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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苏醒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监控视频都看不到!!”父亲牧刚用力拍打着监控台前的桌子,他已经出离愤怒了。来到警察局要求查办肇事凶手,却被告知事发当天那条街上所有的监控摄像全部停电,什么都没拍到。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如何恳求,接待他的人员仍旧是无动于衷。

    恳求无果,牧刚只好来到事发地寻找当时的目击者,询问了一整天,多方拼凑出来的消息才了解到事发时的情形。这才知道是一位银发青年驾驶一辆高档轿车,高速撞向儿子,而牧云为了救大哥,奋力一搏抬起了汽车,才让牧石成功捡回了一条命。

    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却根本没有找到凶手的机会,牧刚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无助,回到病房,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两个不省人事的儿子,抱着自己的爱人和幼女,他泣不成声。

    ……

    转眼已到深夜,为了牧云二人奔波了一天的一家三口斜靠在床边。沉沉睡去。大儿子牧石的呼吸均匀,心跳有力,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除了断裂的骨骼,身体受到的内伤正在不断自我修复。

    而躺在病床上如同植物人一般的牧云,却处在一个奇幻的世界,尽管现在的他毫无呼吸和心跳,但是在他的脑海里,发生着令人惊诧的变化。

    “我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从发生事故的第二天开始,牧云的灵魂就如同脱离了身体、陷入广袤的星空一般,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边发生的一切,知道自己的大哥现在不省人事,从护士的窃窃私语中明白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一个大人物的儿子,也知道了自己父母的悲痛欲绝。

    “醒来!醒来!醒来!”牧云的脑海中无数次浮现这个念头,然而他的身体如同断绝了跟自己灵魂的联系,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他能感受到的是一片漆黑,漆黑中时而出现五彩斑斓、如同灿烂星河的画面。“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难道我已经死去了吗?”牧云的灵魂挣扎着,努力想要抓住那块斑斓、脱离这片漆黑,然而,无次数的努力尝试却让他精疲力尽,清醒了两天的疲惫灵魂就此再次沉沉睡去。

    如同过了一个世纪,牧云的灵魂再次感受到召唤,那种召唤如同儿子对母亲的依恋、鱼儿对水的渴求,如同蚕蛹眷恋茧的温暖、大雁追逐南飞的伙伴……

    与此同时,光极星极北之地,宇宙观测站“北境之眼”,一座集成了光极星人类所有前沿科技、高达千米的太空射电望远镜,发现了宇宙中的一丝异动。

    “报告站长,根据我们极恒星系边缘一颗暗物质行星的异常表现推算,距离我们35万亿光年的星系团中,一颗体积约为极恒星3000亿倍的超新星爆发产生的‘伽法’射线预计在今夜到达我们光极星,暂时不知会对我星球造成何等程度的影响。”一位军人制服模样的高挑女性沉声汇报。

    “继续关注,今夜都不要睡,给我高度集中精力观察“伽法”射线的辐射区域,我们之前的实验只能产生微量“伽法”射线,无法提高其辐射量,暂时还不知道如此巨量的射线对人体会有多大的影响”白衣长袍的院长沉思着,下达着命令。

    “这么多年了,没有任何一种射线的辐照实验能提升人体机能,难道这样的物质真的不存在吗?我们人类什么时候才能诞生真正的强者,带领全体人类踏遍整个星球?”仰望星空,为人类身体改造付出了大半生心血的院长,独自一人喃喃自语。

    ……

    与此同时,灵魂和意识仿佛还在无尽星空中挣扎的牧云,越发清晰感受到幽深星空中的那股强烈召唤,仿佛有什么东西不远万里前来寻他。“到底是什么?我要死了吗?是来接引我灵魂的吗?”感受着那股从灵魂深处产生的渴望,似乎自己全身的所有毛孔、所有神经、所有自己能控制的一切,都在渴求那股召唤的到来,牧云竟生不出任何一丝的恐惧,冥冥之中,那种毛孔战栗的感觉反而让他充满了期待。

    “那是什么!”牧云感觉到自己那片漆黑的脑海中,逐渐出现了一点光芒。“它在靠近,慢慢的靠近!”似乎非常遥远,似乎又无比的迅速,随着那点光芒愈发的近,牧原的灵魂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周围的人都已沉沉睡着,守夜的护士呼噜打的震天响,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牧云的异常,如果有人在他病床前,一定会惊奇的发现,没有一丝生气的牧云浑身上下如同神经抽搐一般,剧烈的小幅抖动,靠在床边睡着的妹妹牧童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刻,这间病床内,仿佛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知觉,只剩下牧云的身体和灵魂在剧烈挣扎。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如同漆黑夜空中的一颗耀眼流星,牧云脑海深处的那一片虚无之中,那片光芒越来越强、越发耀眼。随着它的接近,牧云感受到属于自己身体所有的细胞、无数的神经仿佛沸腾一般、欢呼雀跃。太快了!刚刚还感觉到远在数千万里之外,转瞬之间“来了!它来了!”是无数的粒子、无数的光斑组成的夺目光束,即将向着牧云的脑海深处袭来。

