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着遗产怀念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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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第十五章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侵入鼻腔, 郁朵眉心紧蹙,紧闭的双眼下眼珠在眼眶内不安滚动着, 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太阳渐渐高照,透过窗帘缝隙,房间里亮着的白炽灯在这日光下,黯然失色。

    病床上的郁朵缓缓睁开眼, 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中, 刺鼻的气味第一时间唤醒她的感官,提醒她不久之前的遭遇。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漆黑的夜, 远处刺眼的灯,刺耳的摩擦声, 以及剧烈的撞击。

    还有那一句她无比熟悉的……小心。

    车祸?在医院?傅司年?

    一连串的疑问在郁朵脑子里闪现。

    她似乎反应过来,她坐起身, 茫然看着四周,生锈的大脑缓缓开始转动。

    经历了一场命悬一线的车祸,郁朵恍惚觉得自己精气神都被掏空了, 双眼无神, 毫无焦距看着某处,苍白的脸色越发衬得她下巴尖细,回忆起昨晚发生车祸时的那一幕,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似乎听见了一个声音?

    而当时车内只有小张, 那个声音不是小张的,反而还有些像……傅司年。

    傅司年?

    郁朵反思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那个声音真切,好像就在她耳边。

    或者说,是不是在做梦,否则昨晚怎么会听见傅司年的声音?

    病房门打开。

    护士从外走进,见着醒来的郁朵,惊喜朝外喊道:“傅太太醒了!”

    不过片刻,病房的门便被人猛地推开,阿齐第一时间闯了进来。

    他站在病床边,俯身盯着郁朵,眸子里透着浓浓的紧张,“大嫂,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话音刚落,病房内脚步纷至沓来,有连姨,还有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郁朵转动酸痛的颈脖,茫然看着阿齐,“阿齐,我好像……听见司年的声音了。”

    阿齐怔愣在原地,脸上表情由紧张转变为错愕,眼底夹着浓浓的不忍与悲愤,最后偏过头去,沉声道:“大嫂,你别这样……”

    “我真的听见傅司年的声音了,”郁朵越想越觉得当时就是傅司年的声音,唯恐阿齐不信,着重强调道:“我没骗你,是真的!”

    “大嫂,你冷静点!”阿齐深吸口气,灼灼看着郁朵,一字一句认真告诉她,似是想试图将郁朵从这个美梦中唤醒,“大哥他已经走了!”

    “我知道他已经走了,可是我真的听见了他的声音,”郁朵反问他:“你不相信我?”

    一侧连姨见状,连忙道:“信!连姨信!在家里,连姨也经常听见先生的声音。”

    “是吗?”郁朵看着阿齐,激动道:“你看,连姨也经常听见司年的声音。”

    阿齐沉默地看着郁朵。

    他知道在大哥离开这两个月时间离,大嫂一直没能走出来,他以为大嫂出国散心一个月,总能看开些,却没想到,现在是越来越放不开了,还日渐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中。

    大哥走了两个月,怎么还能听到大哥的声音?

    他面露不忍,刚想说话,却被连姨一脚悄悄踹在小腿上。

    连姨给他递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他顺着郁朵的话说。

    “嗯,大嫂,我相信你。”他强颜欢笑问道:“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郁朵露出一个代表‘我很好’的微笑,“没事,就是脖子有点痛。对了,车祸是怎么回事?”

    阿齐脸色阴翳,眼底藏着些许晦暗不明的情绪。

    昨晚郁朵车祸,他第一时间便了解到所有的情况。

    大货车在距离郁朵乘坐的车十米的距离突然变道,不减速,甚至将油门踩到底,目标明确,明摆着就是冲着郁朵的车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害命!

    如果不是昨晚司机小张经验丰富,躲过一劫,否则后果怎样,他根本不敢去想!

    “大嫂,车祸的事你别担心,我会查清楚的。”

    “对了,小张呢?”

    郁朵突然想起司机小张,一颗心倏然揪了起来。

    小张是司机,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伤势,估计伤得不轻。

    “大嫂你放心,小张只是一点皮外伤,在隔壁病房,没什么大事。”

    郁朵这才放心下来。

    医生上前来替她检查身体,郁朵分明听到阿齐向医生交代,“检查一下大脑。”

    这是怀疑她脑子出了问题?

    郁朵刚想说话,却被护士打断,“傅太太,我们抽个血。”

    经过将近一小时的检查,医生得出结论,郁朵没什么大碍,可以说是毫发无伤,简直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同时也建议,如果不放心,可以继续住院观察两天。

    “住院观察?”郁朵不想住院,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当即拒绝,“不用了,我没什么大事。”

    “什么不用啊,”连姨红着眼睛唠叨,“昨晚上您可是出了一场车祸!这么大的事,可得在医院好好观察两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听话,啊?”

