐语麻木的松开手,然后倒在姜梨的怀里。
“要保持清醒,我先给你处理一下。”对于这样的伤口,她见过很多,几乎都是兵戎相见之时的伤口。
乐语并没有抱着必死的心态,不然伤口应该直接开在动脉那里。
乐语推开姜梨:“不用你假慈悲。”她走过来,掐着姜梨的脖子:“我乐语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给你。江小漓,不要以为你胜利了。”
“麻烦你,就算要与我为敌,也要摸清我的底细。”姜梨按住她脖颈间的伤口:“乐小姐,身体才是你骄傲的资本。就算走投无路,也不要拿自己做赌注。因为这根本你赌不赢,只会让人看笑话。”
乐语眼神空洞的转身,她踉踉跄跄的走出去,把林夕和尤梦吓了一跳。
姜梨并不打算追过去,反正按乐语现在的体力,走不了多远就晕倒了。
反倒是身边的这个人,她是越来越感觉到他的无情。
“夏侯先生,你的心肠未免也太硬了吧!”男人不是都爱怜香惜玉的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倒不如从没让她期望过。”夏侯尊冷漠的看着乐语,仿佛这事与他无关。
“江小姐不一样是铁石心肠吗?正常人不应该都很紧张吗?”夏侯尊反问道。
“的确!”她看过了太多生死离别,乐语的自残并没让她有什么情感波动,反而再一次让她觉得,乐语没有尊严的爱是如此的可悲。
或许她以前不懂爱吧?对上官青云的爱,仅仅是比战友高一点,比亲人低息点位置。所以,她只恨他的背叛,背叛了姜家军,背叛了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