    “嗡——”无比耀眼的光芒刺入牧云脑海意识深处的那一瞬,他只感受到全身上下无比的舒畅、通透,似乎那束光芒充盈着所有的细胞,在身体内乱窜。体验着这种无比舒畅的感觉,牧云感到从未有过的希望。

    这种感觉持续了不知多久,在他的脑海中,仿佛度过了无数个世纪。终于,那股乱窜的光芒开始收敛、集中,似乎准备着冲向某一处,牧云感受着、体验着,对这种未知的感觉感到无比期待。

    突然,汇集起来的那一束光芒如同一发巨型炮弹,“嗖”的一下,直冲牧云的脑海,然后轰然爆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直接再次昏迷,昏迷前他脑海中最后一幕,是漫天耀眼的繁星……

    没有任何人知道刚才在牧云的脑海中发生了什么,整间病房、整个医院毫无波澜,窗外的青蛙依旧在哇哇叫、天花板上的风扇还在“咿呀咿呀”的转,护士的鼾声响彻整层走廊……

    唯有牧云的身体,如同解除了封印,逐渐开始焕发出生机,病床右侧的心电图由一条直线,逐渐开始有了波动,而后愈发的快、波动幅度愈发的大,心跳的声音由微弱的“扑”“扑”声,渐渐的变成“扑通”“扑通”,最后是沉闷的“嘭”“嘭”“嘭”在病房中回荡,呼吸也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

    天,逐渐的亮了。

    “叮铃叮铃叮铃……”一阵铃声传来,病床上均匀呼吸的牧云,蓦然睁开双眼,一阵恍惚过后,才发现叫醒自己的是远处学校的铃声。“我这是怎么了?”醒来的牧云逐渐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他尝试动了下自己的手指,居然有反应。“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病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的牧云,永远忘不了昏迷中自己的意识完全脱离身体的感觉,分别尝试动了动了四肢、五官还有脊柱的关节肌肉,牧云确信自己的意识已经回归了身体。

    “终于可以动了!我要起床!”牧云感慨道。

    一念之下,牧云翻身下床。“嘶——”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刚才躺在床上完全感觉不到,站在地上的他才真正发现,从脚趾到头皮,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无一不在发出剧烈的疼痛,他第一时间意识到,一定是车祸那天自己爆发巨力搬动轿车撕裂了自己全身大部分肌肉。

    疼的龇牙咧嘴的牧云扶着床尾向右看去,旁边的病床上,自己的大哥全身打满钢架,如同一具石膏模型,好在呼吸均匀,生命得以保全。回想起大哥那声“躲开——”和在空中喷出的血箭,牧云脸色越发铁青,到底是谁开车撞得他们两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嘎吱”一声,病房门被推开。

    “爸爸妈妈,二哥下床啦!!!”一声尖利的童声几乎传遍整栋大楼。

    “嘭”打开了一半的房门被一下撞开,牧刚、樊琴老两口瞬间冲进屋内,看到站在病床边的牧云,一时间忍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全都泪流满面:“儿啊,你终于醒来了,爸妈都以为你真的无力回天了……”

    看到父母的黑发这几天变得几乎全白,牧云的鼻子一酸,强忍着情绪赶紧扶着父母坐下。

    过了大半个小时,了解到牧云身体状况暂无大碍,父母终于稳定了情绪。一边摸着妹妹的小脑袋,一边给爸妈讲着车祸当时的情形,又跟父母了解了这两天发生的一系列四处碰壁的怪事,牧云的拳头紧了又紧。“想来定是个权贵子弟干的好事了,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为他打掩护。”

    “大哥的情况医生怎么说?”牧云看到父亲。

    “医生说全靠你哥哥战士的旺盛生命力,换成普通人早就当场殒命,现在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下半辈子只能靠人护理照顾了。”说着说着,父亲的眼睛再次红了起来。看到牧刚此状,樊琴连忙安慰道:“万幸的是你们兄弟两个都还活着,没有让我和你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把你大哥好好养着。只是可惜了你大哥这么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成为荒野战士,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想起大哥之前讲的想要进入军队、纵横荒野、搏杀万物的远大志向,再加上父母一番话,牧云的双眼顿时变的血红:“爸妈,从这几天你们奔波的结果看,车祸这件事我们是指望不上那些当官的,肇事者手眼通天,现在我们找不到任何一丝线索,你们先放心照顾大哥,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要把这个凶手揪出来,让他付出血的代价!”“对,要让他付出代价!”奶声奶气的牧童也在旁边鼓气。

    看了看年幼的妹妹和苍老的父母,牧云一字一顿的说道:“找出元凶那是一定的,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我,一定会拥有了那种能力!”

    “没有人管我们普通人的死活是吧,那我就要成为决定别人生死的强者!”