    自昨晚知道郁朵车祸的消息,连姨连夜从别墅赶来,守了一夜没睡,眼睛熬得通红。

    郁朵对关心她的人毫无抵抗能力,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住两天。

    ***

    然而就在郁朵苏醒的同一时间里,在距离S城几百公里外的一家医院里,傅司年缓缓睁开眼睛。

    这儿是一家县级医院,傅司年两个月前被路人发现送到医院,但无奈当时傅司年身上没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医院出于道义,为其治疗,可让医院医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经过检查,傅司年身上并无重大疾病及伤势,甚至可以说傅司年身体比同龄人要健康得多,这么健康的一个男人,却一直昏迷不醒。

    至今已有两个月了。

    “先生,你醒了?”

    “先生?您在说什么……余朵?余朵是您的什么人?”

    “妻子?先生?先生您醒醒……”

    ***

    在医院住了两天,在医生重重检查并再三保证郁朵身体健康后,郁朵这才得以从医院脱身,回到别墅。

    但让她意外的是,不管她去哪,出入都有人跟着,别墅的安保措施,也被提高到了最高级。

    甚至连阿齐,也住回了别墅。

    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郁朵从中嗅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意思。

    而且这两天,连姨也怪怪的,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盯着她。

    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郁朵叹了口气,虽然这两天别墅白天怪怪的,但晚上却是风平浪静,好像那天傅司年的声音,真的是她的错觉一般。

    从楼上下来,路过书房时,半遮半掩的书房门外,阿齐和连姨的声音隐约传来。

    “连姨,这段时间就劳您多费心了。”

    费心?郁朵不解,凝眉继续听着。

    “太太那你放心,我会看好太太的,不过你说的这事也太吓人了,真的假的?太太出的这场车祸,真的是人为的?”

    郁朵没有听人墙角的爱好,但听到‘人为的’这几个字时,郁朵心一跳,站在原地认真听了起来。

    人为的车祸,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确定是人为,就是冲着大嫂去的。”

    “这可真是……可是太太她平时也没得罪人,是谁这么狠,竟然想要太太的命?”

    郁朵心一颤。

    是啊,谁这么狠,竟然想要我的命?

    就刚才阿齐和连姨这番对话,她突然对这段时间阿齐的安排明白了几分。

    郁朵自问,这三年来与人为善,从未和人结仇,怎么会有人这么狠毒,想害她?

    不对。

    最近她还真和人结过仇。

    乔桉。

    那天慈善晚宴上,为了灭一灭乔桉的气焰,她以傅司年的名义捐献八千万不说,还在乔桉面前直言不讳,要继续捐款。

    为了这两百亿遗产不被自己裸捐了,所以乔桉要对自己下手?

    我只是要钱而已,而乔桉为了钱却想要我的命?

    这个女人这么狠?

    “哎,最近这事一件接一件,前两天遗嘱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又……自从先生走后,这家里是越来越不安稳了!”

    “连姨,关于遗嘱这事,我先和你透个底,乔桉拿出来的遗嘱,我敢保证是假的,以我对大哥的了解,他是不会立那样的遗嘱,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遗嘱的事,乔桉既然敢伪造遗嘱,那我就一定能找到她伪造的证据!”

    “假的?”连姨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郁朵倒吸了口凉气。

    遗嘱是乔桉伪造的?

    郁朵眼前只觉峰回路转,是了,如果遗嘱是伪造的,那么这一切都说得清了。

    乔桉为了百分之三十的遗嘱,不惜冒险伪造遗嘱,就是为了得到那六十多亿的遗产。

    而如今她却在乔桉面前大放厥词,说要将傅司年的遗产尽数捐出去,也就是告诉乔桉,她冒险所做的一切,毫无收获!

    她这种行为,简直是在逼乔桉狗急跳墙!

    眼看着一分钱拿不到,乔桉怎么不会孤注一掷?

    找车来撞自己,就算不死也残废,在医院住上几个月,住到一个月后傅司年被宣判死亡,她顺顺利利拿到遗产。

    计划周详,太可怕了!

    她一直以为乔桉只是人品有问题,却没想到,这人如此歹毒,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要害她!

    不就是区区六十亿吗?至于这样谋财害命?

    为了活命,郁朵在傅司年面前装了三年,就足以窥见郁朵对自己这条小命有多珍惜。

    暗处这么大一颗定时炸|弹埋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在钱和小命中间,郁朵深思熟虑后,还是认为自己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既然阿齐在找乔桉伪造遗嘱的证据,不如就先让阿齐去查,她还是安安分分两天,小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