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宅。
“你在讲一次当时的场景。”姜梨问着王妈,过于严肃的表情让王妈背脊一凉。
“好好好像是………夫人抓着前夫人的衣领………老、老爷去抓夫人……结、结果就掉下去了……”王妈结结巴巴的说着,她看到的就是这些。
姜梨挑眉:“就只有这些吗?”也就是说可能是三人推搡的时候,身体碰到了有松动的扶手,所以人才掉了下去?
可是江浩并不重,扶手松动的话。她记得上次,好像还有人来修理过,时间并不长。
姜梨蹲在扶手边,观察着扶手断裂的痕迹。
一根断裂整齐的木刺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捏起来仔细的看着。
截面太过光滑了,即便是很小的一块也能看推断出来,这是人为的。
谁会在家里特意的把扶手搞坏?万一凶手自己掉下去了呢?
“二小姐……您要注意着前……啊……”王妈凑过来想说些什么,但却突然冲了过来。
姜梨本就与王妈靠的很近,结果王妈一下子将她撞了出去。
姜梨被撞下了楼去,而王妈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后,又被人拉住。
这点高度对姜梨来说,与大跨步没什么区别。她在半空中调整了下姿势,然后稳稳的落了地。
而落地的地点,恰好就是江浩坠落的地方。
姜梨抬头,王妈一脸惊恐的瞪着她,而王妈的背后却是皱着眉头,正用疑惑眼神看着她的云柔。
“二、二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啊……”王妈心脏病都快犯了,她怎么会把二小姐推出去呢?这是谋杀呀!
姜梨平静的回答:“没事!”这是巧合吗?怎么会恰好落到这里?江浩是站着的,应该落的比这远一些才对。
“咳咳咳……”一道沧桑的咳嗽声传来,姜梨往门口看去,江老爷子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岁。
从原来精神抖擞的小老头,瞬间失去了精气神。
“爷爷!”姜梨很内疚,若说这个家里知道她是假的,还力挺她的人也就是江老爷子了。
这也是江浩怎么对她不敬,她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原因。
江老爷子捂着胸口,目光定在楼上。云柔往小黄鸭的背后躲了躲,而王妈脸一白,连忙坐到了地上。
“老爷子,我不是故意推二小姐。是我脚滑了,我腿软了……”王妈语无伦次的说着,她越解释就越不知道在说什么。
江老爷子又咳嗽了几声,然后对着管家说:“给她把薪水支一下吧!”
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姜梨一眼,就在别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王妈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她过了这个月就可以拿到江家为佣人设置的养老金了。
她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姜梨上了楼,跟在了江老爷子身后进了书房。
江老爷子手不停的摸着一本书,姜梨记得那本书里记载着梁国的事情。
许久之后,江老爷子开了口,他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但请你守护这个家。”
姜梨心微微一颤,这像是一个老人弥留之际的嘱托。
“爷爷您别这么说,我还撑不起这个家。”云蓉母女视她为死敌,江浩住进医院,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她怎么守?又怎么会守得住?上下不齐心,犹如一盘散沙。
江老爷子重重的咳嗽了几下,缓了缓气才说:“钱财名誉都是些身外之物,人活着比什么都好,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姜梨总觉得这句话有弦外之音:“您是说,这个家还会有人出事?”
她想不通,江家并非技富贵的家庭,也没什么仇人,会有谁来报复?
朱氏纺织的朱伟?他早就去国外了,就算在国内,也不见得他敢来捣乱。
到底是谁能不着痕迹的,进入到江家?
江老爷子用接近逼迫的眼神看着她:“我让你答应我,不然……”
“不然………”姜梨皱眉这是要让她发誓呀!
江老爷子低头看了下那本书,沙哑的说道:“不然你永远都回不到你的世界,并且会在这个世界消失。”
……………
帝国集团大厦。
夏侯尊合上文件夹,然后伸了个懒腰。他看了看外面的夜空,本来还想约她吃个晚餐的,现在都是吃宵夜的点了。
夏侯尊摇摇麻木的脖子,他突然想到个问题,她的真名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叫江小漓吧?这就好像是在叫别人!
恒一推门进来,他冲夏侯尊点点头说道:“那两块地皮交出去了。”
“那两父子应该很开心吧?”他已经能想象到,夏侯渊和夏侯辰那贪婪的模样了。
恒一无奈的笑笑:“的确很开心!”能不开心嘛?两块黄金地段的地皮。
“开心了,就会看不清合同上的什么了。”夏侯尊临时起意用法文签约的这份合同,而恰好这两父子有个毛病,得意起来就会忘形。
恒一哼了一声:“那可不是!把租用看成了转让。”真是阴险的人!恒一在心里喊了无数遍奸商。
等那对父子反应过来,怕是就要交租金了。
“对了!”恒一差点忘了大事:“江浩先生怕是醒不过来了,而警方也判定这是场意外。”
“原因?”意外吗?他可不相信有意外!
恒一翻了几页资料:“说是楼梯扶手松动,意外跌落。负责楼梯维修的公司,会在这件事上负责。”
“精神医院的医生那边怎么说?”夏侯尊看着杯底的茶叶。
“云柔女士在医院表现的还是不错的,病情也极少发作。只是在偶尔与人相处时,才会有发作和别人扭打,焦躁的表现。”恒一回答着。
“你是说只是与人相处时,才会发作?”夏侯尊抓住了重点。
“对!”恒一点点头:“曾经在课外活动期间,一个新入院的病人和她在一起玩,也不知怎么回事,她们就发生了扭打。云柔女士戳瞎了那人的一只眼睛,因为精神病人不受法律的约束。所以也没发定责,只是医院方面赔偿了一些。”
“你说,如果是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会让发疯?”夏侯尊抿了口茶,悠悠的说。
恒一想了想,嘟囔了一句:“你发疯的时候吧!”然后又很严肃的说:“在别人侮辱我的时候或者欺辱我家人的时候。”
除了这三样,他应该不会发疯了吧?
夏侯尊放下茶杯,起身站在落地窗前:“这位云柔女士,怕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强到都不想去伪装,他也算是很是佩服这样的女性,能在精神病院,一待就待十几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不管不顾。
恒一皱了皱眉:“您是说………她真是装的?”
若是装的,那江浩的坠楼,就不是意外,也不是楼梯松动的事故,而是谋杀了!
………………
皇宫。
江小漓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这是她被调到尚衣局当绣娘的第十天了。
在玫辛宫住了半天,尚宫局的各宫人员分配名单就下来了。
“你这是绣的什么呀?小鸡啄米?”南露扯着她的绣品大声嚷嚷着。
没错,现在的南露是她的顶头上。虽然是个一等宫女,但是却比她这个三等高了不止两倍。
江小漓深吸一口气:“好的姑姑,我这就拆了重新绣。”
她二话不说,就拿起剪刀开始拆线。南露将绣品扯出来,然后丢到一旁。
“待会去监栏院,给几位内监大人量一量,做几套内衣。”南露眼睛一弯,坏笑着说。
监栏院?江小漓一听,心猛的一跳。这里是太监们集中居住的地方,但凡有职权的太监大人都会住在自己当值的地方,其余的人都是在监栏院。
她刚来时就听到过,监栏院里的太监都很变态,还专门让各宫把小宫女送去。
而这也容不得江小漓有拒绝的机会,当她现在监栏院宫门口是,攥紧了装着量衣工具的篮子。
如果那些人想对她做什么,她就一剪刀戳过去。
江小漓迈步走了进去,她习惯性的抬起头,活动了下脖子,接着一条大蜈蚣就从天而降,落到了她的脸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