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妃超凶的苏漾李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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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不妨一试

    莫渊当天傍晚就被一道圣旨召进了皇宫,彼时李潜正在府上,筹备着小行舟的百天宴。

    白昼送过来消息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卷轴,懒懒的笑了笑:“闻储这次做的不错。”

    “闻大人的身份,不会让人怀疑。”

    李潜呵笑了声:“谁说不是呢?若是本王提出来莫渊,他有很大的可能都不会用。”

    白昼虽然知道自家王爷的能力,还是略带不解:“主子又为何这般肯定,皇上一定会用莫公子呢?”

    李潜重新将卷轴举起来:“目的太明确,就会被人抓住破绽。”

    朝廷大臣对李知不太了解,他却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位皇兄。

    二人相处二十余载,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的他,能从他的一个眼神里,窥探出他的心机。

    苏家接二连三的出事,李知越是表现的痛心疾首,反而越叫人生疑。

    戏做的太过,便容易太假。

    他本就是个虚伪的人。

    苏家是百年大家,从最初发迹到现在,俨然长成棵参天大树。

    这棵大树,越武帝在位时曾耿耿于怀,李知躲在暗处多年,必然也有同样的忧虑。

    恰逢他上位初期,根基不稳,枝繁叶茂掌管军权的苏家,毫无疑问成了卧榻旁边的那只老虎。

    不除不快。

    所以,苏家的事情,即便不是他亲自动手,也和他脱不了关系,或许还和后宫中的那位有关。

    想到徐语安,李潜眸中一片冰霜。

    她是玩弄政权的高手。

    有着男人没有的细腻和敏锐,状似脆弱不堪一击,又有着女人没有的雄才大略与勃勃野心,实则狠辣残忍,是个角色。

    她对越武帝有情时,予取予求,她对他失望之后,不留情面,甚至不惜用近十年的时间,将一个被置之死地的人送上皇位。

    李潜苦涩的挑了挑眉,联系她近年的所作所为,利用他的感情,牺牲他的婚姻,他竟懒到提不起丝毫的嘲讽。

    无所谓了。

    前半生就这样为旁人做嫁衣,稀里糊涂的当枪当箭当狗当棋子,庆幸的是,遇到了自己倾心之人,拥有了和她的骨血之子。

    所以后半生他势必要步步筹谋,为他们母子以及他谋一个好的结局。

    动苏漾?

    万万不可。

    动苏家?

    自然也别想。

    苏家几兄弟的遭遇,他感到很抱歉,同样是他们的遭遇,给了他当头一棒——

    李知对苏家的忌惮,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

    好在李知是个又当又立的人,这才给了他发挥的余地。

    他若是真的不管不顾、背负骂名也无所谓的把苏家人都杀了,那他怕是必须要在当下撕破脸皮手忙脚乱的反了。

    李知的伪善之名很多时候让他不得不瞻前顾后。

    他不想落个谋害忠良的骂名,不得不用迂回的办法,私下里做点恶心腌臜的小动作,闹得苏家鸡犬不宁,一团乱麻。

    这对李潜简直是好事。

    他可以从发现他最深的心思开始,从现在起,慢慢的计划着,积攒着力量,联络着人脉,布置着一切。

    他并非一定要反,而是当不得不反的时候,便能成功,叫他永无反扑的机会。

    李潜对帝王之位没有任何兴趣,毫不客气的说,他对皇位是厌恶的,是憎恨的,这种反感从小时候存在,越来越强烈。

    他生在这高高的围墙之中,见多了争权夺利的战斗,见多了无数人贪婪虚伪的嘴脸,也见多了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他不想那样。

    他害怕那样。

    然而在李知出事的那几年,心中报仇的信念,战胜了他的恐惧。

    他那时候想的便是,越武帝在乎帝位,他便夺了他最在乎的东西,叫他痛苦叫他发疯,谁叫他杀害了对他最好的兄长呢?

    他要回京,要坐上那个位置,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独享百年孤寂又如何?他本来不就是孑然一身最孤独吗?

    如果不是遇上苏漾并爱上她,他将无所畏惧,不怕生不怕死不怕阴谋不怕人心不怕有一个惨烈的结局。

    他甚至每天临睡前都想着就此死去,不用再睁开眼面对这肮脏的、枯燥的、满是算计的人生。

    是爱情令人胆怯,令人变得小心翼翼,令人不由自主的走一步想三步。

    他开始害怕死亡害怕报应,害怕人心伤到她吓坏她,害怕自己的邪恶会给身边的她带来厄运。

    之前无所谓这辈子怎么死的他,渴望和她携手白首,寿终正寝。

    他改变了主意,贪图与她的温存安逸,那张从小就讨厌的位置,谁愿意坐谁坐。

    但世事如棋,走至如今这步,局势越来越严峻,越来越叫人恶心烦躁。

    若是一定要他坐上那个位置,才能护住心爱的人,倒不妨一试。

    皇位于他,有好几次都是唾手可得的。

    他漫不经心的笑出了声,冷峻的侧脸,下巴紧绷,嘴角的弧度危险而迷人。

    不论他对李知如何忠心,身为帝王,都不会信任忠心,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利益,相信自己的判断。

    就像现在他一面用他,又一面挖他的人,一面说着彼此是至亲之类的话,一面又暗中的想着法子削弱他的权力,对付他在乎的人。

    皇位上坐着的人,说的话还不如放屁。

    他人即地狱。

    与其让李知总担心会丢掉皇位,不如就夺了他的皇位,让他再也不用担心,免去这个烦恼。

    谁也不知道,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就在这样的黄昏做下了。

    李潜看着窗外泄进来的橘黄光线,看着面前站立着的男人的身影,他身后是万丈光芒,面对着他时,整个人容貌却陷于一片黑暗。

    光明总在黑暗之后。

    他轻松的笑了,就像是在聊家常一样道:“李知想要苏家的兵,想要苏家的实权,只能动苏家的人,但他多年在山中休养,对苏敬策划了这么一手,恐怕是后宫里那位的主意,后宫里那位做事缜密,撤了苏敬,一定有预想好的人选提拔上来。本王知道,李知也知道,换上来的人会是太后的人,到底不是自己的人,李知作为皇帝,很难安心,即便是自己母亲的人,即便这个母亲满心都是为他,他也存有猜忌。”

    莫渊算是毫无背景的人,这样的人,在这个时机来到身边,无疑是最适合拉拢的。

    倘若他将莫渊培养成自己的心腹,等找到合适时机,再将徐语安的人拉下来,从苏家那处得来对权力,不就重新落回自己手中了吗?

    李知打的好算盘,他猜到了并且给他提供了机会,他怎么会不抓住?

    李潜靠回座椅里,翘起二郎腿。

    他漫不经心,眸底却是薄凉与无奈:“这就是皇宫啊。”

    深宫大院里的人与人之间,谈何真心?

    亲生父母与兄弟,往往是将你置之死地之人,所以人人都在防备,都在猜忌。

    他感到悲哀,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被困在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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