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归云睁大了眼看她，“你要找炼器的材料？”
戚曈点头。
“那你联系好了锻造师？”
归云虽然和外面脱节了不少年，可她觉得，炼器需要交给锻造师这一点，应该是基本常识。
所以她看见戚曈摇头的时候，整个人是震惊的。
“没有锻造师？那你拿什么炼器？你自己来？！”
戚曈嘴唇动了动，她的确有这个意思，不过看着归云一副怀疑加不敢相信的样子，戚曈含蓄的，忍住了自己想要点头的冲动。
你的瞳皇，胆大敢想，特别猖狂。
归云咂了咂嘴，看她不做声，也能猜到什么情况，她委婉的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唉，行吧，自己炼器呢也不是不行，你想练着玩玩就玩玩吧。”
她能说什么呢，戚曈对她这么好，要什么给什么，她稍微宠溺一下戚曈又能怎么样呢。
然而，戚曈在一边小声的接上。
“我想炼一把，本命灵器。”
她声音虽然很低，但是极其认真。
认真的让归云面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要不是这边人来人往，她差点就叫了出来。
“你自己，炼本命灵器？”归云偏头问了一遍。
戚曈默默点头。
“你都有我了，还要别的本命灵器？”
归云咬着下唇谴责她。
这话反而让戚曈绷不住，她瞪圆了眼睛去看归云。
两人大眼瞪小眼。
姐妹，这要掉脑袋的话不能瞎说啊。
戚曈眼球地震，脑海里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墨蕴行提着剑追杀她跪下求饶的姿势了。
“你……”她动了动嘴，一句话怎么都吐不出来。
归云看她哽住，马上笑开了花：“嘿嘿，我开玩笑的嘛。”
“不过，本命灵器嘛”，归云手指摸了摸下巴，她自己就是剑尊锻造的本命灵器，说起来也是经验丰富，“自己锻造的本命灵剑，刚出生便认主，建立契约，往后随着主人修为进阶，诞生剑灵的可能性也更大，只不过若是锻造工序失误，往后想修补就难了。”
归云将其中的利弊都给她分析到，戚曈安静的听她讲，二人边走边聊，正转过街角，她脚步蓦地一停。
“怎么了”，归云马上看她，跟着戚曈的眼神看向前方。
不远处的小摊前，围着一群白袍流云纹服饰的剑修，服装整齐，提剑的姿势也不尽相同。
戚曈眼神一凝，手指点在脸上，加固了一遍自己面上的伪装。
归云看见她的动作，也明白了什么。
“他们是剑宗的弟子嘛？”
她捏着自己的小辫子转了转，眨巴着眼睛看过去。
那群人似乎在挑选着符篆，领头的人拿起来一张符纸，问了几句摊主，随后点头付了灵石。
那副豪爽的姿态看的归云咂嘴。
“他好肥啊”，归云眼神盯着对方的乾坤袋，‘肥’这个字也是跟着戚曈学的，听她说，是形容一个人有钱油水多，能把她养肥。
戚曈嘴角抽了抽，修长的手指遮住归云放光的眼睛，打破她心里的想法，“别想了，我们打不过人家。”
剑宗领头的这位弟子是个筑基中的修为，戚曈刚筑基不久，归云和她建立契约，灵气修为也稳定在筑基，随她修为波动。
归云撅了撅嘴，有些失望：“我知道了，我就想想嘛。”
“他好多灵石啊，你看见了吗阿七，刚才那个乾坤袋里面，哇！”
归云伸手比划着，看的戚曈额头青筋跳了跳。
她觉得自己在被剑尊追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要是墨蕴行知道他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宝剑，跟着她成了烧杀抢掠，啥啥都想的小流氓，她……
死的应该能很灿烂吧。
戚曈神色一暗，摸了摸归云的脑袋，“行了，别羡慕了，我们也够过活，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卖丹药。”
她好歹也是妙医真人教出来的挂名弟子，炼丹的技术还是很好的。
归云转头，看见地上的黄符纸和朱砂墨，便怂恿戚曈。
“别说丹药了，咱们这点灵石，估计连炼丹的原料都没有的”，说着，她指着那边的东西示意戚曈，“阿七，我听说画符特别赚，原料便宜，成品价格高，还好卖，特别多人求，要不我们去画符吧！”
归云已经不需要问戚曈会不会了，在她这里，默认戚曈会。
戚曈站着不动，本来没这个意思，然而听见她接着说，“不然你这点家当，别说买材料炼器，恐怕这么点玄铁沫沫你都买不下来。”
戚曈默默转头，看了眼地摊上的黄符纸，又想到整天闲着无聊，在群里哔哔赖赖，无比聒噪的某位符祖。
她沉思片刻。
下一秒，戚曈和归云两个人都蹲在地摊上，左挑挑右捡捡。
摊主看她们模样年轻，心想怕不是哪个宗门头一回出山门历练的弟子，便好心的给她们介绍。
戚曈听得起劲，身后一群人经过，荡起的剑气让她后脖颈敏感的泛起鸡皮疙瘩。
路过的剑宗弟子叹息的抱怨，“师兄，这些还不够么？要我说，大长老收这么多聚灵符做什么，不就是一个筑基期的弟子么，至于吗？”
“就是啊，我听说大长老还去了趟鲸海地宫，去求了欧阳大师为闵师姐锻造一把本命灵剑，我看大师兄金丹都没这个待遇呢。”
“就是啊，大长老真是……”
剑宗弟子对此似乎有不少怨怼，从戚曈身后走过时还在议论，也让戚曈听了几句。
她失神片刻，才知道原来闵烟雪的灵根，是在西境回来之后就已经有了，只是藏了这大半年，因为筑基才暴露。
那倒是奇怪，也就是她走后不久，闵烟雪就换了灵根。
戚曈眸光一暗，总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要是闵烟雪的事真的这么容易就解决的话，林端不会在她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
其中绝对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秘辛。
“小友啊，这符纸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看戚曈捏着黄符纸久久没动，摊主捋了把胡子，叹息着问。
戚曈回神，尴尬的松开手，黄符纸被她捏的皱巴巴的，完全没有刚才平整的样子，她略有些不好意思，“要的要的，老板，这些符纸带走，还有这个。”
戚曈挑了一沓黄符纸，那了一小盒红朱砂，花了身上一半的家当。
这下彻底是捉襟见肘了。
归云看着她提着的黄皮纸袋，叹了口气，“唉，现在真的是，家徒四壁，身无分文了。”
戚曈摸了摸空荡荡的乾坤袋，沉重的点头。
“我回去就学画符。”
她狠狠点头，带着归云回到客栈。
归云回来就对着戚曈留下来的小画册学编辫子，戚曈闲下来，沉入到意识的群聊中。
她很久没来群聊水了，自从西境之后，便一直处于养伤状态，后来伤好了点，又马不停蹄的闭关修炼筑基。
期间只间断的进来说了几句话，连群友的回复都没看就又走了。
群里的好友也都知道她的事情。
墨蕴行特地来私聊道了歉并道了谢。
谢她带出来了归云，不至于让她继续孤守等待。
歉意在于，他竟不知道，剑宗如今竟然成了这么一副光景。
戚曈安慰了几句，群里，就连阎珩都跟着开导他，好生热闹了一阵子，才把墨蕴行劝去闭关，免得他再想这么多。
戚曈刚上线，阎珩跟闻着味一样，马上就发了消息过来。
【地表最强符：阿七啊，快来聊五毛钱的天，最近可把我闷坏了，怎么样，我们符宗好不好玩？】
墨蕴行闭关还没出来，戚曈现在也联系不上，她前几天刚在群里说自己要离开南邵山，就被阎珩推荐她去了南明城。
对方竭力推荐她去符宗，但是戚曈觉得，她要是去符宗，跟守山门的大佬说，我是你们符祖的好朋友，他邀请我来符宗玩。
戚曈觉得，守山大佬不会打她，反而会怜爱的看着她。
毕竟年纪轻轻的，放着大好仙途走不了，竟然是个疯疯癫癫的傻子。
戚曈不想当傻子，就在南明城待下来了。
【天选之女：还行吧，就是东西稍微有点贵。】
她哼唧几句物价，默默补充自己钱不够。
阎珩马上爆笑。
【地表最强符：老七，你糊涂啊，我老早就跟你说，剑修花钱如流水，特别穷，他们丹修，你以为丹药卖钱多？买药材花的灵石只会更多的，哪像我们符修……】
阎珩说到这里，停下来发出一长串的‘哈哈哈’，戚曈隔着一道群聊面板都能感受到他的猖狂和骄傲。
【地表最强符：我们符修特别赚钱，一张符买的贼好，心动吗？要不要跟我学符篆啊。】
说完，他跟着发了个勾引的表情包。
戚曈原本正有此意，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贱贱的语调，她突然就不想学。
不过，为了钱，为了灵石，为了她的本命灵器，戚曈决定去屈服。
【地表最强符：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承认我们符修是修者最强的，我保证倾囊相授怎么样？划不划算？】
戚曈一个‘学’字还没发出去，就看见阎珩的下一句话。
【天选之女：你是不是找打？】
【天选之女：重拳出击jpg】
她忍了又忍，没忍住，连发几个给你一拳的表情包。
阎珩笑着打岔过去，这才正经下来，正要跟她好好聊聊，结果戚曈却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波动。
她急忙在群里发了一句‘有事，稍后聊’，意识便从深处出来。
刚一回神，迎面就是繁杂的，凌乱的剑意。
剑意一层一层，将归云包围在其中，周围还围着数不清的意识虚影，有刀有剑，各种武器形态。
归云手上还缠着缎带，被这架势吓得手一抖，缠好的辫子一下就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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